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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舞双手插兜，冷冷地瞥了眼那个硬汉。
不过看到他背上明显的鞋印时，眼角又带着抹笑意。
“时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煞风景的声音响起，时舞抬头，只见一位穿着西装的老者走近。
明明满头白发，却抵挡不住熠熠神采。
只可惜，眼中的那抹阴鸷让人无端害怕。
时舞不以为意地嗤笑了声，“大长老未免管的太宽了些，我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你……”
被称为大长老的男人显然气得不轻，他指着时舞的鼻子，“你别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这么多年来我们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我希望你能清楚。”
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几下，身为大长老的威严尽数显露，周围的硬汉纷纷低下了头，偌大的房门外，此刻却安静地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然而时舞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眼底的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我当然清楚，大长老若没别的事，请回吧。”
时舞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外面。
谁知大长老根本不为所动，而是紧紧地盯着时舞，“你刚刚为什么要放走言柒？”
“只要抓住她，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
时舞迎上大长老的眼神，“不放走她，怎么引出君九阙和时诺笙？”
“言柒对我们来讲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大长老，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面对时舞直白的讽刺，大长老却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
他们现在是同条船上的蚂蚱，内斗对他来讲并没有好处。
“听说言柒是那两个男人的软肋，直接利用她威胁，不更加事半功倍？”
大长老皱眉，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少主的作风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用女人来威胁，这种作风，只会让我感到羞耻。”
时舞懒懒地倚在门框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
大长老与他眼神对视的那一刻，一股深深地凉意从心底冒出。
他猛然惊觉，这位少主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听命于自己的那位少主。
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大长老的心跳快了几分，不过他隐藏得很好。
半晌，他才佯装恭敬道：“少主说得是，不知少主打算之后该怎么做？”
说话时，大巷老的眼神偷偷瞟向时舞，观察他的反应。
“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管好时家，其余的交给我。”
听到时舞这话，大长老心中的不安愈加严重。
时舞似乎故意将他与这次行动割裂开。
就在大长老还想说什么时，眼前的人早已消失，只剩下几个原本的硬汉面面相觑。
大长老遣散了房门口的四个人，而他身旁的中年男人则是凑到他耳边，忧心道：“爸，你说时舞那小子会不会临时叛变？最近他做的事都奇奇怪怪的。”
“而且他对您的态度实在太过分了，您为他兢兢业业办了那么多事，结果他眼里根本没有您。”
“这口气，咱怎么咽的下去。”
“他对谁不都是这样吗？自负地以为自己能够一手遮天？真是天真。”大长老望着刚刚时舞站过的地方，口中是赤裸裸的嘲讽，“要不是因为我需要借助他的身份，拿到时家的秘密，何必与他周旋那么久。”
“爸，您的意思是……”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亮光，还有满藏在眸子深处的贪婪。
大长老拍拍中年男子的肩，为他解释了一番。
“时家能够成为玄门三大家族之一，靠的就是特殊能力，但那能力是从一样东西上获得，非时家血脉，我拿不到那样东西。”
中年男人将大长老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随即说道：“咱如果拿到那份东西，就可以实现很多愿望？甚至还能卜测未来？”
“没错。”
大长老自信地看向前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时舞离开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静静地坐在办公椅上。
书房很干净，所有的书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
鬼使神差地，时舞起身将书架最上层的一本书拿下。
他吹了吹上面的灰，显然这本书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了。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风过无痕，柒成故里，舞难回望，笙笙相惜。
时舞白皙的手指抚过刚劲有力的字迹，这句话，还是当初他自己写下的。
在得知事情真相后，他立马运用了自己家族特有的卜算能力。
最终写下这句话。
可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没能明白其中含义。
直到今天，相隔二十多年再见言柒，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能力似乎比自己更甚。
他或许已经知道结局了。
时舞随意地翻着这本书，其实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童年零散的日记。
有他被欺负后的深夜舔舐，也有知道自己还有亲人的愉悦，还有……
知晓一切真相的愤恨。
翻着翻着，一张照片从夹层中掉了出来。
时舞赶忙捡起，在看到上面的三个小人儿时，常年运筹帷幄的他不由得愣住了。
若仔细看，这张照片已被撕碎，但不知是谁将其一片片粘好，小心翼翼地放入日记本中。
照片中是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最小，看起来才两三岁左右，整张脸都是懵懵懂懂的模样。
而最大的男孩却有六七岁，与另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男孩一起捉弄中间的女孩。
虽说捉弄，但两人眼中的笑意却透过照片，直达时舞的眼底。
往事如烟，看到照片的那瞬间，记忆疯卷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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