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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别开脸。
哑着嗓子。
“滚。”
“赶紧滚。”
洛汐朝他摆摆手：“拜拜。”
随后。
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门一关上。
宋弦反手就把那吉他狠狠砸在墙上。
嗡的闷响。
吉他断裂成两半。
宋弦脱力一般，倚着墙跌坐在地。
疲惫地掩面。
——其实早他有预感。
在她第一次笑着说：“宋弦，我好像写不出来东西了”的时候。
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只是，没想到。
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
又是一个错音。
柏寻的心乱了。
他们是在同居么？
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为什么还住在一起？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是不是……？
这些繁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上脑海。
于是，接二连三的错音响起。
“小寻，是不是累了？”
母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后，端着杯咖啡。
“怎么连着弹错这么多？”
柏寻盯着黑白琴键发呆。
刚刚还温声细语的母亲，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大吼。
“弹成这样去参赛，你是要给你爸爸脸上抹黑吗！他要是听到了——”
柏寻攥紧拳头，重重砸在琴键上。
“他早就死了！！！”
沉重的回音，回荡在房里。
啪。
咖啡杯砸在墙上，瓷器碎片四溅。
柏寻别过脸，仍是被一个碎片划过了颈侧。
一道鲜明的血痕，出现在那修长白皙的颈边。
为青年那清峻美丽的气质，增添几分破碎感。
母亲慌了。
“小寻，你没事吧？妈妈着急了，对不起……”
“你也知道，妈妈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把你培养成你爸爸那样伟大的钢琴家……”
“对不起，小寻，你会原谅妈妈的吧？”
柏寻拂开她的手。
纤长的眼睫低垂，淡漠又漂亮。
“我要练琴了，你出去。”
“好、好，妈妈不打扰了，小寻专心练琴。”
妇人收拾了碎片，离开房间。
柏寻盯着墙壁上的咖啡渍发了会儿呆。
又坐回到钢琴前。
练琴练到了深夜。
咚。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他一转头，就看到坐在阳台栏杆扶手上的洛汐。
她交叠着雪白修长的大腿，朝他的窗户丢小石子儿。
歪头冲他微笑。
指了指阳台的玻璃门。
饱满的唇瓣作出几个口型。
“开、门、呀。”
柏寻：“……”
刚一打开门。
洛汐就从栏杆上飞身而下，扑进了他怀里。
淡金色的长发，在夜色中宛如溶解了的太阳，耀眼又温柔。
“嘿，晚上好呀，小学弟。”
柏寻黑着脸将她推开。
“这里是三楼。”
“你怎么上来的？”
洛汐诚实地回答：“飞上来的。”
柏寻面无表情。
“等下你做笔录的时候，就这么对警察说吧。”
说着，拿出手机作势要报警。
却听。
“你弹的琴，真无聊啊。”
攥着手机的手一紧。
他冷冷抬眸。
“你说什么？”
女孩纤细好看的手指，拂过黑白琴键。
“按部就班，和教科书一样标准、无趣。”
“你其实根本不喜欢弹琴吧？”
柏寻愣住了。
很小的时候，他就展现出了对钢琴的天赋。
所有人都在夸赞他和他父亲一样，是钢琴天才。
有朝一日，必然能成为享誉国内外的著名钢琴家。
可是。
——从没人问过他，到底喜不喜欢钢琴。
她，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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