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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娘的脸上全是冷笑:“哼,人家那是金枝玉叶,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只怕我们没得那个福气和人家比。”
邬大娘笑道:“那也未必,依我看,老东家娘子您就是一个最有福气了,苏城这方圆百里的,有谁像您这样年轻,就儿孙满堂,一家人这样井井有条和和美美的?”
邬大娘世故老道的巧舌如簧终于叫苏大娘不好意思再继续发作,特别是她最后的一句话,更是给苏大娘戴了一顶高高的帽子。
苏大娘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儿孙满堂也就不说了,和和美美我看也未必,总是这些媳妇儿们没有几个叫我省心的,她们要是个个懂事些,我的日子也好过一点。”说完,一双环眼,又狠狠的横了斜躺在床上的一眼。
邬大娘也放缓了语气,用她特有的暗哑嗓音很是推心置腹的缓缓劝解道:“大家子人口总归是这样的,媳妇儿们年轻,氏有些不懂事,总归是做上人的,多担待一些儿罢了。”
苏大娘知道,自己就是忍不住冲着方氏大发一通脾气,也无异于对牛弹琴对着木头说话。他们家老四两口子天生就是一对叫人不能省心的大奇葩,真是不看不叫人生气。
邬大娘看苏大娘的气似乎平了一些,趁机把孩子递给黄妈说道:“你服侍四少奶奶也洗洗吧。”又对苏大娘赔笑道,“老东家娘子,前些天,我们家几个媳妇儿侄儿媳妇儿都说想跟您讨几色鞋样扎花,今儿正好功夫大,你老不拘寻几色赏我,也是我的彩头。”
……
走出苏家大院,邬大娘对黄妈笑道:“以我看,方家的这个丫头未必像他们说的那样,蒙昧懦弱。”
黄妈点点头:“可不是呢,我也瞧着这方云儿说话的口气,好像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知道她先头怎么就得了那样的名声?”
邬大娘冷笑一声:“这都是娘家无权无势穷困潦倒造下的罪孽,你看那苏家的人,个个乌眼鸡似的,方云儿毕竟是寡妇娘们,谁会去巴结她呀?就是白的也会被抹成黑的,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
见四顾无人,邬大娘便对黄妈使了一个眼色,放低了声音悄悄地对黄妈说道:“你马上再回到苏家去,就说我的手绢忘在了四少奶奶的房里,你见了方云儿,若是她房里没有其他人,仔细地问问她,有什么事情想求我帮她?我去前面的凉茶棚子里等着你。”
黄妈吃了一惊,但她还是点点头,立刻折身返回了苏家大院。
邬大娘坐在路边的凉茶棚子里慢条斯理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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