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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是不愿意出这种风头的,有这种事儿从来都是躲得远远的,怎么今日竟然愿意直面楚霓和陆棠梨的挑衅呢?
不过,傅鸾枝接受挑战,倒是让他省了许多唇舌。
“很好,皇妹的这个提议,朕是没有异议的,就看其余使者是什么说法了。”
北子朝当然没有异议。
他有傅鸾枝这个惊才绝艳的杀器,几乎已经提前预定了四国所有的宝贝。
不过这事儿又不是北昭提的,四国使者自然也怪不到他头上去。
玉子凉看了看眼下的局势,心中便已经知道,这局势必定偏向北昭,而且他们东渝也实在没有极为出挑的女眷。
不过,就是因为如此,即便是丢人,东渝也丢不了多少。
他只需要毫无负担地欣赏,傅鸾枝是如何惊艳四方的就可以了。
“北昭陛下既然开口了,那么本君自然也不是扫兴的人,我东渝,入乡随俗,由清怡公主上场!”
被他点到名字的清怡公主,款款大方地起身,对众人笑着见礼。
东渝响应了号召,南梁和西楚自然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陆西渊倒是没什么,只有楚云潺眉头轻皱,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楚霓,眼中划过一丝沉沉。
楚霓和陆棠梨达成目的,对视一眼,只等着傅鸾枝一会儿被她们踩在脚下。
麟德殿中央被空出,为了热闹,在北昭的带领下,四国都派出了三五个女眷。
一众莺莺燕燕之中,唯有傅鸾枝一身红衣最引人注目。
“以才会客第一项,请各位女眷弹奏筝曲——香山射鼓!”
随着内监一声高喊,早有宫人将古筝摆上。
香山射鼓这首曲子,出自北昭的西北边境,因着和西楚接壤,故而曲子里面融合了一点西楚的管弦,整首曲子听起来抑扬顿挫,北昭西北边境风貌几乎可以想见。
楚霓和陆棠梨径自坐在傅鸾枝的两侧,她们对视一眼,也不管别人,直接抬手弹奏曲子。
空灵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其他女眷便都知道,输定了。
楚霓的古筝弹得极好,犹如昆山玉碎,陆棠梨的古筝也不遑多让,恰似凤凰清啼。
一左一右,直接将众人带进了香山射鼓之中,令人如痴如醉。
只是,这众人里面,并不包括沈清宴和玉子凉。
楚霓和陆棠梨弹奏虽好,却到底有些趋于浮华,她们都是自小经过名家点拨的,虽然学到了技法,却没有悟出里面的精髓。
傅鸾枝安静地坐在古筝前,听着身侧的两人渐入佳境,并不着急弹奏。
直到香山射鼓的主曲结束,楚霓和陆棠梨变换指法的那一瞬间,傅鸾枝抬手抚上琴弦。
古筝在她手下好像有了灵魂,铮鸣作响之间,所有人眼前似乎出现了北昭西北边境的风沙漫天,悠扬的曲调,让所有人沉醉其中。
沈清宴和玉子凉也不自觉地被这天籁引入其中,合上眼眸,跟随傅鸾枝的指法,领略难得一见的塞上风光。
忽然琴声一转,青葱翠色拔地而起,山雾弥漫之间,一座古寺恍然出现。
香客们在其中虔诚祈祷,众人也被带进了空旷高远的意境之中。
楚霓震惊于傅鸾枝的技艺精湛,却仍然不服输,想要跟上她的指法,却因为慌张,生生弹错了一个琴音。
陆棠梨愤恨于傅鸾枝的风采卓然,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傅鸾枝抚上琴弦之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弹起。
一时之间,麟德殿中,只剩下傅鸾枝的余音绕梁。
“楼外雪山森晓色,井边枫叶战秋声。一曲尚有临贡酒,却为无忧得悉倾!”
一曲终了,沈清宴不自觉地轻叹一声。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傅鸾枝,其中的爱慕几乎要满溢出来。
玉子凉也从意境之中缓缓走出,他看着大殿中央风华昭昭的傅鸾枝,心中更坚定了要将她娶回东渝的心思。
这种才华盖世的女子,才配得上东渝摄政王妃的位子。
这一场比试,傅鸾枝赢得轻松。
宫人匆匆撤走摆放在女眷面前的古筝,手脚麻利地换上笔墨纸砚。
“以才会客第二项,请各位女眷以夜宴为题,作画一幅,限时——一炷香!”
时间很紧,女眷们几乎是在内监话音落地的一瞬间,便迅速提起了笔,只是临到落笔的时候,许多人却犯了愁。
作画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真的要在短时间内画出一副绝妙的夜宴图,实在是艰难。
连同陆棠梨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有些踌躇。
除却傅鸾枝和楚霓。
楚霓自幼便是最高贵的圣女,接受到的教习自然也是最好的,这种即兴画作,她自幼时起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
区区一个夜宴图,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而傅鸾枝,曾经因为一个艰巨的任务,苦学国画许久。
她天资聪颖,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能领悟到水墨画的精髓,这种即兴画作,对她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
因此,半柱香时间过去,楚霓和傅鸾枝已经完成了大半幅画作。
楚霓的画作中规中矩,色彩的描摹也都是寻常可见的,呈现在画作上的就是一幅热闹的夜宴图,裙带飘飘,人人都是一副乐不思蜀的状态。
而傅鸾枝的画作,却让所有人震惊。
她的画作上面,俱都是一些红粉骷髅。
同样是衣带飘然,可是这些红粉骷髅们穿着宽大的衣裳,在灯红酒绿之中纵情声色,无端的就让人浑身发颤,却又不自觉地想要随他们共欢其中。
骷髅幻戏,百鬼夜行。
傅鸾枝的这幅夜宴图,冠绝今古。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胜负已经有了定数。
没有人能在这幅骷髅夜宴图面前,再将目光投到别的画作上去。
“我是真没想到,欢宁郡主竟然如此惊才绝艳!”一个北昭臣子由衷地赞叹一句。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一声,“原以为我国棠梨公主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才女,没想到比起欢宁郡主,还是浅薄得很!”
“如此风华昭昭的女子,也不知日后会花落谁家。”一个富家公子哥儿惋惜一句。
“我现在倒是想知道,面对这样惊艳世人的欢宁郡主,同她退了婚约选择棠梨公主的骁王殿下,心中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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