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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周医生推开门，见顾时言想事情想得出神，唤了他一声，“苏小姐的孩子刚好一个多月，不测测胎儿的dna吗？”
顾时言闻言手一颤，原来是烟燃尽，烫到了手指，他将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声音比空气中的薄荷味还冷：“不用了。”默了一瞬接着道：“不用告诉苏念是我送她来的，就说……是李姨送的。”
周敛然回首望着他走远的身影，低叹口气，去了苏念的病房。
苏念已经醒了，见他进来，往他身后看了看，肉眼可见的失落：“周医生，不是顾时言送我来医院的吗？他人呢？”
周敛然一个脑袋两个大，摸摸后脑勺，讪笑道：“好像是李姨送你过来的。”
“哦。”苏念不再问，低头摆弄着指尖的监测仪。
顾时言留下来陪秦兮月了吧。
她兀自扯扯嘴角自嘲，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
如果继续维持死水一样的生活，恐怕她真的会疯，不如趁早离开，也好早日解脱。
苏念等周敛然走后，换了身衣裳回家。
推开门，微弱的灯光亮起，家里已经打扫干净，空气净化器独自工作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沾了油污的离婚协议书还静静地躺在吧台上。
这里有很多属于她的东西，但需要带走的却没几样。
苏念进了卧室。
不过一会儿，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
“你在收拾行李？”苏念回身，顾时言一脸怒容地迈步过来，拉着她的手腕一拽，“想逃？”
两人隔得很近，苏念能闻到他身上醇浓的酒味，还有若隐若现的刺鼻香水味，她的心一沉，挣扎道：“放开我！你喝酒了，别碰我！”
然而男女力量悬殊，她越是挣扎，顾时言抓地越紧。
顾时言的眸子幽深，冷漠地俯首盯着她：“没有我的同意你想逃到哪里去？苏念，苏家已经倒台了，我动根手指就能碾死你，你敢逃？”
“难道要我看着你和秦兮月亲热？”苏念一说完，察觉眼眶发热，忙将头埋得更深。
顾时言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是啊！我不是早说过了！”
苏念垂着眸子不看他，眼泪却根本不听她的话，一颗一颗地往下掉。顾时言甩开她，她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趁此，苏念往外跑。
顾时言却眼疾手快地拉过她，将她摔在床上，眼底的怒意如有实质：“还想着跑！”
他解开西装的扣子，欺身上前，双手撑在她的脑侧，冷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拢住苏念，她咬牙别过头，却被顾时言一把扳过脑袋，霸道带着报复的吻碾上她的唇。
“唔，别碰我！”苏念没甚力气的拳头砸在他身上，腿四处乱踢，却被顾时言立刻制住。
她发狠地咬上顾时言的舌尖，几尽咬出血来，顾时言吃痛同她分开，看着她带着恨意的脸，唇角一勾：“怎么？恨我了？我要让你更恨我，恨得忘不了我！”
苏念忽觉得身上一凉，衣服被顾时言撕成两半，他簇着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扣子，再次压了上来。
耻辱、不甘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苏念蜷着身子闭上眼，苦苦哀求：“你别这样，顾时言，我害怕……”
顾时言的动作顿住，拳风落在苏念的耳边，她的身体不禁一抖。
隔了许久，他才起身道：“我不会放你走。”
第二天，苏念才明白他的这句话。
顾时言每天都待在家里，也不去陪秦兮月，文件全由秘书送到家里。
一日三餐，由着顾时言送到手上。
苏念不吃，他就一勺一勺地喂，直到全部吃完。
她像一只被圈养的宠物，没有人格，没有尊严。
她试图反抗，砸碎浴室的玻璃抵在喉咙上，听见自己苍凉沙哑的声音，毫无威胁力：“再不放了我，我就杀了我自己。”
顾时言缓缓踏过碎渣，走过来。
苏念梗着脖子，拿玻璃的手又用力几分，戳破皮肤溢出血来。
顾时言轻松地夺过玻璃片，手指拂过她的脸，低语：“你不敢死，你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野种。”
苏念躲开他的手。
是啊，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后来，顾时言把所有可能产生危险的东西都换了。
日子一天天过，苏念的身体疲累得很快，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醒来听见顾时言在客厅敲击键盘和打电话的声音。
能见到的阳光也少了起来，天色越发沉重，就和她的身体一样。
她以为这辈子都会被顾时言圈到死，不想半个月后的一天，送饭的人换成了李姨。
她想，如果这次不逃出去，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
于是，到了晚上，她趁着李姨不注意，偷溜出去。
黑暗是她最好的掩护。
呼吸到新鲜空气，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她越跑越快，脸上笑意更盛，整个人轻飘地快要飞起来！
“砰！”
轮胎刺耳的刹停声穿透她的耳膜。
她怔住。
看着眼前飞速变换的风景，她好像……真的飞了起来。
一瞬间，疼痛注入四肢，五脏六腑仿佛移位。
她动动手指，却浑身没有力气。
全世界只有她的耳鸣声。
雨滴落到她的脸上，落进眼里，她却只能趴在冰凉的地上大口喘气。
一双艳红的高跟鞋停在她的眼前，那人蹲下来，撑着伞遮去了冷雨，细碎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费了我好大的劲，才把你骗出来，顾时言把你保护得也太好了。呼，等你死后，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高跟鞋起身，调转方向准备离开，滑腻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脚踝，被她一脚蹬开，啐一口：“真是晦气！新鞋子被你的血弄脏了！”
车子的白光自她眼前划过，扬长而去。
血被雨水冲刷得四处都是，身体越发冰冷，苏念绝望地闭上眼，指甲抠着地面，无助低喃：“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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