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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明真的敢做……”
“这么高摔下去肯定活不成了。”
韩明跌坐在地上，手脚不停使唤地在抖，他惊慌失措地乱喊：“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不是我推的，不是我……”
“好啦，人都死了，还怕什么。我们不会乱说的。”小跟班扶起他，柔声安慰道，“等下回去你哭的伤心些，别叫学姐发现了端倪，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没人会告诉学姐真相的，放心。”
“真的不是我，是他，他自己……”
韩明急到流泪，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谁管事实是什么样，总归宁川坠崖，是韩明动的手，就算是仲言发现了真相，也与他们无关。
一行人在林中兜兜转转，做足了寻找宁川的假象，也许是目睹了韩明行凶的全过程，无人敢与他亲近，最终也是四散走回营地。
营地已经备好了烧烤架，炭火烧的正旺，仲言正翻动着肉串，见到他们空手回来，也没太在意。
她擦了擦手，还准备安抚一把失落的宁川，却没见到宁川的人影。
“宁川呢？”
一行人支支吾吾地，谁也不敢开口，面色极差。
“宁川人呢。”仲言直接问上了韩明，眉头紧蹙，口吻也不再柔和。
韩明都被吓傻了，这样一问什么都说了出来：“不是我推的，他自己掉下悬崖，不是我推的……”
在场准备食材的人闻言纷纷停住了手，没想过普普通通的一次野营会闹出人命，有些不知所措。
掉悬崖？
一群人出去找池塘，能往悬崖边上找？
怎么看韩明都是有预谋在先。
尽管场内安静的厉害，答案却呼之欲出。
仲言没有心情听韩明辩驳。
天色渐晚，可见度不高，也不知道韩明是什么时间动的手，又在林中装模作样的待了多久。
仲言还算冷静，她从登山包里取了些急救用品，带上手电，要众人帮忙去请搜救队，便独自往林中去找。
从前父母去礼佛，两个人便从高空栈道掉了下去，在山上就没个好事发生。
宁川小时候总在宅里迷路，又总是遭人欺负，宁枫便打算给孩子安装定位芯片，像宠物芯片那类的东西，当时还遭到褚言极力的反对。
直到宁川走丢了三天，最终在后院的树上找到，被林川狠狠揍了一顿，强行安装上了定位芯片才算了事。
那时宁川还小，估计记不清。
小宁川多少次被恶霸堵在小巷子里，仲言都能及时出现，哪里是天降救星，分明就是按照芯片定位找过去的。
仲言不担心寻不到宁川的踪迹，只是驻扎的地方已经算是半山腰，从悬崖掉下去，也不知道顺着定位找到的，是半死不活的人，还是一具尸体。
宁川哪里不记得，他什么都记得，从不做不能收场的戏。
充气垫的范围很大，除了被震得屁股有些疼之外，完全没有损伤，他甚至还能在上面悠闲的躺一会儿，等仲言顺着定位找过来再卖惨。
“蚊子有些多啊……”
宁川伸出手赶了赶蚊虫，跪坐在充气垫上，白白嫩嫩的一小只陷在里面，像是进入猎兽网的兔子。
他坠下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毕竟悬崖有些高，头还在隐隐发晕，听到远处传来仲言的呼唤声，当即仰面躺下，闭上了眼。
姐姐来的好快，一定很担心我吧……
宁川美滋滋地在笑，又不得不露出痛苦的表情，蚊虫在耳边飞，他挠了一把耳朵，正好发现耳麦还在，最后听了一把仲言焦急的喊声，便摘下耳麦随意丢出去。
所有的小心机都被处理干净，宁川安心许多，从装睡变为真的昏睡过去。
*
中心医院。
双方父母在淮州野疯了，仲言不想要她们担心，瞒过了沈睿文和严州，独自在医院守候着宁川。
韩明一行人作为目击者，被带去了解详情，笔录仲言看到一些，除去韩明失口否认外，所有人的口供都是亲眼目睹了韩明行凶，尤其是他的小跟班，竟然精确到，连两个人在校内发生过的口角也如实交代出来。
证据都在指向韩明故意伤人。
仲言得知宁川坠崖时气在头上，也完全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
只是她找到宁川的时候，平地忽然多出充气缓冲垫，就像是……未卜先知，知道会有人不慎坠崖一样。
她询问过搜救队，宁川坠崖的地方平日很少有人踏足，在此之前没有发生过意外，充气垫并不是搜救队备下的。
加之韩明在生日宴上，曾经说过，宁川刻意要求他做些过分的事，难保这次不会是……
仲言揉着额角，一瞬不瞬地盯着昏睡的宁川。
软糯糯的小团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到底是韩明做贼心虚满口胡言，还是宁川刻意为之，如果是后者，那宁川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若是准备的不足，真叫自己出了事可怎么办。
病床上的宁川缓缓转醒过来，入眼一瞬，是仲言严肃而深沉的表情。
他头一次有了慌乱的神色，又很快压下去，发出痛苦的哀叫来。
“唔……姐姐…好晕啊，我这是在哪儿？”
仲言想和宁川好好谈谈，只是一见到这双纯净清澈的眼，什么诡论都掖不下，怎么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呢。
她握紧了宁川的手，质问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柔声的安抚：“你失足掉下了悬崖，还记得吗？”
宁川的秀眉微微蹙起，缓缓在摇头。
他甚至连放言威胁韩明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昏睡前有几只蚊子在耳边转都还数的清，那张干净的小脸上却过分的无辜。
“我好晕啊……”
沈母拿着病例进屋，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宁川在喊晕。
这话没由来的有些熟悉。
不就是当初仲舒骗褚言用过的伎俩？
这孩子的病例上可没写过脑震荡三个字。
沈母干笑两声，将病例掖在肩下。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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