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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暖叹了一声，敲了敲门，“妍妍，小宝，你们在吵什么呢？”
“没吵！”
这两个字说的倒是异口同声。
客厅里的两个孩子，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然后气呼呼的走到沙发上坐着了。
客厅外，隔着一扇门，莫暖缓缓转身，看着薄夜宸，神色淡然，“薄总，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至少跟她现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
薄夜宸哑然无语。
“过去，我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现在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已经有了妍妍和小宝，他们是无辜的。”
过去的三十年里，薄夜宸从来不会如此低声下气，莫暖算是第一人。
“无辜？”
莫暖淡然一笑，“当初是你给了两百万让我生的孩子，当你把孩子带走的时候，怎么没有说孩子是无辜的？”
那时候都不会觉得孩子无辜，现在倒说起孩子是无辜的，不会觉得可笑吗。
“你……我……”
面对莫暖，薄夜宸不止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或许是心里有千言万语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暖暖，失忆只是意外，锦容已经在针对我的情况研究治疗方案。很快我就可以恢复记忆，给我点时间。”
他颇为无助的解释。
“有意义吗？”
莫暖根本不想给他任何机会，尽管心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莫暖也知道两人之间不存在任何希望。
无论是薄家的拒绝，还是乔薇的从中作梗，亦或是她对薄家人的畏惧，都让她对这份战战兢兢的感情放弃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没必要纠结那些过去。你，不仅有乔薇，还有倪珊珊，你应该珍惜她们。至于我，既然忘了，便是老天安排，有缘无分，再纠结执拗也不会有结果。”
她双手置于黑色风衣口袋内，侧目看着走廊，浅声说道：“别再纠缠了，没有什么结果。不过，关于妍妍……”
提及妍妍，莫暖正好有话要对他说。
凌厉目光到看着他，“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亮出来，等我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以莫暖的身份去薄家跟你们谈孩子抚养权的事宜。既然你们薄家不喜欢妍妍，她正好跟着我。终归也是我养大的孩子。”
“非要把孩子们拆开？我知道，妍妍的事情是我疏忽，我会反思。只是孩子们还小，这样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
“可是你……”
“暖暖，我们不要再说这个话题。”
薄夜宸轻轻抬起双手，打断了她的话，靠近她几分，“能……让我抱抱你吗？”
一句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出来的。
那样子似乎真的很怕莫暖会拒绝。
“不能！”
果然，女人很干脆的拒绝了。
毫不拖泥带水。
薄夜宸眉心轻拧，而后舒展，只是眉宇之间总是荡漾着浓郁的伤感气息，拂之不去。
他轻抿唇，深情的眼眸注视着她，薄唇微启，而后合上，然后又微微张开。
如此反复几次，终归于平静。
“还有事吗？没有我要走了。”
莫暖见他没话说，不想过多耽误时间。
敲了敲门，对客厅里的两个孩子说道：“小宝，妍妍，我们该走了。”
“哦。”
里面传来孩子们的声音，客厅门打开了，两个孩子问道：“爹地，妈咪，你们谈好了吗？今年是打算一起过年吗？”
小宝总是有意撮合莫暖和薄夜宸在一起。
“不了，今年咱们跟芳柔小姨一起过年。”
她揉了揉小宝的脑袋，“跟你爹地再见，咱们走吧。”
小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薄夜宸，然后对莫暖说：“妈咪，爹地一个人好可怜啊，能不能带着他一起去芳柔小姨家过新年？”
“不……”
“好。”
莫暖刚想拒绝，薄夜宸便答应了。
“芳柔的母亲刚刚去世，你去她家里过年合适吗？”莫暖拿薄夜宸没办法，只好如实告知。
“我会尽量做到安静。”
一句话很明显的说明了薄夜宸的态度，他固执的想要跟莫暖一起过年。
但莫暖却因此有些愤怒。
“我现在身份很特殊，你总是跟着我会暴露我的身份！”
好不容易跟薄垣搭上线，逐渐取得对方的信任，她不想功亏一篑。
“何出此言？莫不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一把拉住莫暖的胳膊，“你最近频频接近薄垣，是……想得到他的信任？从而更好的保护我？”
“够了！”
她忍无可忍，一把甩开了薄夜宸的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是也好不是也罢，那都是我的事情，麻烦你不要来干预，成吗。”
极其克制情绪的咆哮，但言语之中满满的都是愤怒。
说完，莫暖拉着两个孩子就朝电梯走去。
小宝回头，依依不舍的呼唤着，“爹地。”
不是舍不得，而是心疼。
妍妍只是回头看了薄夜宸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什么也没有说。
叮——
电梯打开，一家三口进了电梯。
莫暖摁了一楼的按键，电梯缓缓合上，莫暖悬着的心方才落了下来。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只脚探了进来，感应电梯立马打开。
薄夜宸走了进来，站在三人前面，背对着他们。
他摁着关门键，合上了电梯。
侧着脑袋对莫暖说道：“我可能不是个好父亲，但我会努力做好丈夫的角色。暖暖，过去我的认知里，你只存在回忆中，我一直以为那场意外你真的离我而去。现在，我知道你活着，如此便就足够了。
一年，我感动不了你，我会用两年。
一年，我记不起你，我会用五年、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即便是彻彻底底的忘记，但只要曾经爱过，我就会努力找回那种爱的滋味，和怦然心跳的感觉。
只要……”
这一字一句，语速缓慢，平稳，却极尽温柔。
叮——
电梯抵达一楼，响了一声。
薄夜宸不徐不缓的说道：“你还活着，只要能看见你，我将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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