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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我学习，我好不容易盼到天黑。”花镜委屈极了，两条隽秀的柳眉蹙紧，两唇紧抿。
白天一直学，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没光，元洲哥变坏了，明明都已经学到初二的课程了。
宋书珍选择闭目养神，用耳朵听就行了。
“好了，你们俩别吵，葛文自己退出竞选，现在就剩夏晨、李青、孙尽忠、付承业、钱永秀你们五个，还有要说的吗？”钟鸣不耐烦地打断她们，镜片后的眼睛异常冷漠。
夏晨很久没听到他叫自己了，现在脑海里还依然回荡着他的声音，脸上飘着红晕。
“我想说两句。”付承业站起来，盯着李青道：“工农兵大学，就应该让男生去上，因为女人能干的事太少了，读大学纯粹是浪费，根本不能真正地为人民服务，我强烈建议大家选我。”
“可笑。”宋书珍冷不丁地说道。
付承业脸色铁青，指着她咬牙道：“你笑什么，不要再凭感情用事了，我们都各自珍重不好吗？”
宋书珍真的受够了他拿以前说事，以前是她瞎了眼还不行吗？
这个黑历史要跟她多久啊？
“……”宋书珍满肚子的话堵在嘴边，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得。
宋元洲：“我妹妹跟你有感情吗？她跟我说自己瞎了眼，现在请你不要再拿这个事情扎她的心了，她已经万分悲痛。”
花镜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很崇拜宋家两兄妹这种会说话的人，可以轻轻松松吵过别人，很有面子。
付承业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妹妹？你们俩是什么狗屁妹妹，敢情你还要在知青点养两个女的，效仿娥皇女英吗？”
“我姓宋他也姓宋，付承业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花镜是我哥对象，我是他堂妹，一个亲爷爷的。
要是你满脑子都是黄色垃圾，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我投李青，凭什么让这种人渣去上大学，也不怕脏了人家的地方。”
宋书珍站起来就是一顿输出，付承业被她说得脸色发青，拎起拳头就要冲过来打她。
宋元洲一脚踹过去，付承业哪扛得住他这一脚，啪叽一声脸朝下扑到地上。
张菊赶紧过去扶起来，付承业脸上都是土，最可笑的是嘴啃了一嘴的土，“噗——”地一声全吐到张菊脸上。
明明很难受，还有强笑着安慰‘肇事者’，“承业，我扶你先起来吧？”
付承业闷闷地被张菊一把拎起来，他恼羞自己太重文轻武，才会让这种粗蛮的乡野村夫骑在自己头上。
钟鸣也不想管这烂摊子，干脆表决道：“既然这样，那大家直接开始投票吧，票多的就去，一样的重新投，现场一个一个投票吧。”
付承业只能先坐下来被投票，眼神还恶狠狠地盯着宋书珍，至于宋元洲，他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
“我起个头，我投孙尽忠。”钟鸣两腿交叠，侧坐在板凳上，肘压在桌上，淡淡道。
在他眼里，孙尽忠才最值得去，数学好地理也好，其他方面应该也不差，比这些硬件差的强太多了。
夏卫中也跟着自己兄弟选。
宋书珍拉着‘哥嫂’全投李青，花镜本来想说自己不投，但看到宋书珍眼里熊熊火光，还是算了。
张菊自然是投了付承业。
现在只差葛文一票了。
李青蹦到房间里，激动地把她叫醒，“葛文，投票了，你投我吧。”
葛文幽幽转醒，眼前渐渐清晰，看着李青和她身后的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选夏晨。”葛文说完就转过身去了。
夏晨猛地抬眸，盯着葛文的背影，她还以为葛文因为未知的原因，不会理自己了，没想到她......
转过身的葛文却睁着眼望着前方出神，从现在开始，除了花镜，她谁也不欠。
李青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三比二她稳胜。
在钟鸣宣布后，她抱着宋书珍和花镜敞开心扉：“书珍，花镜我会记得你们今天对我的支持，我以后会给大家寄信的。”
名单送上去之后，会安排学员先去该学校的实习一段时间，如果不合格会被退回来，名额不补。
元旦前一天，王朗和张峰第一次没在家过，背着背包和行囊和李青一起去镇上汇合。
半个月后，张峰才寄信回来：“原来上工农兵大学是不要钱的，但伙食费还是要交的，一天4毛钱，一个月大概12块，我以后会赚钱还给家里，这里农村来的同学很多，他们大部分都交不上伙食费，家里没有固定收入，好几个要退学的.......”
读得让人心酸，村长抹了眼泪，庆幸自己村里有片茶林，能让孩子安心上学。
花镜看着村长偷偷拜了拜，捂嘴娇笑几声，问道：“村长，你这是拜哪路神仙呐？”
村长瞪了她一眼，用气声喝道：“拜的衣食父母，喏，那片茶林。”
花镜顺着他指的那片看，好家伙四舍五入村长在拜自己，她红了脸，逃似的跑了。
——
元旦那天，天下了冰雹，小米粒一般大小，落到坑洼的泥路上，积了一窝晶莹剔透的银珠。
天上乌云翻滚，漆黑暗沉，刚到家还能来得及坐下，大块大块的冰雹砸下来。
村长走到堂屋门口，捡起地上一颗龙眼大小的冰雹，看完又扔到地上。
喟叹道：“这又是一场灾啊，只希望不要再出人命了。”
知青点女知青吓得抱团，尖叫声宋元洲隔着一块空地都能听见，不过他确定，这里面没有花镜的声音。
宋书珍抱着花镜，心里苦巴巴，为什么花镜跟个软乎乎的冰棍似的，自己还越来越冷了。
花镜正色地看着屋顶，要不是自己法术撑着，冰雹早把房顶砸得稀巴烂了，还不知道元洲哥那边怎么样了。
驱动神识往那边看，男知青都在头上顶了一个盆，再看屋顶，已经砸出若干个大窟窿，他们被子上都是冰雹。
花镜只能把村落上的对流云层，驱赶到没有人居住的地方，耗费全身法力，才弄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花镜发现一股熟悉的气息。
睁眼就看到王思美坐在她床头，和其他人聊着天。
“花镜醒了，你可把她们吓坏了。”王思美惊喜道，忙把她扶起来。
花镜收回看她的眼神，又看向她的肚子。
没错，是那两个的气息，它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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