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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我。”绥焉从他怀里抬头,隐约感觉绥阿咛的目光不太对,脸上还沾着泪,“爹爹,你还好吗?”
“好,爹爹很好。”感觉到了手指间的湿意,绥阿咛笑着给绥焉擦眼泪,“我怕焉儿不记得爹爹了,原来还记得。”
“记得的,忘记谁都不会忘记爹爹。”空洞的双眼没有焦距,绥焉眼神清晰起来,才看清,也明白了不对劲儿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回头看看顾铭,顾铭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先回去好不好?焉儿他们也累了。”顾铭几个跨步走到绥阿咛身边,习惯性扶着他的肩膀,绥焉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语调温柔,似乎自动升温了的顾铭,真的是他父亲吗?
“对,先回去,我让家里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绥阿咛紧紧拉着绥焉的手,等着顾铭给他引路。
一行人刚要走,绥焉跟绥阿咛说起沈严靖,绥阿咛有些怔住,“焉儿嫁人了?!”
之前他问文梓的时候,文梓并没有告诉他任何有关于沈严靖的事,绥阿咛自然也就不知道绥焉居然在山里嫁人了。
“他来了吗?”绥阿咛急着问道,沈严靖自己移动轮椅到了绥阿咛面前,语调沉稳,“爹爹好,我是焉焉的丈夫。”
“你好。”绥阿咛循着声音下意识摸过去,绥焉心骤然提了起来,没想到沈严靖配合得很,主动把脸往绥阿咛手边移了过去。
“怎么这样瘦?和焉焉一样,都太瘦了,要好好补补。”绥阿咛摸到一手的骨头,十分不满意,“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家里人都来了吗?跟焉儿怎么认识的……”
回去路上绥阿咛一直问着绥焉和沈严靖在山里的事,顾铭被他拨到一边,和保镖落在了一起。这正好给了绥槿可乘之机。
“叔叔,我刚来没有住的地方,叔叔能不能让我暂住几天呀?我不会住很久的,好不好?”
顾铭看了绥槿一眼,把绥槿看得心里惴惴,正准备怂的说不住也行,顾铭淡淡地开口,“跟着吧。”
“谢谢叔叔!”绥槿赶紧跟上。
一行人坐上车,大概半小时后,来到了一片别墅区。宽敞的路两边是葱郁的树林,冬天依旧呈现生机勃勃的景象,又往里开了十几分钟,车子到大门前,保安开门后,沿着小道往里开了大概百米,终于来到了一栋欧式建筑前。
“走,我们先进去休息。”绥阿咛左手牵着绥焉,右手拉着沈严靖。佣人已经在门口迎接了,看到他们恭敬地打招呼。
“夫人,小少爷。”管家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大叔,看到他们时笑眯了眼,“小少爷终于回来了。”
“您好。”绥焉不知道如何称呼,绥阿咛拍拍他的手,道,“这是管家,姓韩,焉儿你可以喊他韩叔。”
“韩叔好。”
“小少爷真乖啊。”管家是早些年救过绥阿咛的人,因此在别墅里不同于其他人,像家人多一些,也一直帮着找绥焉,看到绥焉更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
“厨房里准备了吃的,小少爷先喝杯水休息会儿,很快就好。”说着管家很有礼的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沈严靖被顾铭喊去书房,不知道谈些什么去了。绥槿被佣人带去别的房间了。因此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绥阿咛和绥焉。绥阿咛絮絮叨叨问着绥焉这些年的事,问他小时候,问每天做的事,那家人对他好不好,说着说着自己难受的红了眼眶。
“是我不小心才把焉儿丢了,让焉儿受了那么多苦,我不该赌气离开的。”他老老实实待在顾铭身边,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十几年没有他宝贝的消息。
“不怪爹爹的。”绥焉不知所措了起来,依偎在绥阿咛身边安慰,“而且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遇到夫君呀,爹爹不要愧疚,我也没有吃很多苦,夫君才苦。”
他三句话不离沈严靖,绥阿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焉儿长大了,都是别人家的了。”
“爹爹是不是……”绥焉欲言又止,他总感觉绥阿咛和他一样,大概是有前世记忆的,可他又问不出口,太过玄幻的事,绥焉有时候自己想起来都有点怀疑前世是不是一场梦。
“嗯?”绥阿咛似乎也知道他想问什么,“焉儿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焉儿想的,就是爹爹想的。”
“爹爹!……”绥焉震惊道。
“好啦,去书房看看,别让你父亲过分了。”
绥焉有些茫然地走去书房,正要敲门,门就被从里面的打开了。里面两个人神态各异,顾铭依旧绷着脸,沈严靖正视着绥焉,滑动轮椅过去牵住了绥焉的手,“怎么了?跟爹爹聊完了吗?”
不对劲儿,两个人都不对劲儿,尤其是沈严靖。
平时沈严默默的黏人,但总不多话,甚至不怎么说话,这个仿佛像正常人了的沈严靖,在绥焉眼里反而有些不太正常。
“嗯,我来看看你和父亲,饭菜快好了。”
沈严靖捏了捏他的手,在顾铭冷冷的目光的下,带着绥焉走了。
饭桌上,顾铭一直看沈严靖不顺眼,绥焉对于突然变得殷勤的沈严靖,和莫名其妙摆冷脸的顾铭,感到一头雾水,吃完饭正打算问问的时候,绥阿咛拉了拉他的手。
随后两个人一起去房间了,留下沈严靖和顾铭。
顾铭一看就知道绥阿咛想干什么,自觉把自己的东西从房间里搬到了客房,沈严靖一看,心里预感不太好。
果然,不出几分钟,沈严靖下楼了。
“今晚你自己找房间吧。”顾铭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拿了份杂志在看。
“你说的都是真的?”
顾铭抬了下眼睑,知道他在继续下午的话题,眉眼透露出轻蔑,“你以为呢?你一个纨绔,说白了就是被沈家刻意养废的,能掌握到的都不是核心,以为耍个手段就能打垮沈家?”
沈严靖骤然攥紧了手,半晌又骤然松开,脸上居然淡淡笑了下,“你说得对。但焉焉的事,你不会不管的。”
“你什么意思?”顾铭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眼神冰冷地直视着沈严靖。沈严靖滑动轮椅转了个弯,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没什么意思。”
“呵……”
——
第二天一早,绥焉刚起床打开门,看到西装革履的顾铭站在门口,看样子应该是等了好一会儿了。
“你爹爹起了吗?”
“起了。”绥焉让开门口的位置,顾铭三两步走了进去,俯身跟被子里的绥阿咛说了什么,绥焉回头看,正好看到顾铭在绥阿咛额头上亲了亲,绥阿咛躲了下,烦躁地拉上去被子盖住脸。
“我走了,中午回来吃。”说完他等着绥阿咛答话,绥阿咛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在被子里翻个身继续睡,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门被关上,绥阿咛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睁开了眼,无神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少爷,这是您要的紫檀木。”管家昨晚接到顾铭的命令,说是让他找一块最好的紫檀木给沈严靖。
“嗯。”沈严靖接过,放进了怀里,让想看看他要干什么的管家失望而归。
吃过早饭,沈严靖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绥焉本来有话要跟他说来着,看他心不在焉的就没说,转身去找绥阿咛去了。
房间里的沈严靖,用刻刀认真刻着手里的紫檀木。
昨天顾铭问他,想要什么,沈严靖跟他说要一块木头。
沈家这一代继承人只有沈严靖和沈严临,沈严临二十多年在高莲花那种人的教导下,早就长歪了。沈家认回去,本以为终于有了正统的继承人,结果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在沈严临手里破产了一个公司后,沈家终于意识到沈严临实在不适合继承家业,于是他们想到了沈严靖。
反正沈严靖是沈忠林的儿子,也算是他们沈家的血脉。
聚精会神刻着,一旁的手机嗡嗡响起,沈严靖侧头看了一眼,没有在意,一直等着对面挂了。
去山里扑了个空的沈忠林,打给沈严靖的电话也没有人接,气愤地狠狠踢了刚抓到的小偷一脚,“偷东西偷到老子这儿了?啊!”
“别别!我再我不敢了!饶了我吧!”胆小如鼠的小偷立马瘫在地上,被沈忠林吓得涕泗横流。
如果高莲花在这儿,一定能立马认出这是谁。小偷正要抱头鼠窜,被沈忠林喝了声,又僵住不敢动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真的吗?”沈三儿兴奋抬头,他不会也是某个老板的孩子吧!
沉浸在幻想中的沈三儿没注意沈忠林越来越黑沉的脸,直到被沈忠林又重重踢了脚才回到现实。
“我说怎么有点眼熟,你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沈忠林阴沉地笑了声,指挥一边的秘书,“给我把他绑起来送进监狱里去!敢偷老子的东西,简直是找死!”
“不,不是的……”沈三儿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秘书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几个人直接给他捂嘴拖下去了。
来打探消息的许今郝一脸懵逼,偷偷掏出手机给文梓打电话。
语气神神秘秘,“哎,阿梓!我看到沈三儿被人拖走了,不是我们的人!远远的我没看清,不过看着有点眼熟……”
“像谁?”
“像那个被沈家逐出家门的,叫啥来着?”
“沈忠林。”文梓语气一沉。
“对对,就是他!”
文梓挂了电话一脸深思,沈忠林怎么会找去沈严靖,他不是说一年内不让沈严靖暴露吗。
想了想,文梓还是给沈严靖发了消息,告诉沈严靖沈忠林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现在和沈严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让沈忠林知道他背叛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一长串的嗡嗡声结束后,又响起了几声短促的提示音,沈严靖拿起手机看了看,给文梓回复了个“知道了”。
沈家,沈忠林,没有一个好东西,他早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沈严靖的母亲是严家唯一的千金,名叫严敏。当年沈忠林被沈家逐出家门后,用尽花言巧语骗了严敏嫁给他,又在严敏怀孕期间出轨。严敏是个刚烈女子,绝不委屈求全,便和沈忠林离了婚。
生下沈严靖后,严敏把沈严靖托付给沈家,结果沈家的人为了严家留下的资产,不惜害死了严敏。沈严靖想,他不论回到哪儿,注定都要认贼作父。
——
期间绥焉进来给沈严靖送过一次茶水。绥阿咛自己种的茶树,新春的嫩芽炒得茶香气扑鼻,绥焉自己喜欢,想着沈严靖会不会也喜欢。
听到敲门声的沈严靖一瞬间把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在腿上放了本书,“进来。”
“夫君,你在忙什么?”绥焉端着茶水进来。他今天穿得是绥阿咛早早给他准备的衣服,黛蓝色的袄裙,长发被挽起,雕花繁复的托盘上是青花瓷的茶杯,那种怪异又和谐的感觉又来了。
“忙着赚钱。”沈严靖半真半假地开口,“焉焉呢?今天打算做什么?”
他笑着和绥焉说话,昨天他在绥阿咛面前改口叫“焉焉”,绥焉还没感觉怎么样,可今天二人独处的时候沈严靖这么叫,给人的感觉是差了些什么。
“总觉得夫君变了,比起之前,夫君现在这般模样,倒是让我不太适应。”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绥焉觉得此时的沈严靖有几分虚假。
说来,好像从到了这里后,沈严靖就这样了。
“夫君,你是不是不太适应这里?”绥焉轻轻握上沈严靖的手,“要是夫君不喜欢这里,我们就继续回山里住。”
“没有,我很喜欢。”沈严靖瞥了一眼重新亮起的手机,眼里多了些复杂,“有些事,在大山里是做不到的,你知道吗,焉焉?”
“什么事?”绥焉看出他陡然低沉下去的脸,两只手都握紧了沈严靖的手,“夫君的事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忙的。”
昨夜绥阿咛和他说,海市还没有人敢招惹顾铭,让他做事不必顾忌什么,依旧可以和以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绥焉没觉得靠家里怎么样,有个势力强大的娘家,可以帮到沈严靖,他反而很满足。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沈严靖摸着他的长发,“我已经,快要什么都没有了。”
要是以前,他仍然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可现在不了,他有些舍不得。
许是他眸光里的内容复杂又难以理解,绥焉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跪坐了下去,枕在沈严靖腿上,复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缓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站在夫君身边。”
“嗯。”沈严靖垂眸看着绥焉的侧脸,脸颊细软的嫩肉被挤到一侧,沈严靖伸手摸了摸,“焉焉,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想要夫君快些好起来。”
“还有呢?”沈严靖又问。
“还有……”绥焉想了想道,“做衣裳吧。”
“是你身上穿的这种吗?”像是古人一样,那种温婉柔软的感觉扑面而来,和现代人不一样的感觉。
“嗯,我喜欢一针一线的缝制,那种一件衣裳在自己手里慢慢成型的感觉,很让人满足。”
“好。”沈严靖伸手抽出他绾发的木簪,轻捋着手下细软墨黑的长发。
“那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什么?”绥焉抬头看他。沈严靖捏捏他脸颊,神色平缓,“这里做服装,都是要有品牌的,有了品牌才会有知名度,慢慢大家就会认识你,了解你的品牌,品牌效应是很强大的。对于自己的品牌,焉焉有什么想法吗?”
“品牌……是跟名字一样吗?”
“也可以这么说。”
“那,就叫做,“雨露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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