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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脚下一动,双拳悄然紧握。
轩辕昊天冷笑:“那女子名唤‘洛雪’。是云溪当时宠爱至极的女子,甚至盖过了原本的夫人阿丽。”
洛雪?薛珞?
慕白唇色白了几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那夜他初次遇到洛雪的场面越发清晰起来。
面目狰狞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位夫人阿丽了。后来冲过来将洛雪抱在怀里的人,现在想来就是云溪无疑。可笑他竟然没有发现。
“那,珞儿……她为何会离开?”慕白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喏喏道。
“因为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当时那位阿丽夫人的下场极其惨,可以看出云溪对洛雪的宠爱。”轩辕昊天靠近慕白一些,安慰道:“我知道那洛雪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女子,只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你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不!”慕白忽然反驳道:“他们已经分开了,否则她怎么会离开南越,千里迢迢到了凉城,隐姓埋名,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相信珞儿,她不会存心欺骗他的。她那样善良又热情,几乎是拿走了他一整颗心,怎么会这样消失?而且……
云溪不是死了吗?
轩辕昊天却大喝一声,“云溪不是千里迢迢追过去了吗?”他冷笑,“你不记得那日我们三人去薛府寻她,半晌不见人影,那时候轩公子就在里面,做些什么,需要两个丫鬟都守在花园门口,我想就不言而喻了吧。”
慕白脚下踉跄,脸色彻底白了,“不,不会的。”不会的,可是慕白却忽然笑得凄惨,他不也是感受到了因为轩公子出现之后就变得不一样的珞儿,才急于表明心意的吗?
其实许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以他的才智不可能想不明白,只是,他不愿意深想罢了。
轩辕昊天打击他,“你别骗自己了,看看你现在的脸色,你分明早就有这样的预感,别逃避了。”
他语重心长,就如同一个长辈一般,“慕白,我们情同手足,你的终身大事我自然看重,希望你得到幸福的,只是,洛雪不是你的良人,忘了她吧!”
他握着慕白的胳膊,“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女子等着你。”
是吗?
他是在骗自己吗?
慕白心中烦乱一片,原本抱着必须要轩辕昊天答应的心思,此时却如同蒙了灰尘,被狂风暴雨摧残,摇摇欲坠。
若是洛雪心中的人,一直就是云溪,那么,云溪死了,洛雪她……
慕白忽然抬起来,眼睛里充满了红色血丝,大吼道:“云溪死了,她呢?”
想到最坏的结果,慕白摇头,“不,不会的,珞儿是个坚强的女子,她不会做傻事的。”
轩辕昊天见他这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心有不忍,但是想到当初他对洛雪所做的那些绝对不能让慕白知道的事情,又狠下心来,“云溪已经死了,我派人查探过,洛雪随后就失了踪,就连她弟弟洛逸和贴身丫鬟都不知道她的踪迹,这么久了,所有人都在找她,都找不到,你以为还会有什么结果?”
慕白脑子浆糊一般,什么都无法思考,脑海中嗡嗡作响,乱成一片,他如同被困在地狱里的囚徒,找不到出路,得不到救赎。
“我……是我该死!”他忽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动作快得轩辕昊天都措手不及,“我没有及时找到她,我没有保护好她。”
轩辕昊天看着此时和疯子一般的慕白,气得胸口震动,他握住慕白的手,狠狠甩下,“你是不是疯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轩辕昊天也红了眼睛,是气得,“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在你们之间,你,洛雪,云溪,慕白你根本就是个外人,他们之前的感情,你掺和不进去的,明白吗?”
可是慕白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他不愿将洛雪和云溪的名字放在一起,这会让他觉得难堪至极,他不能接受。
如果洛雪是真心爱着云溪的话,那么她失踪这么久,甚至连最宝贵的弟弟都可以抛弃,很可能真的……
所以,他宁愿,宁愿洛雪心中还是有他慕白一席之地,至少,她还有活着的希望。
“我,我想静一静……”慕白连连后退,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任何一个字,转身出了御书房,“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慕白!”轩辕昊天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要振作一点,”他说,百般叮嘱,“不要忘了你还要家人,还有我这个兄弟。”
他倒是不怕慕白也寻死,这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他恐怕会颓废不堪,或者又出去寻那个女人。
所以他的家人是他绑住这个好兄弟的最后一根绳子,慕白会听懂他的意思的。
果不其然,慕白听到他的话,背影僵了僵,随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什么话也没说。
轩辕昊天不禁又有些后悔,这样的话一出,他和慕白的关系总归有了隔阂,大概是这帝王的位子做得久了,人的习惯渐渐变了,真心难得,难得相信真心,一切都要靠手段绑住。
他想到轩辕楚楚,不禁苦笑,“慕白,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变成我和她之间那样。”若是如此,他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夏天的早晨格外亮的早,晨光熹微,百官上朝,齐齐聚在光明殿,那里是皇帝上朝的地方。
轩辕昊天坐在龙椅上俯视众人,目光落到武将那一列,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中莫名不安,脸色沉了下来,“战王爷如何未上朝?”
他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手下意识抓紧了龙椅,隐隐泛着青白。成公公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
此时慕白的父亲阮书言站了出来,恭敬跪下,“启禀皇上,战王身子不适,今日告假,望皇上体谅。”
轩辕昊天闻言,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心提了起来,沉声问道:“不知战王爷生了什么病,爱卿今日上朝前可去看过?可要朕派御医瞧瞧?”
轩辕昊天就要知道今日在上朝之前慕白还在不在府里,若是不在……
阮书言花白的胡子一抖,赶紧道:“自然看过,只是感染了风寒,加上战上的旧伤发作,病得厉害了些,已经请了大夫,不碍事的。”
昨日慕白自从宫中回来就不对劲,皇帝今日又是这般态度,明面上关心,实际上怎么听都像是监视慕白一般,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成力,派御医去瞧瞧,战王爷的身子最重要。”轩辕昊天冷静地吩咐着,“记得回来同朕好好报告一下王爷的病况,务必要赶紧调理好王爷的身子。”
慕白,你最好不是装的,不是骗朕的。
阮书言只能叩首,答谢,“多谢皇上恩典。”
其他朝臣见状只觉得皇帝却是对战神王爷恩宠有加,就连感染风寒都这般在意,看来以后要多多巴结了。
轩辕昊天冷着脸下了朝,刚到御书房,就挥袖子将书桌上的奏折全部都扫了下去,怒声道:“成力回来了没有?”
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跪着,“回皇上,成公公刚刚出宫不久,应该……应该还需要些时辰。”
为何他今日值班,刚好碰上皇帝心情不悦,大发雷霆?
轩辕昊天心绪不宁,在书房中踱步,嘴唇死死抿着,眼神幽深。
慕白……
“摆驾凤霄宫。”轩辕昊天大步流星,忽然吩咐小太监,“朕去看看皇后。”
小太监一喜,“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皇帝宠爱皇后娘娘在,这是后宫都知道的事情,若是有皇后娘娘哄着,想必皇帝心情会好一些也说不定。他们这些宫人最怕的就是主子不顺心,因为主子不顺心了,倒霉的都是奴才。
“臣妾参见皇上,”轩辕昊天刚到凤霄宫门口,就见到了袅袅婷婷的皇贵妃顾氏,她显然很意外在这里看到轩辕昊天,当下喜不自胜,“皇上,可是来看皇后娘娘的?”
轩辕昊天斜睨她一眼,见她穿着鹅黄色的宫装,显得有几分熟悉,“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叫顾贵妃起来,顾贵妃只能跪着,委屈道:“臣妾特意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她抬起来,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带着仰慕,“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臣妾特意托父亲从民间神医那里寻了灵药,想要略尽绵薄之力。”
轩辕昊天皱眉,看她言语之间,似乎与以往不同。想到什么,他下了銮驾,走到顾贵妃面前,扶起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顺些,“爱妃有心了。皇后今日状态可好?”
他这些日子忙着整治南越旧土,有些忙碌,没有时间看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寻他。
“尚可!”顾贵妃受宠若惊,皇帝对她们这些妃子向来冷淡,只有在面对皇后时候,才像个正常人,今日倒是出奇温柔。
“太子殿下今日吃得多了些,皇后娘娘看了高兴,自然心情好了,身子也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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