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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这丝笑意隐去。
他坐起来，垂眸看向自己的腿，又看了看桌上空了杯的牛奶。
平时他喝楚冉冉的安神汤却也经常失眠，但这几天，每次喝了周白送来的牛奶，他几乎一觉睡到天亮。
让他不得不多想。
他装作不知道，第二天，面色如常地喝下周白给他端来的牛奶，随后躺在床上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周白过来。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天明。
楚晖睁开眼躺在床上良久，知道外面传来周昭的欢快的笑声。
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坐起来，声音沙哑：“进来。”
进来的是周白，应该已经醒了好一会儿，精神气十足。
她一进来，整个房间的阴沉顿扫一空，楚晖忽然发现，她有没有在牛奶里下药已经不重要了。
他一个本来就活不了多久的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她给自己下毒药。
只要是她送来的，即便真的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他大概是疯了。
周白动作自然地在送上一个早安吻，然后帮他把衣服拿过来，还想帮他换，被楚晖阻止。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病态丑陋的双腿。
压着她的手，他说：“我自己来。”
周白没有强求，把衣服放好，便出去了。
看见楚冉冉在厨房里忙活，她便过去帮忙，同时随意地和楚冉冉聊天。
“冉冉，你哥喝安神药喝了多久了？”她闲聊般开口，“他经常失眠吗？”
楚冉冉没看她，自顾自将面包机里切好的面包拿出来摆盘，声音细细的，不热情但也不冷漠，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大哥一直睡不好，安神药是奶奶找的老中医开的药方，他一直在吃，”
顿了顿，她语气不明地刺了一句：“你怀疑我给大哥喝毒药吗？”
周白愣了下，“我怎么会这么想！”
楚冉冉扯了扯嘴角，“无所谓，很多人都这么想。”
说完便将早餐端上餐桌。
周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摸了摸鼻子，跟着出去。
吃早餐的时候，周昭撒娇非要楚晖送他去幼儿园，楚冉冉语气生硬道：“我送你。”
周昭看了她一眼，往楚晖身边缩了缩，嘴里塞着面包，抱着楚辉的胳膊猛摇头：“不要！”
楚晖已经吃好了，优雅地擦了擦手，在小家伙肩头拍了拍，说：“没事，我送他。”
楚冉冉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周昭欢呼一声，吃完早餐便主动把自己的小书包拿出来，在院子里乖乖等着楚晖出来。
周白去卧室换衣服。
餐厅里，楚冉冉正在收拾餐桌。
楚晖淡淡开口：“你以后不用来我这里了，我明天回去住。”
楚冉冉咬了咬唇，嗯了声，看起来有些委屈。
忍了半天，她终于没忍住问：“哥，她真的值得你对她这么好？”
楚晖知道她说的谁，只是懒得回答。
更不喜欢旁人对周白说三道四。
“你管太宽了。”
楚冉冉脸色一白：“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她接近你别有用心……”
听了这话，楚晖淡笑一声。
只是眼里没有半分笑意，甚至带着几分凉薄：“所以，你们都觉得，我这种废物不配有人真心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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