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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严靖下意识把身体往后移了移,绥焉伸出一只清瘦白皙的胳膊环住沈严靖的脖颈,在沈严靖推开他之前,点了沈严靖的穴位。
于是刚走到门前,趴在门缝偷看的沈三儿,就看到屋里两个人重叠在床上,吱吱呀呀的声音层层传出,让人面红耳赤。
“沈三儿!你给我回来睡觉!”高莲花没好气地喊他,沈三儿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当场戳穿一样,心里一惊,同时对于眼前的一切,感到万分不敢相信。
他愣怔在他们门前,最后被高莲花一边念叨着拉回了屋子。
待确定外面的人走了后,绥焉才失了力躺倒在床上,沈严靖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绥焉歪头和他对视,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放松和解脱,“这样他以后,应该就不会那样看我了吧。”
解决了心头最惊最惧的事,绥焉整个人仿佛愁云散开,外面阴雨连连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嫌弃你。”他转了个身,眸色认真地看着沈严靖,在昏暗的阴雨天依旧像是渡了一层柔和的白光,“夫妻姻缘得来不易,我们互相照顾,互相依靠,虽然现在过得苦一点,但不会苦一辈子的。”
“你的腿伤我们可以去医院治,没有钱我会想办法赚。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不会太久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可能是他太过认真,眼神里的诚挚温和几乎就要打动沈严靖这个几近绝望的人。沈严靖没有去打击他,在绥焉的注视下,缓缓点了下头,换来绥焉一个满足的微笑。
轻轻在沈严靖身后点了两下,沈严靖的身体倏尔放松了下来。绥焉悄悄伸手拿过事先放在外面的衣服在被子里穿上,默默下床清扫着从屋顶渗下来的雨水。
雨停之后,沈三儿在门外哐哐的锤着门。
“嫂嫂你开门!嫂嫂!”
巨大的声音吓得绥焉差点掉了手里的扫把。绥焉掩下心里的惊骇,干脆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掐了几下,假装成很真的样子去开门。
“三弟,你有什么事吗?”
“嫂嫂。”沈三儿呆愣在了当场,“你……”
“绥焉,滚去干活!”高莲花早就注意到这边,见状赶紧开口。她心里暗暗计较着,这样下去不行。
三儿快放寒假了,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天天跟绥焉勾搭在一起那还得了。不能让三儿整天见到绥焉,就得想办法把绥焉赶出去,最好连带着屋里那个残废的玩意一起。要是陡然把他们赶出去,村里人指不定怎么说她,得想个由头才行。
绥焉如释重负,绕开沈三儿清理着雨后凌乱的院子。他要做的事有很多,早点做完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今天沈严靖虽然还是没有和他说话,不过肯理会他了。于是夜晚临入睡前,绥焉趁着月色小声问沈严靖,“夫君,你知道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吗?”
他语气熟稔亲密,连带着奇怪的称呼,让沈严靖颇为不适。这几天绥焉的反应,甚至让沈严靖怀疑之前那个对他嫌恶谩骂的人,真的是绥焉吗?
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吗?还是说,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表象,绥焉其实是有阴谋的……
“夫君,你睡着了吗?”沈严靖没说话,绥焉凑近他又问了一遍,似有若无的体香充满了沈严靖呼吸的空间,沈严靖猛然转过了头。
“不知道。”他很久没有说过话,语气生硬又别扭,不过还是让绥焉很惊喜。
“这样啊,那我明天去学校帮老师们收拾屋子吧,他们一天给二十块。”
所以似乎是已经找好了要做的事,说出来只是故意引沈严靖说话而已。沈严靖往内侧靠了靠,没有再搭他的话。
夜里冷风吹了进来,潮湿冷硬的被子起不了多少抵御和保暖的作用,身旁的人浑身冰凉的体温,似乎都有越来越低的趋势。
月光下看不出沈严靖的脸色,绥焉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不一会儿也陷入了睡眠。
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腰上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肚子上也一阵冰凉。绥焉迷迷糊糊睁开眼,结果手一动作就碰到了那人的发,下意识摸了摸,居然意外的柔软,让人有些上瘾。
浑身都被抱住,绥焉被冻得有点清醒,想着沈严靖是如何缩到被子里,又是如何寻着热源贴近他的肚子,最后整个人把他环起来的模样,绥焉就感觉心里一软。
或许这才是他的内心吧,还是渴望着温暖和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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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绥焉做完家里的事,和沈严靖打了声招呼去了学校。
昨晚和沈严靖说的话都是假的,哪会有人出二十块请他收拾屋子,他那么说只是为了让沈严靖和他一样,有些希望而已。去学校也是碰碰运气,或许真的有他可以做的事呢。
“或许你们可以分家。”文梓给绥焉提意见道,“不分家,就算你有了钱,也没办法给沈严靖治腿。”
“分家?”绥焉对于文梓的提议十分迷茫,看起来似乎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可以分家吗?”他问道。他以为父母在,不分家的,原来这个世界是可以分家的吗?
“可以。”文梓平静说道,“分家只是平常事,就是不一起住了而已。”对于只见过两次面的绥焉来说,文梓的表现像个热心人,可只有文梓自己知道,他明明是个从不多管闲事的人。不带有丝毫目的地去帮助一个人,还是从未有过的,文梓自己都觉得奇怪。
“可是分家了,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家都分了,那还是家吗?虽然高莲花他们对沈严靖不好,或许沈严靖心里对家人并不是这个态度呢。沈严靖他,应该很渴望家人的关注吧。
“村里有没人住的房子,你可以去问问村长,借助应该没问题。”文梓看着绥焉,浅色的眸子有些许认真,半晌说道,“其实只要你离开沈严靖,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不会为衣食烦忧的。”
“离开?”绥焉从没想过离开,“不了,我没有这个想法。”在一起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虽然不在原来的世界了,可他摆脱不了原来世俗礼教带给他的影响。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还是这样想的。”说来他不是那种严格固守礼教的人,但是沈严靖就是让他不想要抛弃,或许走了也就走了,走出大山,到陌生的地方谁都不会认识他,不会知道他有个残疾的丈夫,可他想起沈严靖就莫名不会有这种念头。
“之前的报酬已经来了,待会儿给你。”话题转变的十分突然,绥焉一时没弄明白。
“什么?”
“就是之前你说的,我在设计图上改了,反馈很好。”文梓是个设计师,是个从事医学行业的服装设计师。
医学是他喜欢的,设计是家里逼着学的。
“我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不用报酬的。”绥焉连声拒绝,“而且你帮我夫……帮他看了腿,我更应该感谢你才对,之前的药钱还没给你呢……”
文梓把几张绥焉没见过的纸张塞到他手里,语气不容置喙,“以后有图纸可以卖给我。”说着文梓又拿出几瓶药来,“这些你带回去给他吃,补充营养。”
之前看过沈严靖,只需要一眼文梓就能知道沈严靖虚弱到什么程度了,不补一补,能不能坚持到那人来都是问题。
绥焉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分家这件事,走过一条小道后,远远听到有女人的高声叫骂,期间夹杂着一道男声在添油加醋。绥焉心里一惊,快步走回去,高莲花的话渐渐清晰起来。
“你怎么还不死啊!养条狗都比养你有用!”绥焉脚步顿了一瞬,随即推开了大门。
“吱呀”的开门声,引得院子里两人同时望了过来,趴在地上的沈严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身上布满了肮脏的脚印。沈三儿兴冲冲跑过去,“嫂嫂你回来了!”
高莲花看着沈三儿那激动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对着沈严靖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沈严靖闷哼一声蜷缩了起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现在的时间往常高莲花是不会在家的,沈严靖也正是如此,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来解决生理问题,他完全没想到高莲花会突然回来了,还正好看到他在地上挪动。
那悲惨狼狈的模样很好的满足了高莲花扭曲的心理,“别再让我看到你出来,赶紧爬回去!”
说完她没管沈严靖到底爬不爬回去,下巴抬得快要赶上鼻孔,趾高气扬地走了。
沈三儿看绥焉不搭理他,反而更加凑近,“嫂嫂,我们理他远一点,免得被他粘上臭味。”斜倪了沈严靖一眼,沈三儿捏着鼻子装模作样的退后了几步,没人注意绥焉手指紧紧地抓着,指端已经没了血色。
“沈三儿。”
“怎么了嫂嫂?”沈三儿凑近他,一脸悦然的笑,狭小的眼挤到一起。
“你觉得这样对吗?”
“什么?”沈三儿被他问的一懵。
“他是你哥哥。”绥焉眸子里有几分湿意复杂,“我与他相识不过几天,看到尚且不忍,你们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你就不会心疼吗?”
“我……”沈三儿看看他再看看沈严靖,终于明白了绥焉的意思,他呵呵笑了起来,“嫂嫂,你不会真以为他是我哥吧?他就是一个外人而已,要不是二哥给了家里一笔钱,娘早把他扔到山里喂狼了。”沈三儿对绥焉的想法感到好笑,“嫂嫂你的好心不用浪费到他身上,他霸占了属于二哥的东西那么多年,现在这样都是便宜他了。”
凉风都不抵这番话凉薄,绥焉突然没了交谈下去的欲望。
他口中的二哥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真少爷,故意给了他们家一笔钱,让他们养着沈严靖,让沈严靖生不如死。
心头浓浓的震惊与惊惧,绥焉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文梓的提议。
如果留在这个家里,只是为了让高莲花他们伤害他,那么为什么要留下呢。绥焉走近沈严靖,把沈严靖从地上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沈严靖身上的灰尘,语气释然和缓。
“夫君,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住,好不好?”
他们不接纳你,我接纳你。
绥焉摸着布兜里的钱,如果那些图纸可以带来报酬的话,他可以画很多,这样分家了也可以养活沈严靖,或许还可以让沈严靖过得好一点。
“我背你出去吧。”日子好像变了个样,绥焉干脆背着沈严靖走出来大门。
在屋里的高莲花看着绥焉缓慢又磕磕绊绊的背影,不屑地嗤笑出声,走了好,正好和了她的意。
三儿寒假她也不用担心了。
一路背着沈严靖到了文梓的地方,绥焉十分不好意思,脸有些涨红,“那个,我,能不能让他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找村长。”
“行。”文梓别有深意地看了毫无反应的沈严靖一眼,又看着绥焉说,“村东边有个屋子,空闲了很多年,你给村长点钱,让他卖给你。”
“好,我这就去。”绥焉细细地叮嘱沈严靖,又急急忙忙离开,脚步匆匆心里却轻松。
他走后,剩下沈严靖和文梓两个人,文梓给沈严靖倒了杯水,对于沈严靖半死不活的模样十分看不起,“沈少就直接混吃等死了吗,让绥焉一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养活你?”
沈严靖睁开了眼,黝黑的眸子被几缕发丝遮住了一半,留在外面的只剩下空洞,“你也只会无功而返,不必拿他来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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