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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主…人惩…罚奴……”
仲舒只觉得褚言的笑容刺眼，她辛辛苦苦教育了这么久的宠物，一时没看管住，竟还了个大礼给她，这口气说什么她也咽不下去。
又是一耳光下去。
“大些声。”
宁枫都看傻了。
乖乖。
小太子都经历了啥，这都能忍？
褚言根本听不见仲舒的声音，只是按照仲舒教的规矩，一遍又一遍低贱的道谢。
足足十遍，待那将士领着所谓的“礼物”回来，褚言仍被要求大声道谢。
他的唇角已经裂了条深长的口子，口腔里皆是腥甜，清澈的瞳仁黯淡无光，眼皮低垂，最后连笑容都很勉强。
宁枫实在看不下去，这不是糟蹋人吗。
小太子生的倾国倾城，都在皮囊上，全让仲舒给毁了。
“待会训吧，我这礼物都到了。”
忽然“礼物”堆里冲出来一名男子，他四肢均扣着沉重的铁链，踉踉跄跄地奔过来，被铁链绊倒，还摔了一跤，竟是爬到褚言身边的。
他双手紧紧扣住褚言颤抖的肩臂，满脸是泪。
“太子…您怎么会变成这样，太子，啊……！！”
男子痛不欲生的惨叫将褚言拉回了神，他被晃的有些难受，胃里翻江倒海，在看清男子相貌的一刻，直接怔住。
是林川，他的侍卫。
褚言立刻将头偏到一旁，哽咽着说道：“你…认错人了。”
在林川的印象之中，褚言从来都是温润儒雅，清冷神姿。因出生时不足月，气血多有欠亏，学不了武，平日在太子府中赏花逗鸟，与幕僚论诗作画，春风浮浮带动三千青丝，人只是站在庭院之中，便可称得上一句绝世无双。
这样美好的太子，怎么会……被折辱的伤痕累累，像畜生一样温顺地跪在地上，对渊州的女子俯首称奴。
“不会的，不会的…您是太子，属下绝不会认错的！”七尺男儿泣不成声，他的心似是被长针贯穿了一般绞痛。
褚言死死含住泪，被昔日的下属见到他如此低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是你！还有你！”林川怒不可遏，指向仲舒与宁枫，“你们两个毒妇！你们都对太子做了什么！”
宁枫冤枉。
她除了偷偷摸摸感受一下褚言的柔软，旁的啥也没敢做啊。
仲舒反倒不以为然，她凤目微眯，冷声喝道：“你们都瞎了？把他拖走，处死。”
褚言心下一惊，他也顾不得林川如何看待他，直直扑向仲舒，握住她的手，温顺地将脸贴过去，哀求道：“求主人狠狠惩罚奴，都是奴的错，主人不要杀他……”
“太子……！”林川根本不相信他所看到的这一切，“属下宁愿死也不要太子受这种侮辱！”
仲舒温柔地抚摸着褚言高肿的脸颊，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可怎么办？他说宁死——也不愿你如此呢。”
仲舒口中所谓的“礼物”，一半是太子府的府兵，另一半则是佘州城的俘虏，全是年轻力壮，面容姣好的男子。
恐怕不在场的，皆被杀了。
那些府兵愁容满面，有的人目光之中，甚至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与嫌恶，唯有少数与林川这般心疼太子，眼眶含着泪珠。
褚言颤抖着挨向仲舒的指尖，恭敬而温顺地垂眼，“奴本该是这样的，主人生气狠狠惩罚奴吧，不要…不要被这些琐事，影响了宁副将挑选礼物的心情…”
林川还想顶嘴，被宁枫一脚踢出去好远，咳出了血。
这家伙到底是心疼他主子，还是巴不得他主子死啊？寄人篱下的道理懂不懂？和仲舒对着干，真是活的不耐烦还要顺带搭一个。
宁枫平复下心情，抬手说道：“对，我还得挑礼物呢。”
仲舒本被褚言的一席话哄的心情不错，却见宁枫替褚言解围，又惹了不悦。
还真是尝到甜头，开始疼人了。
她没做声，不想在众目之下驳宁枫的颜面。
宁枫起身，在男人堆里兜兜转转，这城外的男子就是和渊州的不同，难怪仲舒说，都是新鲜的玩意儿。
各个眉清目秀，还多是习武之人，比太子要抗玩。
她认不出哪些是太子府的府兵，却是将那些个眼露鄙夷的男子挑了出来。
“这些。”
被选中的男子们微微松了口气，而后听宁枫顿了顿，又说道：“拖去杀了。余下的，包括那个吐血的，送我房内。”
林川捂着小腹狼狈爬起来，叫骂声仍然不止：“毒妇，还想伺候本大爷，做梦去吧！”
宁枫烦的要命，这小太子选侍卫怎么不选带脑子的，他是看不出自己是在刻意解围么？
林川一时被气昏了头，不管不顾，这条命即便交代在此处，他也不想清冷如雪的太子受折辱。
可仲舒却的的确确感知到宁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不会难为宁枫，只将怒气撒在褚言身上。
仲舒笑笑，“你倒是刚烈。”
她把玩着褚言的下颌，而后掐住褚言的脖颈将他提起，丢掷在林川面前，与看管将士道：“准备鎏金，铸金链。”
她看着不断干咳的褚言，眉眼之中的戏谑只增不减，“太子爷数月之前落在我手中时，比你还要刚烈。”
“想不想知道他是如何变成今日这样温顺的？”
褚言听着全身发寒，怯怯地抬首看仲舒，乞求的目光溢于言表。
仲舒笑而不语，只是随意抬手，便有将士取下马鞭递到她手上。
她抚摸着马鞭，自尖锐的鞭首抚至尾端，而后看向褚言，“你亲自示范给他看看？跪好。”
林川摇着头，“不要，太子，不要听她的！”
宁枫手捂额头，重新落座，她想回去就把这家伙毒哑，太能火上浇油。
褚言哪里有的选，此时仲舒气在头上，稍有不满，府兵与林川全要处死。
他的背脊已经容不下任何痕迹，却还是顺从地跪好姿态，说着屈辱的话：“请…请主人狠狠惩罚奴。”
饶是仲舒也明白，即便她想惩治，褚言也承受不住太多。
她第一次软了心。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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