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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地三万米的低空中，站立着两个人。
是烛一尘和雪初。
在希农城陪雪初见识了人充满活力的情感表现后，烛一尘就瞬移到了希农城西北方两百里的低空处。
察觉到烛一尘瞬移到的地方，雪初就也跟着瞬移过来了。
“雪初，感受一下吧。”
烛一尘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雪初就开始感受起来了。
“嗯，果然冰雪聪明的人，就是跟流云似的人儿不同。”烛一尘心道。如果是落霞的话，绝对会问他，要感受一下什么的。可是雪初，显然是听进了他的话的。
这倒并不是说落霞不会把他的话听进去，可是，大概，落霞听进去的地方偏重她感性的心，而雪初听进的地方，偏重于理解话中何意的脑袋。
雪初幅散开她的仙识，感受着三万米云空之下的死亡。
“濒死之人的感情表现吗？”
雪初有些奇怪，为什么烛一尘会帮助她进行恢复感情的尝试。
因为献祭了存在，雪初现在，只剩下了与为部属战死相关的友情。
先前施展了深渊凝视的时候，烛一尘就跨越了时空，借助水镜裂天，将她一百多年前还有的感情，引流到了失去了这些感情的她的心境深渊中，可惜，她实在是太弱，还不足以只靠这些，就重新创造出她的感情来。
之前，烛一尘带着她，到希农城，见识到了人们对生活的热情。
现在，烛一尘则是要她，体会濒死之人的感情。
“到底，我恢复了感情，对烛一尘阁下有什么帮助呢。”
事实上，雪初恢复感情，对烛一尘半点帮助没有。
虽然对烛一尘是一点帮助也没有，可是，对烛一尘身边的人，却不是毫无帮助的。
“落霞，你就自求多福吧。”
烛一尘帮助雪初恢复感情，只是不想让他可爱好动的落霞，在冷若冰霜的雪初面前，感到太多无趣罢了。
随着仙识的广范围幅散，雪初察觉到了许多濒死的感情：
西方两里，地面上被焚烧的村庄中，有许多人将要被烧死、砍死；
南方三十里，地下深处不见毫光的地牢中，有被残酷折磨到将死的人哀嚎；
东方五百里，两股势力的几百人，在聚众斗殴；
北方六千里，三个国家的几万军队，在大规模的混战。
随着濒死之人的感情传来的，是一股股生命的波动。
“我，多了六万三千一百七十六条命。”
这，与雪初仙识幅散范围内，死亡的人数相同。
这，也是重生后的雪初能力。
她所目睹感受到的死亡，都会成为她的一条命。
无需吃人血肉，无需夺人灵魂，只要个体的死亡被她见到感知到，有多少个死亡，雪初就会多出多少条命来。但是……
烛一尘确认了，雪初已经明确了她多出了六万多条命后，道：“还不够！”
听到烛一尘的话，雪初雪光般的眸瞳转向烛一尘，等着他的话。
烛一尘说她还不够的话，并不在雪初的意料之外。
本来，烛一尘就是相当清楚她的能力的，是根本，不需要确认她的见死即多命的能力的。
即便如此，烛一尘仍旧是带她，来到了下界，见知众多死亡。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可是，应该马上就清楚了吧。”
烛一尘应该，会告诉她，到底是为什么的。
“雪初，你觉得，你现在的命多吗？”
“阁下的意思是不是，我有被杀一次，所有生命就全部失去的可能？”
雪初现在，可以说是拥有无限的命数。毕竟，有多少死亡被她见到，她就会多出多少条命来。
在明知道她这种情况下，烛一尘仍旧问出了，她命多不多的问题。只要细想就可以推测出来的是，应该会有一次性就杀掉她的方法。
毕竟，她虽然可以拥有无数的命数，却也只是数量上的而已。
“不错，的确有只杀你一次，就可以毁掉你所有生命的方法。”
“请指教。”
“你现在的多命，是跟死亡大道密切相关的，如果，死亡大道崩溃了呢？”
“阁下的意思是说，有人能够毁掉死亡大道？”
“哼，修仙者从来不乏心比天高，想要挑战天道、取天道而代之的人，更何况是区区的死亡大道！”
“这，可能吗？”雪初其实已经理解了，烛一尘说的，很可能是事实。
只是，窥见了死亡大道一星半点威能的她，情感上还无法接受。
“修仙一途，只有力量不够，没有什么是不可摧毁的。”
“云空之下的死亡你已经见识过了，现在，去感知一下云空之上的死亡吧。”
“是恒星、星系、星团的死亡吗？”
要说有那些是云空之上的死亡的话，应该就是这些了。
虽然已经猜到，可是确认，还是终究要做的。
雪初再次幅散开她的仙识。
“应该不是，让我试试看，是不是能够把星体的死亡，也转变为我的命数。”
虽然恒星、星系、星团很大，可是，始终也是非生物，就跟地面下的岩石、水流、火焰一样，纵是消亡，也不会让她多出一条命来。
“那，到底是让我要看什么呢？”
雪初的仙识，幅散到了太阳，越过了银河，达到了几亿光年外的星团。
“啊，知道了。”雪初看向了烛一尘，问了出来，“阁下，我有一个问题。”
烛一尘嘴角一笑：“说。”
“为什么，我能感受到几亿光年外的云天之上，却感觉不到几万里外的云天之下呢？”
无垠的星空，雪初眨眼间可以感知到以亿计光年的星体变化消亡，可是，脚下，地面三万米之下的地方，只是区区的几万里，她的感知，就受到了限制。
这究竟，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有真龙界壁的存在。”
“真龙界壁？”
“你应该明白的，真龙界壁，就是真龙们创造的世界界壁。”烛一尘嘴角哂笑，“虽然我也不清楚，真龙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堕落到了玩创造万物世界这种把戏的地步就是了。”
原来创造世界、创造万物，是一种堕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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