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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女人，她十分清楚不能再做母亲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杜姨，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杜秋珍咬了咬牙，道：“还有一个办法，保大弃小！”
“不行！”她话音刚落，周红梅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已经响起，
“杜医生我求求你，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保下这个孩子。”
杜秋珍叹了口气，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你都听见了，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周红梅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杜医生，你动手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
杜秋珍点了点头，回头对姜宁宁吩咐道：“宁宁，你让佳佳帮我给她煮点吃的来。”
“不用了，我从家里带了鸡汤来。”那是她专程用灵泉水和空间里的鸡熬制的，希望能对周红梅有点用吧。
周红梅早就浑身脱力，闻言接过鸡汤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一碗鸡汤下肚之后，她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又恢复了不少力气。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松口气，一阵钻心的剧痛又再次朝她袭了过来。
痛苦像是无穷无尽，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红梅终于听到杜秋珍略带惊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周红梅，我看到孩子的脑袋了，你再给我加把劲儿！”
周红梅早就痛得神智不清，处在了昏厥的边缘。听见这话，她近乎本能地狠咬一下自己的嘴唇。
殷红的血渍自唇角溢出，腥甜的味道和剧烈的疼痛让她迷糊的神智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但浑身上下却早已没了一点力气。
“杜医生，我没力气了。”
冷汗自杜秋珍细密的额角不断浸出，她伸出血淋淋的手，对牛棚外的丁佳佳招手道：“佳佳，准备两条热帕子，再把鸡汤热点给她喝。”
“我来吧，你赶紧热鸡汤去。”姜宁宁接过帕子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为两人擦干净了额上的汗渍。
“你怎么还在这儿？”杜秋珍皱了皱眉头，沉声道，“简直是胡闹，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孕妇。”
“不碍事的杜姨，我自己心里有数，撑不住了我会自己休息的。”
顾向南毕竟是男人，不方便进别的女人的产房。她又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亲自过来了。
杜秋珍没再说什么，抬头对喝完鸡汤的周红梅说道：“周红梅，你给我用力。”
周红梅用力地拽紧了身下的被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杜秋珍一边为她打气，一边将手伸了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只是片刻，在周红梅即将坚持不住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一阵如小猫啼哭般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出来了，是个女孩儿！”
周红梅脑海中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句话“啪”地一下断成了两截。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不过这次昏迷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周红梅就醒了过来。
她正想问问孩子怎么样了，牛棚一角丁佳佳惊惶的声音乍然响起，“杜姨不好了，你快来看看，这孩子好像没呼吸了！”
像是当空劈下一道惊雷，这个晴天霹雳让周红梅耳畔轰鸣作响，喉头一阵腥甜。
杜秋珍快步走了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鼻息，眉头顿时紧锁成一片。
“都说七活八不活，这孩子打娘胎里就弱，又是早产儿......”
杜秋珍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红梅“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周红梅并不知道，就在她昏过去的瞬间，正阖眸假寐的姜宁宁也起身走到了孩子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鼻息和心跳。
“杜姨，这孩子还有一点鼻息和心跳。”
虽然很弱很弱，但确实还吊着一口气的。
“我知道。”折腾了一晚上，杜秋珍早就疲惫到了极点。她揉了揉自家隐隐发痛的眉心，哑声道，
“但这种情况，这个孩子能活下去的希望真的极其渺茫！”
姜宁宁看了一眼这个比刚出生的小猫崽还要柔弱的孩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杜姨，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杜秋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你把这孩子交给我来试试吧？”姜宁宁想了想，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不敢保证什么，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相处这么久，杜秋珍早就知道她绝非信口开河的人，也隐隐透过一些细节，知道这姑娘身上是有几分玄机的。
“那你就试试吧，万一救活了，也算是积了大德了。”杜秋珍看了一眼周红梅，小声道，
“但周知青那边就先瞒着吧，万一......”
剩下的话杜秋珍没再说下去，但姜宁宁却秒懂了她的意思。
这世上最绝望的不是失去，而是得到了又再失去。
与其让周红梅不断遭受打击，一次又一次的绝望，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
“我知道了。”
姜宁宁拿婴儿毯将孩子裹好，带回了自己家里，然后拿烧开的灵泉水兑了奶粉给孩子喂下。
一开始，孩子吞咽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姜宁宁没办法，又把空间里的百年人参拿出来用灵泉水熬了参汤，给孩子喂了下去。
也不知是灵泉水起了作用还是百年人参起了作用，孩子微弱的呼吸渐渐平缓了起来，也开始知道饿了。
姜宁宁又给她喂了些灵泉水兑的奶粉，再拿灵泉水给她洗了个温水澡，然后包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上了床。
“我来吧，你先去休息。”见她两只眼睛都起了黑眼圈，顾向南顿时心疼不已。
折腾了一晚上，姜宁宁确实也有些扛不住了。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合衣躺在了孩子身边。
然而她还没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孩子的啼哭声。
姜宁宁蓦地睁开眼，发现顾向南正在给孩子换尿布。
“怎么样了？”
“比你带回来时好了一点点。”顾向南摇了摇头，“但，情况还是不太妙。”
姜宁宁心里陡然沉了沉，她翻身下床，道：“南哥，再把那参汤给她喂点吧。”
顾向南点了点头，正想离开，丁佳佳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
“宁宁，不好了，周红梅不见了！”
“你慢点说。”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姜宁宁连忙道，“不是让你守着她吗，好好的她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事都怨我！周红梅醒过来一次，听见孩子没了不哭不闹就已经很反常了。偏我实在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丁佳佳抹了把眼泪，从身后拿出一只还沾着露水的布鞋，哽咽道，
“刚才我醒来时发现她被窝里早就没了温度，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我连忙到处找她，却没寻到她的踪影，还在河边发现了这只鞋。”
说着，她扯了扯姜宁宁的衣袖，满脸惊惶和内疚，
“宁宁，你说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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