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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眼睛上有刀疤的大汉涎着脸道：“红歌姐姐，女人见过不少，这么有味道的还真是不常见啊。”
洛雪受不了他们这样赤裸裸的目光，就好像她没有穿衣服一样，让她倍感耻辱。
“出去！”洛雪大吼，有些失控，“你们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红歌冷眼看着，挥了挥手，那几个大汉不甘不愿、依依不舍地离开。红歌冷笑着，没有说话，还算体贴地为她关上门。
门刚刚合上，就听到身后传来酒杯碎裂的声音……
红歌摇头，叹气：“何必呢，结果都是一样的。”
屋内，洛雪贴着门口，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之后，这才放松了神色，坐回桌子边上，眉头紧锁，看着那一堆衣服，厌恶又多了几分。
“花魁大赛？”洛雪摸着下巴，眼神深沉幽深，满脑子想法，需要好好理出一个头绪。
“只能趁那个机会逃走了。”她摸着小腹，声音滴落，“宝贝，你说爹爹在哪里呢？他，会不会来救我呢？”
说着洛雪自己就苦笑一声，“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我呢？”
沙漏渐渐流失着，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红歌推开房门，见到洛雪衣衫整齐地坐在床边，眉头一皱，“看来你是选择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来……”红歌举起手正要招呼那几个人进来。
“等等！”洛雪制止道，笑着道：“急什么，我又没有说不答应。”
见红歌目露怀疑之色，洛雪苦笑道：“红歌方才已经说得那般清楚，胭脂若是还要不知好歹，那就太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红歌闻言，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声音还是有些冷硬，“那你为何不换衣服？”
“想拿花魁靠这些东西是不行的。”洛雪站起来，将那一包衣服拿出来，四散开来，指尖在一堆薄纱间穿过，唇角不屑，“这些东西只能让男人更加看不上我们这里的姑娘。”
红歌眼中也来了些兴趣，“你什么意思？”
莫不是不想穿这些衣服，故意想出来的借口吧？
洛雪将那些东西扔到地上，坐回桌子旁，自信十足，“红歌，凤凰楼之所以能把这里的客人抢走就是她们知道男人想要什么？青楼女子也不是只有‘脱衣服、穿的少’才能将男人捆住的。”
洛雪忍着心中的厌恶，继续解释道：“男人需要的是新鲜感，只有层出不穷的花样感才能带给他们新奇感，才能绑住他们。”
红歌瞪着眼睛看她，“你这顿悟得也太快了些吧？”她目光中流露出一些怀疑的神色，“你莫不是想要耍什么花样？”
既然能说得这么一套套的，显然深谙其道，方才还那般抗拒？
“不是顿悟，是经验之谈。”洛雪苦笑，眼角眉梢都是凄楚，声音也有些哽咽道：“我是成过亲的女人……”
红歌惊讶道：“你……真的成亲了？”
洛雪点头，哀叹道：“不过被夫君抛弃了而已，夫妻之间也是如此，生活得久了，没了新鲜感，男人总是喜欢刺激些的生活吧！”
洛雪心中此时是真的难过，云溪也就是因为嫌弃日子过得太平淡了，所以这才离开洛水畔，追求以前那样权倾天下的生活。若是夫妻之间失去了新鲜感，感情也会被磨平的。
只是，云溪，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越来越在乎，越来越依赖。你却，渐渐厌烦了呢？
“喂！胭脂……喂……”红歌挥着手，有些不悦，“你想什么呢？”
“抱歉。”洛雪挽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眶道：“就算是经验之谈吧，若是想要得到花魁之位，还需要多花些心思才行。”
红歌想起初见时她就说过自己成亲了，只是月娘否认了，现在想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她确实成亲了，只不过却被夫君抛弃了罢了。
同是女子，听到洛雪的遭遇，红歌免不了有些可怜她，语气软了一些，“那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想见月娘。”洛雪目光坚定，“我还要借青衣一用。”
红歌愣住，见月娘她可以理解，毕竟这些是需要月娘同意的，只是见青衣做什么。青衣对洛雪这个‘未来的花魁’一向是嫉恨不已，若是没有她跟着，早就对洛雪下手了。
“你要青衣做什么？”红歌问出自己的疑惑。
“山人自有妙计。”洛雪启唇，轻轻道。
红歌犹豫，“可……”
“我答应你。”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洛雪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目光毫无波动。
红歌站起来，迎了上去，“妈妈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将我们‘未来的花魁’训练得如何了？”月娘笑着，眼角有了不明显的细纹，将目光落到洛雪身上，“你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洛雪好整以暇地看着月娘，也不着急问。
月娘见状，目露赞赏，她的眼光果然没有错，在街上初见之时，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一般。不只是姿色不错，主要是心计无双。
“我同意。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月娘走过来，看着洛雪道：“胭脂，既然你的夫君已经抛弃你了，你也没有必要再吊在一个抛弃你的男人身上，以你的条件，在这里会有更好的归宿。”
“早就不指望他了。”洛雪低眉顺眼，声音有些凄凉，“我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再有旁的心思。不过……”
洛雪抬头，眸光明亮，“表演节目和衣着打扮都要我自己定，我需要自己的空间。”
“这……”月娘犹豫一瞬，“你有把握能赢凤凰居吗？”
洛雪扫过那一堆衣服，轻笑，“有了这些东西，那您现在有把握吗？”
月娘勾唇，一拍桌子，干脆道：“好，就这么办吧。”她站起来，看着洛雪，目光灼灼，“胭脂，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红歌将目光落在洛雪身上，这个女子确实是不一般，月娘不曾纵容过任何一个姑娘这样任意，就连青衣在做花魁时最风光的时候，也是不敢和月娘呛声的，更别说这样淡定地谈判了。
只是……红歌抿唇，这样的女子真的会属于青楼吗？
洛雪端起酒杯，冲着两人道：“拭目以待吧。”
之后的时间，虽然红歌还是监视着洛雪，只是门口的龟奴却守得没有那么紧了。
洛雪要求月娘将比赛场地重新规划改装一番，按照她画的图纸，换上红绸珠帘，表演舞台由层层轻纱隔开，还有屏风挡着。四周还放着许多印花走马灯，有诸多爱情故事的图案，嫦娥奔月，天仙配，孟姜女等等。
整个舞台透着神秘感，即使没有人，也足以引起别人的好奇心。
红歌看着舞台上忙碌的姑娘们，还在积极跳着舞，十八般武艺都出来了，就是想要一鸣惊人。
“妈妈，这样真的行吗？”红歌问站在旁边的月娘。
月娘眉毛上挑，嘴角含笑，“很有趣不是吗？”她看着红歌，“你觉得凤凰居为什么能压过我们鸳鸯楼，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红歌犹豫，看着眼前别具一格的舞台和画风，“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会不会太冒险了？”
“现在已经是这样了，还怕有更坏的结局吗？”月娘倒是坦然，若是让凤凰居再拿到花魁之位，鸳鸯楼恐怕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了。
“你就好好盯着那丫头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了。”她笑：“我相信，我们会赢的。”
红歌看着月娘自信的眉眼，心里也沉下来。想到方才月娘的话，不禁疑问：“妈妈还是不放心胭脂？”
月娘收回笑容，冷静道：“你放心吗？”
红歌不敢多想，只是接着问道，“您不相信她说的话？”
若是信了，也不会让她防着胭脂了。
“不，”没想到月娘摇头道：“我信她说得话，只是不放心还是不放心。”
“啊？”红歌蒙了，“妈妈……”
“胭脂并不是一般的姑娘，我们需要多留一招，”月娘冷笑，“她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这也是最大的反常。”
红歌点头，“我明白了，妈妈，只是这两日胭脂和青衣一反之前那般剑拔弩张的气氛，相处得似乎很是和睦。”
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那个胭脂似乎有一种魔力，总能化敌为友。”
想到青衣的态度变化之快，红歌眼神深了一些，“就连青衣这样的性子，居然也被她整治得服帖了。”
按说，青衣和胭脂应该是竞争对手，若是胭脂这次成了花魁，那么青衣这次就真的彻底丢失了在鸳鸯楼的地位了。
青衣找的漂亮，会讨男子欢心，成为花魁也是众望所归，她一向骄傲，目中无人，除了月娘，几乎没有人能治住她。
月娘听她这样说，只是笑了笑，这才道：“红歌，人都有欲望，只要你能给青衣她想要的，她一样会对你服服帖帖的。”
“她想要的？”红歌愣住。
月娘点头，“胭脂很会掌握人心，所以，她才不简单。”
红歌似懂非懂，显然不理解为什么月娘怀疑胭脂，却又要选择听从胭脂的意见。
红歌柔声道：“我会看好她的。”
十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为了准备花魁大赛，洛雪不得不每天都和青衣一起练习舞蹈，唱歌，排练。另外，她还要检查舞台，测试舞台效果，尽量让自己参与进来，成为主人翁。
这些作为并不是没有效果，月娘不再对自己冷言冷语，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当然，过分的要求基本上就是指：逃跑外出之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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