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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带着张妈走进了凌宇阁,她走到周栩然的房门前,伸出手想要敲门,可想到周栩然清醒那日看向自己的表情,心口一痛,自知鸣妍的死也有自己的一份,周栩然怨她也是应当。
只是终究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肉,就算是阿福每天都会来告知周栩然的状况,可自己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亲自看看这才能放心。
可手举了一会怎么都敲下去,张妈看出了她的顾虑,走上前去,替她敲了敲门,夫人紧张的抓紧了手中的手帕,侧头看向一边。
可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张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看向夫人。
夫人紧皱眉头,伸手将门推开,快步走了进去,走到床边一看,哪里还有周栩然的身影,床上干干净净的,被褥整齐的堆在一边,夫人有些心慌,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朝着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呐!”
阿福和采薇众人都听到了屋里的动静,都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低头赶了进去。
“我问你们,少爷到哪里去了?”夫人看着进来的众人,忍着心里的怒气道。
阿福看向空空如也的床疑惑的挠了挠头,而后小声嘀咕道:“不应该啊,我半个时辰前还来看过,少爷还在的。”
他用胳膊撞了撞同样低着头的采薇问道:“你呢,你刚刚有没有见过?”
采薇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道:“我从早上就一直忙活到现在,去哪见呀!”
剩下几个院内服侍的人也是面面相觑,均是说不出个一二来。
夫人见他们这样,怒火中烧指着床铺看着他们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病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众人吓得跪倒一片,夫人看着这乌泱泱的人,不耐烦的打发他们道:“跪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啊,要是找不到少爷,你们也别想在这个府里待着了!”
众人一听忙作鸟兽散,纷纷跑出去寻人,等她们走后,夫人这才有些崩溃的撑着桌子,泪水一滴滴掉了下来,“我真的后悔了,若是然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要活了!”
“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少爷许是觉得屋子里有些闷,所以出去走走罢了,说不定自个一会就回来了”,张妈有些心疼的看着夫人。
夫人听后扶着桌子坐下,而后双手撑着额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丝毫不知道外面状况的周栩然安静的躺在鸣妍的床上,他呆呆的看着旁边的空位,想着那日早上她从自己怀中醒来迷茫的样子,心口不自主的抽痛起来。
他坐起身子,缓步朝着妆奁走去,想象着她每日梳妆打扮的模样,手指沿着桌面,一寸寸的摸了过去,这时他注意到脂粉盒下面还放着一个不大的木盒子,他将那盒子拿了出来,而后将它打开,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泪水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只见里面一只白色的兔子花灯静静的躺在里面,在那花灯的旁边则是一只被手帕包着的簪子,周栩然手指颤抖将手帕打开,里面正是那只他曾经赠予的白玉簪。
他额头上面青筋暴起,竭尽全力想要压制住这种绝望的感觉,将簪子重新用手帕包好,放入盒子内,而后将兔子花灯拿了出来,想到了团圆节那日她可爱的模样,这花灯还是那个时候自己买给这丫头的。
泪水一滴两滴沿着下巴滴落在手背上,他哽咽道:“傻瓜,一直留着吗?”,话说出口但是却已经没有人再回应他了。
周栩然想起之前自己还抱怨过,问她为何不戴自己送的簪子,还觉得是她不重视,不够喜欢自己,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就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滑坐在地上,将花灯珍惜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你们那边找过了没有?”阿福焦急的问道。
“找了,找了,哪哪都已经看过了,可就是没有看到少爷的身影”,一个小厮丧气的垂下头。
这时采薇也带着几个人从另一面赶了过来,她同样也是败兴而归,朝着阿福摇了摇头。
阿福失望的低下头,就在此时,他忽然灵光一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个地方!”
他这样兴奋的模样,惹得几个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采薇更是有些等不及,快步走到他的跟前,双眼急切的看着他道:“你知道少爷在哪了,快说快说!”
“咱们几个都是先入为主了,一听到少爷不见了,光顾着寻找府里其他的地方了,可是这凌宇阁的其他地方咱们还没看过呢?”
采薇瞬间如梦初醒,她手指了指清妍阁的方向,“你是指……”
阿福点了点头,“咱们现在去就过去看看!”说完就要带着一群人往清妍阁的方向走去,可就在此时,周栩然出现在了门口,有个小厮大喜,慌忙跑进去通知夫人。
“少爷您去哪了呀,夫人刚刚来看你,见您不在,简直担心死了”阿福凑上前去说道。
可周栩然却是一言不发,只见他身穿一件月牙白的锦衣,头发松散的披在身后,眼睛通红,形容憔悴,怀里抱着一个木盒子,看也不看他们往房间走去。
这时夫人也从内堂走了出来,见周栩然好好的回来了,不禁喜极而泣,想要上前好好看着他,却被周栩然直接忽视。
夫人伤心的拿着手帕擦去了眼泪,看向旁边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阿福吩咐道:“你进去伺候他吧,怕是他现在还是不想见到我,我等过几日再来。”
说完就在张妈的陪同下走了出去,阿福看着夫人远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而后小心翼翼的进去服侍。
见周栩然还坐在桌前,连忙上前问道:“少爷,您晚上都还没用膳,奴才叫采薇送进来可好?”
“不必,我不饿”,周栩然目光还是停留在那个木盒子上面,丝毫没有看向阿福。
阿福听后也没有再勉强,接着又说道:“那奴才叫人送热水进来,你洗漱完好好休息?”
“去办吧!”周栩然声音木然道。
“是!”,阿福心一松,刚转了个身,周栩然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等等!”
阿福转身看向他,“您还有什么事吩咐?”
周栩然目光森然的看着他,“林南意怎么样了?”
“死了”阿福抬起头来,想到她死后的模样,有些反胃道,“已经有几日了,但是看您身体有恙,也就一直没说,据说看守她的人将这件事通报给了夫人,说是要怎么处理尸体,夫人那边给的回答是,全都交给您决定,所以一直丢在了柴房里没管,这几日都开始臭了。”
“这样啊”,周栩然低下头,目光温柔的看向木盒,双手轻轻的摩挲着,轻飘飘的说道:“丢了喂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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