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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完全没有去看郑氏的脸上的神情，一边随口夸赞了一句立诚，一边继续使劲揉着发面，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鸡蛋是他四婶给的？那方氏……我叫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散马溜缰的货，见了我们几个哥哥嫂嫂就和撞见钟馗似的，吆喝都吆喝不住，嘻嘻，爹娘养着这个活宝将来就指着他养老送终了。”
郑氏脸上笑嘻嘻的，嘴里叨叨着九儿，心里却全是不相信。她首先不相信陈氏会真的把属于立辉的那份鸡蛋分了给立诚吃，更有些不相信这鸡蛋竟然又是方氏给的。
陈氏这才抬起头看着郑氏笑了：“咋？你还不相信？昨儿晚上她不是把鸭蛋也给了立诚吗？现在咱们家除了她屋里，也没地儿给孩子们弄鸡蛋吃啊……这话别叫娘听见了，爹娘最疼断肠儿，谁知道最后到底最指望谁呢？”
郑氏怔了怔，知道自己又说溜了嘴，想了想，抱着浑身乱动的立诚又嘻嘻笑道：“说得也是，只是……大嫂，你有没有觉得，这老四媳妇只从生了孩子，怎么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咋觉得她好像连眉眼之间的神情都不对了。不会就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吧？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疑神疑鬼的人那……”
她故意岔开话题，免得越说越多，别自己盘算没成反倒因为自己背后嘀咕了九儿被陈氏却公婆哪里先落了井石。
陈氏哪里知道郑氏肚子里的弯弯，脸上似乎也闪过一丝惶惑：“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四弟媳也就是文雅糯性些，又不是傻，她也不是多大的人，说不定这会生了孩子吃了苦头，自己就长大些了……”她努努嘴，放低声音，“总比那两个好，那几时看她们肯把屋里的东西给几个孩子一星半点儿的？”
郑氏是一心怀了鬼胎的人，便在心里冷笑了笑，也不再和陈氏论证下去，免得两个人一起说得闲言碎语最后都成了她一个人的罪过；拉了一张小凳坐下，解开怀喂立诚吃乳。
往常郑氏干活回来喂儿子吃乳，饿极了的立诚都是迫不及待的含着母乳拼命吮吸。今儿他却分外调皮，吸的娘亲乳汁凶猛外涌的时候，却不肯吃了，仰起小脑袋看着娘亲咧着小嘴傻笑，清甜的乳汁顿时喷洒了他一头一脸，迷糊的他一双眼睛直眨巴。
郑氏也笑了：“小捣蛋的，大娘偏给了你多少弟弟的鸡蛋吃？竟然不饿了，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急三火四的赶回来喂你了。”
不管怎么说，看见儿子没有被陈氏虐待的痕迹，郑氏还是很高兴的，但她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该感谢这个大嫂……或许是因为方氏来过厨房，她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相信陈氏这个笑面虎会真心实意的疼自己的孩子的。
已经揉好发面的陈氏也笑道：“立辉小些，我也不敢多给他，怕积住了食，反倒辜负了他四婶的好意……身子弱成那样，却不吃独食。你一会出去看见九儿叫他一声，告诉他我这里有好东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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