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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轩辕昊天紧紧皱着眉，许久不说话，只是放在云溪的身上的目光极其阴冷可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又无可奈何一般。
云溪挺直了腰身，背部紧绷，头低着拳头始终不曾放开，青筋暴起，嘴唇也紧紧抿着。
书房里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云溪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渐渐加快，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心口。
轩辕昊天终于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冷声道：“若是朕不答应，你要怎样？”
“微臣不敢如何。”云溪声音真挚无比，低低地，“只是，原本微臣是想要和洛雪退隐，山水之间自在遨游，只是无奈毒素发作，微臣不想她担心冲动，这才选择出现在皇上面前。只是微臣料想不到，这结果居然是以我们的孩子为代价的，同时赔上的还有我们之间得来不易的感情。”
云溪哽咽一番，气息有些不稳，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抬头，语气坚定，“若是不能和她在一起，云溪宁愿从来不曾离开她，从来不曾再次出现在皇宫，再次出现在皇上的面前。”
云溪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让轩辕昊天的眼神越来越深，几乎已经可以和夜色媲美了。
“所以，你到底是想说什么？”轩辕昊天继续敲着桌子，神色渐渐平静，语气也平静了一些，“威胁朕？”
云溪摇头，语气坚定道：“云溪想要恳请皇上，放过我和洛雪吧，我愿意带着她继续归隐山林，直到云溪的生命尽头。那样皇上的一切疑虑都可以打消了，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云溪这样一个人能烦扰到皇上了。”
轩辕昊天不屑冷笑，声音越来越大，笑得讽刺极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朕会怕你留在朕身边，云溪，你未免太高看自己在朕心中的地位了。”
云溪愣了一愣，这才道：“是，那便更好了，云溪带着洛雪离开，慕白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她，皇上不想慕白知道的事情，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轩辕昊天忽然一拍桌子，眼色如墨一般，黑得不能见底，“朕和慕白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朕留着洛雪，就是想要看你着急上火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朕享受这样的感觉，将你踩在脚底下狠狠碾压，这样多痛快啊！哈哈！”
他笑得越发张狂，云溪今日这样的表现，他很满意。这个以往无所不能、刀枪不入的云溪已经变成了这般不堪一击的模样，懦弱又卑微，简直太可笑了。
云溪忽然就着跪下的姿势向前挪动几步，靠近了书桌几步，他目光恳切又脆弱，“皇上，云溪真的后悔了，您就大发慈悲，放我们离开吧。”
轩辕昊天笑够了，这才敛起神色，目光中阴狠毕现。他站起身子，绕过书桌，走到云溪面前，蹲下身子，极其高傲地掐住云溪的下巴，声音坚定，一字一句，“你、休、想！”
云溪一愣，“皇……”
“够了，云溪！”轩辕昊天打断他，冷声道：“愚蠢的事情做过一次就行了，你总是这样，朕玩得没有兴致了，那就将你们所有人都送上西天。知道吗？”
云溪目光呆滞，似乎吓着了，又有些不甘心，“我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包括慕白。”他将指甲狠狠陷进云溪的皮肤里，下巴四周的皮肤泛起了青白之色，隐约透出了几分血色。
云溪痛得皱起眉头，嘴唇颤抖着，“不……”
“云溪，你给朕听着……”轩辕昊天掐着他，厉声道：“朕想要你继续留在皇宫，继续你之前答应过的事情，如果你想要后悔，想要带着洛雪离开，那也可以。”
云溪目光一亮，如同饥饿了许久的乞丐看到了别人施舍的可口饭菜一般，急切道：“真的？云溪多谢皇……”
“你就带着她的尸体离开皇宫吧，”轩辕昊天忽然道，成功地看着云溪眼中的光芒重新寂灭，这样羞辱云溪的快感让轩辕昊天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云溪，朕说到做到。要如何选择，你自己权衡吧。”
他放开云溪的下巴，转身走回书桌后面，继续若无其事地批改奏折，不管下面还跪着不动的云溪，旁若无人，悠然自得。
空气诡异得令人窒息，云溪垮下双肩，形容憔悴，声音颤抖，“微臣遵旨。”
轩辕昊天低着头批改奏折，闻言，唇角扬起，头也不抬道：“既然想清楚了，就起来吧。”
他放下奏折，又拿起另外一本继续批阅，话也继续说着，“云溪，你是个聪明人，就是每每碰上洛雪的事情总是这样失控，朕很是失望。你记住朕的话，朕不允许你们在一起，这样的话，你就会痛不欲生，看你痛苦，朕就开心。你懂吗？”
云溪声音如同被黏住了一般，良久才发出喑哑的声音，“我们已经成亲了。”
“是吗？”轩辕昊天无所谓道：“朕不承认的事情，谁敢说你们成亲了，云溪，你还是不懂朕的意思。”
云溪咬牙，眼睛都充了血，看起来有几分可怕，只是轩辕昊天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到这一幕，所以他也看不到当初的云溪就跪在他面前，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紧紧盯着他，仿佛在暗中窥视的野兽，寻找合适的时机就将自己的猎物扑到，撕碎……
云溪将头磕在地上，声音闷闷地，“微臣明白了。如果皇上没有其他事情吩咐的话，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轩辕昊天摆摆手，终于大发慈悲道：“你旅途劳顿，这次的差事也办得很好，朕稍后就会下旨嘉奖于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云溪充耳不闻，固执问道：“不知道微臣是否还可以见洛雪一面？我……微臣只是担心她的身子。”
轩辕昊天终于抬起头来，佯装诧异道：“朕以为，依你的武功，想要避开朕的耳目去看洛雪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云溪摇头，“君是君，臣子是臣子，皇上既然说过了，云溪自然不会违背。”
轩辕昊天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总之看他上扬的唇角，应该是心情不错的。
他道：“今日就免了吧，她初来乍到，还需要好好适应一番，待你封赏结束，再去看她，将这个喜讯带给她也不迟。”
云溪喉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弓着身子退出了御书房，转身的一刹那，眼中寒光毕现，冷意四射。
云溪回了府，夜里却久久无法入睡，脑海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却最终也理不出一个像样的办法。
原本想要在洛雪身子好了以后，就将真相告诉她，然后两人再次离开皇宫，哪怕他注定真的没有办法陪伴她一生，也要在有生之年让她平安快乐。
只是，现在这样的简单愿望也无法实现了。
轩辕昊天的恨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宁愿容忍自己这样一把利剑挂在头顶，也不愿意再次将他们放走，没有了解药，他照样必死无疑。
不让他和洛雪在一起，仅仅是为了让他觉得备受侮辱吗？仅仅是为了践踏着他的自尊，来维持他可笑的优越感吗？
之前，他无比希望轩辕昊天时时刻刻能有这样的感觉，只有他放下戒心了，他才有机会拿到解药。
只是现在，他却无比憎恨，轩辕昊天，真是狠！
云溪想着，忽然狠狠一拳砸到桌子上，桌子角裂开，桌子上的杯子也纷纷碎裂，碎瓷片扎破了云溪的手背，他也不在意，只是怒不可遏，胸膛里无法压抑的痛苦和愤怒让他几乎就要爆炸。
他只想要见到洛雪，现在！
云溪一拍桌子，忽然脑袋充血，这样的念头一出来，他就再也压制不住，猛地站起身子，抬起脚就往前冲，刚刚到门口，却被迎面挥来的扇子挡住了去路。
云溪眼疾手快地拦下扇子，狠狠摔倒地上，在扇子落地之前，一道青色的身影穿过月色，速度极快地接住了扇子，一下子跃起来，抱怨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能乱丢别人的东西呢？”
云溪眸光一黯，质问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此刻原本应该在无情宫的清风，他摇着扇子，也不避讳，直接道：“原本，我是接到了无忧的回信，说是洛雪已经离开了洛水畔，前来寻你的……”
见云溪目光忽然冷了下来，清风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收起扇子，解释道：“你可别冤枉好人啊，我一收到消息就亲自要来告诉你消息的，没想到你们倒是有缘分，这么快就见到了。”
他笑得有几分贱兮兮的，“听说，洛雪是在青楼里逮到你的？”
云溪目光一冷，就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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