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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目光下朗读：“根据重大研究事业的需要和本届代表投票结果，经组织研究决定，对宋正清同志的工作进行调整，原地待命等待相关人士接送往工作地。”
“xxxxx，12月11日。”
万籁俱静，独风有声。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让人看不起的老头，要重新飞上枝头了。
有想上前套近乎的，刚上往前走一步，就被老人身后那个狼一样的孙子定住。
只能干巴巴的说声：“恭喜你啊，宋老爷子。”
人群有三三两两的声音应和道。
宋正清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激动过了，抱着信，老泪纵横道：“宋正清定不负组织的信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元洲却像是天生冷血一样，打击道：“这几年还没吃够苦头，爷爷？”
“住口！”宋爷爷薄怒嘶吼，但想到这些年里只有这个孙子陪自己度过这艰难岁月，他闭上眼睛，强抑下起伏的心情。
深呼一口气，缓缓道：“它只是生病了，我要做的就是为好起来后的明天贡献一块砖，一片瓦。
你还太年轻，不懂家国情，我从很久以前就加入组织，亲眼看到他从列强中厮杀出一条血路，才获得胜利，……那是多少人用鲜血换来的啊，我...”
宋爷爷说到这里哽噎的说不出话了，眼泪比之前涌的更厉害了。
人群里的老人都擦红了眼皮，哭着说：“老哥哥，我对不起你，这么久都没能照顾你们一点。”
年轻的村人还不懂这些，也感觉心里涩涩的发酸，满腔的磅礴不知道从哪来的。
宋元洲抿着嘴向山下走，他需要他的救赎。
宋爷爷叹口气，强笑着跟大伙打声招呼，就自顾自地回屋了。
淑芬奶奶和两位老爷子知道他心情复杂，暂时没打扰他。
坐在屋里，不停地用手上的老茧去抚摸信封的牛皮纸，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宋爷爷木然坐在床边，脸上悲喜交加，回想他这一辈子，唯独对不起的就是元洲这孩子。
他想干什么就随他去吧，这孩子再出格又能闹到哪去呢。
*
听到门响，张菊第一冲到门口，笑盈盈地挤出一个最好看的样子打开门。
看到门口居然是宋元洲，吓得后退好几步，“你怎么好意思来？”
“丑。”他神情冷漠，略显薄凉的唇扯出一个嘲意的冷笑。
张菊的笑僵在脸上，又迅速沉下去，被羞辱的脸上发胀。
屋里的花镜还在和宋书珍说话，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冲到门口，就看到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冷笑，杏眼惊疑地睁大。
好可怕的眼神...
宋元洲看到她眼里的情绪，发出一声轻笑，笑声不高，却透露一阵难以言喻的自嘲意味，“不认识我了？花镜。”
花镜轻浅笑开：“元洲哥，你第一次来这里找我，我好意外。”
“跟我出来吧，这里说话不方便。”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说不清的浓烈情绪。
花镜随宋元洲走后，宋书珍被张菊、李青她们拉着问：“怎么回事？他还敢光明正大来找花镜。”
宋书珍凝神望着门外，呆呆地摇头。
站在门口踌躇几步，还是又回到床上看书，《昆虫记》被她撕了外壳用红纸包着，外人看不出来她在看外国书。
上次在收费站看到这本，她立马就藏进小学课本里，老大爷都没反应过来。
宋书珍唇角上扬，翻阅了几页后，就沉迷于虫性的人生。
至于那两个，她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隔着花镜的床铺，夏晨抱着书，好长时间过去都没有翻动过一页，目光停在那行。
如果花镜不和钟鸣在一起，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她又扫了其他人一样，自认为除了花镜没有人能和自己抗争了。
宋书珍一看就没有那个意思，也不会和自己抢。
这么想想，夏晨又有自信了，把书痛快地收好，打了盆清水洗净脸上出油的脸颊，再用毛巾仔细的擦干净。
从柜子里取出自己买了一直没舍得用的雪花膏，只用食指取了沾了一点，均匀地点涂在清洁后的皮肤上。
镜子里微黄暗沉的皮肤，立刻变得清透有光泽，左思右想的，又从箱子里取出蛤蜊油涂一丁点在嘴上。
夏晨底子不算太差，五官偏大女人风格，捣鼓完，一个俏生生的清纯女生就出来了。
张菊在旁边看得认真，“夏晨，把你那两个宝贝借我用用呗，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夏晨手一僵，沉默片刻把蛤蜊油递给她，道：“雪花膏太贵了，我都不舍得用，给你用这个吧。”
张菊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雪花膏才是好东西，蛤蜊油才几毛钱啊。
不过不用白不用，张菊不客气地挖了一个窟窿，才盖上盖还给夏晨。
随口道：“谢谢啊，我不客气了。”
李青、宋书珍都嗤笑一声，夏晨知道张菊是什么人，没和她计较。
其他几个都在心里默默想：以后谁借东西给张菊，谁傻子。
夏晨收拾好就出门了，屋外没有钟鸣的身影，好像从那天之后，就变得更加不愿意和大伙说话了。
“夏卫中，钟鸣呢，我找他有点事。”夏晨猜到钟鸣应该是在屋里，但是不跟男知青打声招呼，就进去太不讲究了。
夏卫中闲的发慌，颓靡了一阵又想开了，在屋外的桌上和人聊聊天，心里不去想就好受点。
“在屋里，没别人，你直接去就是。”
夏晨得到消息，在门上敲了两下就推门直入，“我进来了。”
“钟鸣？你在吗？”
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晨还以为他出去了，正要转身出门再问一遍。
“什么事？”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暗哑的声线里，隐藏着一丝不耐。
夏晨喜于言表，脚步加快走到他床前，蹲在他床边小声道：“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对不起。”
刚睡醒的钟鸣没有带眼镜，少了几分儒雅，却让夏晨看清了他原本刚毅的长相。
“......”
此刻眼睛还紧闭着，一手搭在额头上，头发被推向后倒，平心而论，钟鸣是夏晨见过最有男人味的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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