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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他就藏在这里,那个跳出窗外的只是他制造的错觉。
白皙的手扯下他脸上薄薄的面纱,俊逸的面容在烁明烁暗的光线下变得深邃,但那双迷人的凤眼倒映着洛雪熟睡的面容。
别样的情绪带动他静如死水的眼波流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眼睛的主人轻轻抚摸她垂在身后的长发,修长的之间在她柔滑如缎的青丝间穿梭,说是在抚摸一批光滑的绸缎还不如说在摸打过蜡油的羊脂玉。
温润细腻,他满意的扬起嘴角,眼里的情深更是怯露无意。
大概是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吧?
抚摸她发丝的那人起身为她抱来一件厚实的披风,大概洛雪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这人为她做了那么多,然而她依旧都感觉不到。
呼吸均匀的起伏着,他审视着她的睡颜。
脑海中闪过她突然发疯的画面,那时她清纯的脸上涂着大红的宫妆,黑的跟芝麻似得斑点更是四处可见。
可怕的是她疯颠颠的傻笑着,做着一些痴傻的动作,委实让他震撼,再到后来她故意痴傻想欺负他,然而反被他将一军,那种气急败坏让他第一次觉得这世间还有如此天真的女子。
再到后来,她优雅大方,出处凡尘又运筹帷幄,若不是他算计了多年,恐怕他和她之间的战争很难分出胜负。
然而他却要守着江山霸业,没办法他身上背负的太多了,但是他又放不下她,每每闲暇之余他总忍不住往她这里跑。
有时候看见她在睡觉,有时看见她在呵斥下人,有时候就看见她在摆弄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但是她认真的模样深深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现下她的善良更是一剂致命的毒药。他却吃的无怨无悔,他和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也好。省的有些人打她的注意,让她身临险境。
不说别的现在的她至少没有生命危险,那人的弟弟护着她,而且她安插在宫中的妹妹不为了她也会为了洛家。
再不济不是还有他吗?
想着他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窗外却传来深深异样的鸟鸣,一种深秋季节里北蔡才有的鸟鸣。
他很想吻一吻她柔滑的发丝,可是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无奈之下他只能多看她几眼后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哎!离去的身影忍不住长长的叹息,眨眼修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窗边。
洛雪这一睡便是入夜了才醒来,周围的人见他房门紧闭也在外候着不敢打扰,她虽然一向浅眠,但是长久的作息时间不规律加上好几餐都忘了用膳。
她刚醒来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茶色?”她扶着发疼的额角喊了好几声。
“小姐我可以带画师进来了吗?”孙婆子这才隔着门回答。
猛然想起今儿茶色都被自己支去膳房帮忙了,青青带人去调查也不知道回来没有,窗外天色渐暗,她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
“进来吧!”洛雪起身坐在美人榻上,一件披风从她身上滑落。
她迟疑的看着这件披风,她记得这件披风在她睡觉前可是没有披的,先下却,想着可能会是孙婆子走前添加的或者是茶色她们进来,她却睡的太熟了,所以。
洛雪抬手揉了揉紧绷着的太阳穴。
“小姐!”孙婆子抱着一沓纸向洛雪行礼,跟在孙婆子身后的书生怯生生地向她行了一个礼,学着孙婆子喊了声:“小姐!”
然而洛雪没有直接搭理他,反而将手伸向了孙婆子:“今儿叫你们查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小姐的话全都在这儿了!”说着孙婆子就将手中的纸都抵了出去。
洛雪结果一看:“很好!”说着便将纸张压在一旁的几案上,她抿着唇望向孙婆子后面的书生:“会画地契吗?”
“回小姐的话小生会画!”儒生向洛雪又行一礼,语气颇有些得意。
“不错!明儿你就开始画全城的地图,每一条街都给我画下来,而且按照这沓纸上的住户挨个标记出来,至于时间我自然希望你越快越好!”说着落雪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她也不急着要书生回答。
书生却扬起唇角:“小生斗胆,这报酬怎么算?”
“封口费加绘画的材料以及你用的时间,我可考虑给你这个数!”说着洛雪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银子?”书生试探的问。
“是五百两!”洛雪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书生被压迫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小生谢过大小姐恩泽!祝大小姐万事如意!”说着书生就要磕头。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吧!毕竟绘画的景物繁杂多样。”说着洛雪扭头对孙婆子吩咐到:“你去给管事的王管家说一下,让他和这位公子签份合理的契约,随带首付五十两!”
“是!”孙婆子应了声,便带着书生下去了。
咕咕……腹中饥饿难掩,洛雪想唤来丫鬟,可是自己的父亲和洛逸还在病床上等着自己救治,她就无心用膳。
凑巧茶色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小姐!”她苍白的面容略显憔悴,柔柔弱弱的声音敲击着洛雪的耳膜:“你生这般憔悴,莫不是也染了时疫?”
洛雪修长的手伸向茶色,纤纤玉指勾住茶色小巧的手指,那双微有泛黄的手指虽不及洛雪的手白皙上面还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但是没有被伤痕遮掩的皮肤带着一般丫鬟没有的光滑。
她把茶色往身边拉,茶色怯生生的坐在她的身侧,低垂着头呢喃:“主子你是不知道!茶色这几日忙前忙后的不说,那是茶色应该的,但是小姐你不吃饭!我!”说着一双杏仁眼浸着泪望向洛雪。
洛雪赶紧拿过她手中的米粥抿了一口后道:“你是不知道,这时疫的传染源还没查清楚,若此番我要是染了时疫恐怕。”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茶色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饭碗,面露难色:“奴婢不知道主子是这么想的,奴婢。”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跌落。
洛雪伸手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莫要哭了,哭坏了身子可没人疼,我又要忙着寻求解药,你可要做好我的后勤才是!”
说着洛雪就要夺过茶色手中的米粥,但是茶色勾着碗底死活都不肯松手:“主子你这是做什么?”
“你给我做的!我怎能不吃呢?”说着洛雪手上就用起了劲儿。
“主子莫要取笑奴婢了,奴婢在主子没有查清毒源的时候在也不敢了!”说着就要跪下,脸上焦急的神色仿佛在说‘天呐!我家主子要饮鸩止渴!’
逗的洛雪噗嗤的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儿,向一直抠着手,自己和自己较劲儿的茶色伸出手:“带我去看老爷!”
“是!”茶色拉着洛雪的手拼命往自己身边收,玉藕般的手臂鼓起优美的肌肉线,在薄纱的覆盖下,洛雪也看的真切。
看到茶色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忍不住叹息,好在她用手从后推了一把,这才艰难的站了起来,脚底像踩棉花似得往外走。
灯火初上,迂回的走廊迷离未央,她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走廊,有赏花时,有第一次归家时,还有遇到云溪吃败时,但是任何时候从未像这次一样。
她总觉得这条走廊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大概这场时疫,她,救不了了!
满眼的凄楚映着微弱的灯火。
烁明烁暗的眼神纠结着满腔的情绪,她蹒跚的步伐,一走一摇晃的身子,在茶色的搀扶下总于走到了尽头。
抬脚入了自家爹爹休憩的院子。
此时忙碌的众人已经换了面孔,想来是换了一拨人,然而院子里的病患已经排到了门口。
本来不大的院子横七竖八的躺着人,有的人还在吐,有的人已经昏迷不行,好在那些昏迷不醒的人没有大小便失禁,不然。
洛雪本是一个医生病患自是见过不少,这种情况虽是第一次见,但是她没有一点厌恶的反应,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倒是茶色在宫中当差当了许久。宫里一三五小扫除,二四五大扫除,荣德殿的地板擦了又擦,每天亮的能照见人影子,就连她这个疯皇后的寝宫再不济,还是有人打扫的。
比起眼下如此脏乱差的画面,茶色用手掩住口鼻,皱起的眉头都快打架了,时不时单薄的身子往前倾,嗓子里冒着干呕的嘶哑。
洛雪扭头望向茶色:“你就在外面候着吧!”
“小姐?”茶色拖住她的衣袖,想到洛雪的父亲还在院内,茶色松开了手:“你小心!”
“我会的!”说着洛雪便朝房间走去。
洛君麟躺在床上,皱褶布满的面容因为高烧不退泛着诡异的苍白,浮肿的面颊微有病态的红晕。
府医正在一旁翻看着医术典籍,皱着的眉头没有半点松懈的意思,洛雪走了过去:“还是不见好?”
“娘娘!”府医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请坐!”洛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娘娘恩典!”这时府医才撩袍落座,深邃的眼窝下泛起的灰色,让洛雪十分歉意:“您为我府上上下下的病情忙碌的夜不就寝,是我给你赔不是才对!”说着就要朝府医行一小礼。
府医支着手摆了摆:“不敢当!不敢当!”一连说了好几声,要不是因为规矩在他一定会将洛雪摁回座位,然而洛雪是女儿身,又贵为皇后,还是洛府现今当家的。
她对他行礼委实越规矩了,府医不得不站起来朝她回礼,这时两人方才坐下。
“娘娘那边可有进展!”府医试探着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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