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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方芸一边真心实意的向她表示感谢，一边微笑着问道。
她想多为小铃档乳喂一次的举动感动了方芸，这个是老实质朴的乡下妇人，如果不是她眉眼之间太多的愁苦，也应该是一个活泼美丽的少妇吧？
“回四少奶奶……四少奶奶这样说，奴婢打死不敢当的，奴婢是黄大的儿媳妇儿，娘家姓宋，小名兰儿，您就叫我兰儿吧。”
方芸看着这个宋兰儿的年纪好像应该比自己大些，按照古人的规矩，她应该自称宋氏才对；自称兰儿听起来好像是以晚辈自居的。方芸逐渐有些明白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宋兰儿家是苏家的佃户，虽然不算是奴仆，也是靠着苏家吃饭的，所以处处低着她一等。
想来，这就是所谓的规矩。
妇人已经演掩好自己的衣襟，方芸瞧她的意思，好像又想给她跪下磕头告辞，赶紧说道：“兰儿，你千万不要多礼了，这里又没有旁人……你能过来给我女儿喂乳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见到邬大娘，替我感谢她一声。”
本来想跪下的宋兰儿迟疑了一下，果然没有再跪下，头却低的更厉害了，嗫嚅了一下，低低的说道：“四少奶奶，我来的时候，我婆母娘要我告诉您一声……她老人家说，刚出生的孩子实在没乳，用稀粥汤窝儿调了土糖也可以将养大的，何况小姐是个女孩儿，食量也不是很大，将养得五六个月可以吃米粥就好养活了。”
尽管宋兰儿的声音像蚊子在哼哼，方芸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刹那间心里的百感交集也更是无法用语言却形容了。
她不知道邬大娘到底给了宋兰儿一家多少好处？要宋兰儿这样一个羸弱的妇人不仅心甘情愿的听凭驱使，他们一家老少还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的孩子操心。
看宋兰儿话都说不来的紧张样子，这个腼腆的媳妇儿一定是鼓足了百倍的勇气才给自己捎话的，方芸相信，像宋兰儿这样的一家人才是正常人，才是有仁慈之心尊重生命的好人。
方芸不知道该如何对这个年轻妇人表达自己的感谢，特别是目前她生存艰难举步维艰的时候，这种弥足珍贵的关怀突然让她感到温暖，也叫她忽然觉得，一切感谢的言辞都显得苍白做作。
抱着熟睡的小铃铛，看着贫寒瑟缩的宋兰儿，她口中只能轻飘飘的重复道：“稀粥汤窝儿？”
“小姐还小，稀粥汤窝儿一定要均匀……最好能熬得和母乳差不多，待小姐大一些，里面便可以加些米粒，四少奶奶您和小姐多保重，我该走了，怕老东家娘子撞见了就不妥了。”
说完，宋兰儿赶紧偏身又给方芸揖了一福，一副急着要告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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