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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李香香又一路膝行爬到了顾卫国身边，扯着他的裤腿哀求道，
“卫国，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帮我求求向南。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再说了，如果我真的去坐牢了，以后他们兄妹几人就会多一个犯过罪的妈。就算你不愿意原谅我，你也要为几个孩子想想啊！”
“还有向南，他好不容易在部队上立了功，现在又当了队长，如果因为我影响到了他的政|审，耽误了他的前途可咋办啊？”
顾卫国原本并未说话，闻言却愣了愣。
见他有些意动，李香香连忙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抬手就朝自己脸上“啪啪啪”就是几巴掌。
“卫国、向南，是我吃了猪油蒙了心，是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但求求你们，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见顾向南依旧眉眼决绝，顾卫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向南，你妈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一个人坐牢事小，但如果因此耽误了你们几兄妹的前程，那可怎么办啊？”
顾向南用力闭了闭眼，不去看顾卫国眼中的哀求之色。
顾卫国：“向南，算爸求你了，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顾向南惊愕地睁开眼，默默地看着他，半响没有说话。
他长这么大，这是顾卫国第一次对他用了“求”字。
如果说这个世上他只欠一个人的，那这个人绝对是顾卫国。
当年顾卫国明知他不是他的骨肉，依然认可了他的存在，将他当成亲儿子一般对待。
这些年，他虽然夹在他和李香香之间左右为难，偶尔也会假装看不到李香香对他做的那些事，但总体上来说，他对他已经相当不错了。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顾向南，他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向南......爸知道这件事对不起你。”顾卫国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但你答应爸好不好，不要为了她这样的人搭上你的人生。”
顾向南沉默地坐在那儿，像是一尊雕像。
顾卫国咬咬牙，又道：“只要你肯放她一马，我明天就去公社和她离婚。”
李香香张口想说些什么，顾卫国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愤怒道：“你给我闭嘴！”
“要我不告她也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顾卫国：“你说。”
顾向南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道，“第一，我要分家。”
顾卫国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他惊愕地抬头看向自家儿子，见他眼底一片决绝，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非分不可吗？”
“非分不可！”顾向南抬眸看他，目光像是有力量般，似能洞察人心，
“爸，就算你和她离了婚，你能不管她吗？”
“哪怕她饿死在你面前，你也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哪怕她拿顾一山威胁你，你也可以无动于衷，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吗？”
他一连串的追问让顾卫国蓦地闭上了嘴。
见状，顾向南勾了勾唇，道：“你看，你也知道你自己做不到是不是？”
他太了解李香香这个女人有多难缠了。
哪怕离了婚，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像蚂蟥一样吸附在顾卫国身上吸他的血，甩也甩不掉。
“爸，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所以除非你答应分家，否则我一定会将她送到大牢里。”
哪怕会因此影响他的前程，他也要甩掉李香香这只吸血的蚂蟥！
顾卫国用力地闭了闭眼，“好，我答应你。”
“你放心，以后该怎么供养你我就怎么供养你。欠你的，儿子这辈子都会牢记于心的！”
顾卫国朝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眼底已是老泪纵横。
“这家里的一切我都全部留给你，除了我和长清的换洗衣服，连根针线我都不会带走。你只要把家里那个老宅子给我，让我有个容身之处就行了。”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净身出户？”顾卫国连连摇头，“这个家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是你的你都得拿走。”
“爸。”顾向南一口打断他，“我已经觉得够对不起你了，你就别让我再自责了。”
李香香原本是想说些什么，闻言却暗自欢喜。
只要把顾向南分出去了，还愁顾卫国不被她拿捏吗？
再说了，顾向南可是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啊！
从此这几间青砖大瓦房，全都是她儿子的了。
一想到这里，李香香甚至觉得那十工分也不肉痛了。
顾卫国：“你想好了吗？向南，白手起家可不容易啊！”
顾向南：“爸，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顾卫国低着头不说话。半响，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好，都依你的吧。”
顾向南这才将目光投向了顾巧云，“巧云，你要跟哥一起走吗？”
顾巧云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见状，顾向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毕竟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他想了想，又道：“可能一开始会过段时间的苦日子，但是哥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挨饿的！”
顾巧云犹豫了一下，李香香却在这时开了口。
“巧云，你可要想清楚，你哥一穷二白的分出去，还要养一个孩子。就算他一天挣十个工分，可能落到你头上的又有多少？”
“再说了，你哥以后指不定就给你娶个知青嫂子了。那娇滴滴的知青，你以为那么好养的啊？”
“万一以后你哥凡事都紧着他媳妇儿和他儿子，你又该找谁哭去？”
顾巧云眸光一闪，呐呐道：“哥，我还是想跟着咱爸妈。”
闻言，顾向南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在你眼里，你哥就是这种人吗？”
顾巧云慌乱道：“不是的哥，我只是......我只是想留下替你孝顺咱爸妈而已。”
顾春兰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艳羡。
她刚鼓起勇气想说话，却被李香香狠狠地剜了一眼。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由你吧。”
顾向南不再看她，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李香香，，“刚才我说了，要我放过你有两个条件。”
李香香被他刀子般锋利的目光看得哆嗦了一下，呐呐道：“你说。”
“以你的脑子，若不是有人提醒，你肯定想不到把长清卖给人贩子。”
顾向南讥诮地笑了笑，冷冷道，“所以，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把长清卖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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