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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自骨髓泛出的疼，五脏六腑像是被不断碾压一般，意识却是越发清晰……
在这期间，血水染红了水面，很快换掉又染红。
她想让阿川不要管了，可他看不得这满浴缸的血水……
他看得出，她很难受，可他却无能为力。
甚至都不敢碰她，就怕他的碰触会让她更疼。
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如果不是尹邱和邱母都死了，他真想让他们也尝尝这份滋味。
就算现在死了，他都想发狠来个鞭尸。
可惜，这两人都已经被扬了，渣都不剩。
这次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整整一天下来，虽然吐血的频率下降，可郁凉川总觉得后面吐得少了，说不准是她身上都没多少血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江梓?中途失血性休克，好在已经预见这种情况，迅速进行输血抢救。会不会影响结果在这一刻便显得没那么重要，毕竟不输血那就死了。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江梓?的情况终于缓了下来，虽然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可说到底情况是稳住了。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等她醒来。
而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
A市人民医院，病床头的柜子上插着一束开得正艳的鲜花，为这清冷肃然的病房增添一丝生气。
五天前，郁凉川的办公地点也顺利从研究所换到了病房里，回来后来过不少人探望，但看到病床上如同睡美人一般脆弱苍白的江梓?，大家的心里都有些难受。
没有让护工来照顾，就算是从小照顾江梓?的王婶来了，郁凉川也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照顾小病秧的事情他并不想交给别人。
至于男女有别？反正他是一定会对小病秧负责的。
再说她现在这样躺在那，他又不是变态，还能起什么歪心思不成？
但事实证明，一般擦洗任务还好，一些特殊位置他还是觉得让王婶隔天来一次比较好，免得小病秧醒后生气。
夜里，郁凉川正在旁边的床上睡着，突然感觉有人朝着他的眼睛吹气。
待他睁开眼，抓着了来不及溜走的江梓?，“这么调皮？”
“逗逗你嘛，谁让你睡着了？”江梓?歪着小脑袋含笑道。
抓着手里的小手，郁凉川看着眼前的江梓?……
“怎么了？刚睡醒就不认识我了？”江梓?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郁凉川：“小病秧。”
“嗯？”江梓?微微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就是想你了。”郁凉川嘴角轻扯了下，想笑却又笑不起来。
“我就在这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江梓?皱着小鼻子，嫌弃地捏了下自家小竹马的脸。
床上，郁凉川从梦中醒来，看向隔壁病床上睡得毫无知觉的江梓?。
黑暗中，低沉的话语声缓缓响起，“是啊，就在这……”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时间已经顺利抵达金秋十月。
谁都不知道的是，江梓?其实已经醒了，但就跟有些植物人似的，意识醒了，能听到旁边人的声音，也能感觉到旁人的触碰，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好吧，不是像植物人，似乎就是植物人了。
她的运气显然不太好，直接撞上了徐爷爷说的极小概率，不过更小的死亡概率她没撞上，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每一天她都在阿川的‘早安’中醒来，在他的‘晚安’中入睡，不由觉得自己还是挺作息规律的。
就是吧，每次他替自己擦洗身体的时候，她都恨不得自己是真的感觉不到……
就像现在……
擦擦手脸之类的还好，但是一些别的地方，她就恨不得屏蔽五感，当做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郁凉川拿着毛巾擦着她雪白的后背，动作轻柔，当滑到臀部时，江梓?已经忍不住内心尖叫了……
好在也就是那么一下，郁凉川就继续老老实实擦着后背，然后翻身擦着她的小腹，然后往上……
擦着擦着，郁凉川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苍白的小脸泛起一丝粉色，郁凉川心中不由狂喜，“小病秧你醒了？”
回应他的，是她的沉默。
手指轻抚着她白嫩的小脸，看着那上面的绯色，郁凉川低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现在醒还能带你去看沙漠的星空，再晚点又要等明年了。”
江梓?：沙漠的星空，o(???)o我想去……
每一天，江梓?都在努力……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努力。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就去了解一下那些植物人是怎么醒来的。
这天醒来后，江梓?没有听到郁凉川的声音，病房里似乎没有人，显得很安静。
好在也没有安静太久，病房门就被人打开了，随后脚步声走到了病床边。
“小姐，王婶来了。”王婶的声音响起，江梓?这才知道进来的人是王婶，对于那些听脚步声就能辨认来人的人，江梓?打从心底佩服。
看着病床上的江梓?，王婶不由叹了口气，“小姐，以后就由王婶来照顾你，郁少爷他……可能来不了了。”
江梓?一惊，阿川怎么了？
像是知道江梓?心底的疑惑，王婶解释道：“郁少爷昨晚赶回公司，可能是这些日子太累了，疲劳驾驶，导致出了车祸……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但现在还在昏迷。而且医生说……说……”
江梓?：说什么？王婶你倒是快说啊！
“医生说，郁少爷的腿可能保不住了，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要是醒来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王婶说到难过心酸处，话语有些哽咽，擦了下眼泪。
“王婶也是看着你们两个长大，怎么一个两个都……”王婶有些说不下去了。
江梓?呆住了，阿川的腿……
如果是以前，她陪着阿川的话，或许他还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可现在，她又在这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他的腿又这样……她真的担心他接受不了。
她也气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最该陪在阿川身边的时候，她却只能在这躺着。
她不仅帮不了他，还只能成为他的拖累。
心痛地无法呼吸，江梓?也不知道，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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