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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芸赶紧轻声呵斥道:“初夏,乱说什么呢?奶奶是知书达理,明白是非的大家闺秀,要你来教奶奶这么做吗?”
初夏赶紧对着她们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其实,她也和江安一样,对邵氏方才满口的污言秽语痛恶之极,及至后来看见原本凶神恶煞似的邵氏竟然不顾一个少奶奶的形象的站在那里嚎啕大哭,想到陈绍齐对方芸的种种殷勤举止,顿时便明白了这个看似强势的女人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平时不知道受了自己丈夫多少委屈;竟莫名触动了她一个女孩子的怜悯之心,对这个自以为是的陈四奶奶便不那么敌视了。
又见方芸完全不计较邵氏的出言不逊,初夏跟着也卖起了乖巧。她理解方芸,姐姐并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是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理不在声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罢了。
尽管有些艰难,邵氏终于还是勉强的在脸上挤出一些笑色,正在调整表情呢,便听见外面江安一本正经的大声吆喝道:“九王爷殿下驾到!”
邵氏再也顾不得拿捏了,多年的礼教以及眼前她不得不考虑的诸多利害关系让她已经不由得在脸上堆出欢快的笑,来者是九王爷,是无上的尊者,是无论她的娘家还是夫家都必须要奉承的人。
换句话说,九王爷能驾临陈家的书斋,简直就是整个苏州普通人家求也求不来的无上荣耀。身为皇商陈家的少奶奶,她敢在脸上出现什么不虞之色吗?
方芸见邵氏已经完全的配合了,便柔声说道:“奶奶,请快随我一起迎接九王爷吧。”
“不知九王爷殿下驾到,民女方氏,(妾身邵氏)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殿下恕罪!”
看着一起走出兰雪堂,跪拜迎接的方芸和另外一个陌生妇人,九王爷文昊在瞬间的料想不到之后,随即便摆手笑道:“两位奶奶免礼平身,请起吧……”
又大模大样的笑道,“本王和苏将军办事回来,恰巧路过此地,苏将军想进来瞧瞧,本王想着上次蒙苏四少奶奶惠赠,理应当面感谢,也想进来和四公子绍齐讨杯茶吃吃,所以就搭着苏将军来来。你们不必多礼,只当寻常朋友到访即可,太拘谨张皇了,倒显得本王无趣了。”
方芸便垂首谢道:“不敢,多谢殿下看得起舍弟,由得他随心所欲;不巧的很,陈四公子现今并不在书斋,亦不在苏州,这位是陈四公子家的奶奶,正巧过来书斋和我说话,四少奶奶招待王爷,想必也是一样的。”
一边说,一边暗暗的碰了邵氏一下,邵氏已经红了脸,勉强自持的说道:“请王爷殿下恕罪,我们并不知道王爷殿下会驾临书斋,一切迎接俱是备办不周,真是失礼的很。家夫昨天去了南京,妾身也是方才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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