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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家伙也在这里。
狄钰转过身，就看到王允诚从另一间牢房里面走出来。
“王道长，有事？”
狄钰盯着王允诚问道。
他不知道，上官剑南平时见到王允诚是什么态度。但是，此人既然是忠义之士，料想也不会对道士之流抱什么好感。
“奉旨，有些话要询问犯人。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将军在外面等等吧。”
王允诚挺胸凸肚，说话也不客气。
他们在皇帝面前受宠，也不大看得起官兵。
狄钰故意哼了一声：“王道长，可有陛下的圣旨。”
王允诚慢吞吞从袖子里掏摸一番，拿出绣龙黄绸，扔给狄钰。
狄钰展开打量。
嘶！
……让李师师审问犯人？
一个妓女，奉皇旨审问犯人？
这位大宋皇帝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怎一个荒唐了得！
只不过……
狄钰觉得里面必有内情。这种混账事，再糊涂的人也做不出来吧！
“上官将军，如何？”王允诚挑起嘴角，斜睨狄钰。
“既然有皇旨，那本将军就等等吧！”
狄钰说完，故意背着手，走到了距离里面最近的牢房。
靠着墙壁，似乎是思考事情。
体内鬼谷真气运转，耳力完全放开。
云贵瑶家“圣巫门”有门神秘武学，叫做“窃音功”，就是通过物体传导的手段，隔着重物，捕捉声音。
狄钰运用鬼谷真气做引子，运用“窃音功”功法，再加上他的非凡天赋，大牢深处的对话，竟然隐隐的可以听到了。
“……裘哥，小妹已经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开窍呢？你的教门究竟哪点好了？难道说，比我还重要？”
一个女人声音传出。
狄钰一震。
他听出此人正是矾楼上见过的李师师。
“哼，你不要说了，当年是贫道定力不够，惑于美色，才做下悔恨终身的事情。为了弥补过错，贫道已经入了空门，当年的事事非非，就不要再提了吧！”
另一个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仍然可以听出是仇道人的声音。
仇道人……认识李师师？
听他们说话，似乎还有一段过往。
这是怎么回事？
狄钰继续听。
“事事非非？裘哥啊，你们男人都是这种货色吗？”
“当年想要人家的时候，山盟海誓，说的满口甜言蜜语，提上裤子之后就不想认帐了，还要割断情义，亏你还是什么教派的法王，做事如此混帐！”
李师师边说边嘤嘤哭泣。
“妖女，你别惺惺作态了！”仇道人怒道，“只因为那一段糊涂账，我后来又为你做了多少违心的事情？你不清楚吗？就算是有恩义，我也算还清了吧！尤其是三、四年前那场惨案……”
“够了！”李师师忽然打断仇道人，声音也转为冷冰，“裘日新，你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听我的劝了，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话少说。”
仇道人语气很硬。
这和他平时嬉戏胡闹的性情判若两人。
地牢内片刻无语……
半晌，才听到李师师幽幽一叹：“裘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那教门，说穿了，也不过就是荧光之火，想要对抗大宋，还是太弱了。”
“大宋江山固若金汤，这些年，你们那小教门做了多少事，有几次成功了？”
“二年前，你们想攫取叫花子帮的帮主之位，偷偷在许州城外的樟子林内搞破坏。如果不是我在皇帝耳边吹风，只怕官军早把你们一网打尽了，你怎么还能活到今天？”
什么？
不仅是仇道人惊诧，狄钰都瞪大了眼睛。
二年前，许州城外樟子林丐帮大会，李师师这个青楼妓女也知道？
记得周侗曾告诉过狄钰，官军后来忽然宣布撤军，原来……是李师师奉劝皇帝下旨的？
那么这个李师师……
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这件事情，你也知道？”
仇道人的声音也很震惊。
“这有什么！”李师师貌似轻蔑的一笑，“这件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带我到地牢的，是小妹几年前认识的道人王允诚。此人是神霄派的二把手，野心极大，他不想屈居师兄林灵素之下，一心想取而代之。”
“林灵素是大宋国师，深得皇帝信任，连我也撼动不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此人对道门执念很深，认为他自己开创的神霄派才是道门的根本，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崇信神霄道派，连皇帝都被蛊惑，自封为神霄派的长生大帝教主真人。”
“此人要普及神霄道派，就要打击其他异己者。这些年，在皇权影响下，很多人进入道门修行，包括朝中的大臣，民间一些寺庙也改换门庭，和尚变了道士，哈哈哈……”
李师师说着，忍不住大笑。
“上次许州樟子林叫花子大会，林灵素就是想通过皇权，铲除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大帮，借以打击武林，巩固神霄派在大宋的地位……”
听到此，狄钰才恍然大悟。
瞬间，额头流下冷汗。
想不到，这个叫林灵素的老道，野心比天还大。
他不仅要把神霄道派立成大宋国教，还想让大宋臣民都崇信神霄派。
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皇帝的支持！
丐帮樟子林大会之所以遭到官军和神霄派道士的围攻，都是林灵素在后面推动。
“哼，贫道早就说过，大宋天下已经乌烟瘴气，气数已尽！”
仇道人沉默半晌，一声冷哼，“还有，你告诉贫道这件事有什么目的呢？你又有什么野心，为什么最后要破坏官军那次的围剿？”
“我？哈哈哈……”李师师再次大笑，“我当然也有自己的目的，你想听吗？”
仇道人不语。
可以想象，他的表情应该很不屑。
“裘哥呀，你我好了一场，我告诉你也无妨。万一，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明天就上刑场了，岂不是要做个糊涂鬼了！”
李师师妖笑一声。
这笑声……
狄钰忽然有什么不对！
哪里不对，现在也不是细思的时候，外面那个王允诚还在监视。
他故意捏着鼻梁，做出等的不耐烦的样子。
耳朵里，听到李师师的声音：“我刚才已经说过，林灵素的师弟王允诚，野心和林灵素一样大！”
“他嘴上不说，但是那心里嘛，一直想取代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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