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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方芸的安排,苏正英为苏洪宝在僻静处租赁了一所小小的院子,又专门雇佣了一个小四伺候他。生性悭吝异常的乡下老头苏洪宝并不知道他在省城租住生活等一应费用都是方芸给的,还昏头昏脑的真以为这些都是他大儿子挣来的免费享用。
苏正英是个为人端方的人,尽管方氏叫初夏先给足了他苏洪宝在省城居住一年的费用,但他还是没有全部取用。只是拿了一些为苏洪宝安家的费用,其余的银子便全部塞给他娘苏大娘了。
他是这个家的老大,知道一旦分家之后,下面的几个小兄弟便有可能难为生计。爹跟着他走了,中用的老六也走了,老七老八都还小,做不了什么气力活。最小的兄弟九儿就更不用说了,仔细想想,简直就是一言难尽啊!
可是,不管苏正英带着多大的不放心,他还是得到了时间便要规规矩矩的返回省城去做他的大朝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实在是有限,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娘和下面的几个小兄弟便继续留在乡下。
因为就算是他留下来也是无济于事的;何雪柔从娘家带过来的田亩已经全部划分走了。苏家起先苏洪宝辛辛苦苦置备下的田亩分到每一个人的头上,几乎就所剩无几了。靠着这些田亩,他就是带着妻子老娘几个小兄弟累死,估计也难以度日。
所以,他不仅要回到省城,而且还要赶紧兢兢业业的去赚钱,以便多少能贴补一些老母,尽尽一个长子,一个兄长的义务。
九儿当时便跟着方芸一起搬进了苏城,苏大娘先还在牲口场子上住了几天,但每日看着破败空落的牲口场子,想着死老头子的冷酷无情,苏大娘越瞧越伤心,越想越愤恨。若不是看着两个半大的儿子,这个刚强的老妇人真想寻根麻绳上吊算了。
苏家牲口场子圈里的牲口从去年过年,就已经被她瞒着苏洪宝开始变卖了。她不是败家的女人,但是一大家子的日子总是要过的,她实在是没法子。若不是方氏诸多贴补,恐怕被她变卖的牲口还要更多。
现在因为分家,剩下的牲口又全部按照人头均摊分开,除下他们娘儿几个自己的,其他儿子媳妇的都是卖的卖,赶走的赶走,起先热热闹闹的牲口场子一下子便冷清了。
因为没有了很多牲口需要照料,苏大娘也实在是养活不起,便打发了老万,牲口场子上只剩下他们娘儿三个。渐渐地,苏大娘便借口思念九儿往苏城跑。
开始几趟,她还遮着掖着的,都是去到方芸宅子里看看九儿,和方寡妇说几句话,便说家里如何如何忙,走不开,急急的走了,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留下来吃。
但是,她没去方芸宅子里一次,心就动荡一次,原本坚定的信念就瓦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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