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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在地面上,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秋天,终于要过去了……
清荷宫。
顾贵妃倚在门口,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了小太监的身影,急忙迎上去,急切问道:“怎么样,皇上说什么时候来?”
小太监犹豫了一番,见顾贵妃就要发作,这才跪下道:“皇上说……说太子殿下身子还未痊愈,皇后娘娘疲累过度,所以要在凤霄宫陪着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他低头,声音低了几分,“皇上还说,让娘娘您安心养胎,等有了时间就会来清荷宫看您的。”
顾贵妃脸色青了,她抬起脚狠狠踹向小太监,“没用的东西,本宫不是让你告诉皇上,本宫身子不适,肚子里时常不舒服吗?你没有跟皇上说本宫这几日食欲不振,瘦了许多吗?”
小太监被踹翻在地,纵然疼了,也只能爬起来跪倒原地,急忙道:“娘娘,奴才按照您的吩咐都说过了,只是皇上已经让人宣了刘医女进宫,稍后便会过来为您诊治,奴才真的尽力了。”
顾贵妃目光红了,是气的。
她一跺脚,狠狠‘呸’了一口,愤懑道:“太子都已经清醒这么久了,皇后居然还身子不适吗?”
她咬牙切齿道:“分明就是为了勾引皇上的手段,本宫倒是小瞧的皇后,不过这么几日,就将皇上留在了凤霄宫,连本宫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
她阴冷地笑着,“只不过,本宫绝对不会输给她的,本宫的孩子也不会输给她的儿子。”
这话就是大逆不道的了,只是这宫里的人没有人敢说出去,纷纷低了头,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顾贵妃转身,如今腹部不过微微突显了几分,她却喜欢扶着腰身,一步步慢慢走着。
“等刘医女来了,就让她回去,就说本宫已经没事了,现在累极,已经睡下了。”
小太监头低低地,“是,娘娘!”
顾贵妃面色阴沉如水,暗忖:“轩辕楚楚,本宫是不会输给你的。你不过就仗着太子,否则,拿什么和本宫争?太子之位,将来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清荷宫终于安静了几天,轩辕昊天再也没有见到清荷宫的太监来凤霄宫请他过去。
轩辕宇的气色愈发红润,已经在学说话了。轩辕楚楚的脸色也好了些,对他也不是爱答不理的了,他心下松了一口气,手指兀自逗弄着轩辕宇,诱哄道:“宇儿,唤一句‘父皇’好不好?”
他笑得轻松又期待,“父皇……快,唤一声‘父皇’咯!”
这时候的轩辕昊天,才像是一个平凡的父亲,在逗弄自己心爱的儿子。
轩辕楚楚瞧着,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她将怀里的轩辕宇交给轩辕昊天,低头道:“你抱一会吧,我去准备些吃的。”
轩辕昊天伸手接过,显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却没有说什么,兀自抱着轩辕宇,小小的一团,许久没有抱着他,长得很快,眉眼之间,愈发像他了。
只有那张小嘴和下巴像轩辕楚楚,所以,他更加希望轩辕宇能够
唤他一声‘父皇’。
轩辕宇小小的一团,显然很不给面子,蹬着小短腿,吐着泡泡,眼睛不看轩辕昊天,只是跟着轩辕楚楚一直往外瞅着,好似十分舍不得自己的母后。
轩辕昊天吃醋了,他捏了一把轩辕宇的脸,教训道:“朕是你的父皇,居然敢这样不待见朕?”
轩辕宇却不吃他这一套,被自己的父皇威胁欺负,他不能说话,干脆张开嘴巴大声嚎叫起来,哭得天崩地裂!
轩辕昊天一下子就慌了神,他为了能和轩辕楚楚还有轩辕宇一家人在一起独处,将宫女太监都赶出去了,现在轩辕楚楚也走了,就剩下了两人。对付小孩子,他没有经验,不知道他这样小气,不过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居然这样大的反应!
“别哭啊你!”他手足无措,想捂住他的嘴巴又怕他不舒服,抱着他不停摇晃着,拉不下脸叫宫女来哄,之后祈祷在轩辕楚楚回来之前,轩辕宇能不要哭了。
“宇儿乖乖的,乖啊!”轩辕昊天手忙脚乱,哄着他,“父皇错了,再也不惹你了,别哭,再哭你母后听见了,可是要心疼的。”
他絮絮叨叨的,低声诱哄,“你母后心疼你,就要对父皇生气了。”
轩辕宇却不理会,越哭越大声了,很有一种和轩辕昊天对着干的意思。
轩辕昊天:“……”
这时候,轩辕楚楚推门进来,一路小跑过来接过哭得鼻子红彤彤的轩辕宇,嗔怒道:“你又做什么将他惹哭了?”
轩辕昊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个,楚楚……”
轩辕楚楚哄着轩辕宇,心疼极了,怒极了,直接吼了一句,“你先出去吧,宇儿才刚刚好了一些,你就这样不顾忌?”
轩辕昊天抿唇,“皇后,朕又不是故意的。”
这就是生气了?
轩辕楚楚敛起眉,叹气道:“皇上,顾贵妃已经派人来请了许多次了,臣妾知道你挂怀太子的身体,只不过洛雪已经看过了,现在宇儿已经好了,只要后面注意一些,没什么大碍了。”
她怀里的轩辕宇终于安静下来,依偎在轩辕楚楚怀里玩手指,大口吐泡泡,大眼睛时不时看着轩辕昊天,好似在炫耀!
轩辕昊天:“……”
儿子,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轩辕楚楚没有注意到轩辕宇的神情,她这些日子很矛盾,原本已经对轩辕昊天失望之极,只是这些日子,他或许是为了弥补过去对轩辕宇的忽视,又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总是在凤霄宫留宿,他们一家三口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是像普通的父母那般守着儿子。
哪怕是沉默,也有幸福的味道。
可是,暗夜里的幸福总是要在曙光来临之后被冲散,顾贵妃一次次派人到凤霄宫,说是肚子里的孩子太折腾了。
另外一个女人不出面,却时时刻刻横亘在他们中间,挥之不去的阴影一般,令人厌恶,令人清醒。
轩辕昊天最近对她很是包容,似乎回到了当初的时候,他宠着她,护着她,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害。
好到她都快忘记了他的野心,他的后宫,他的,孩子……
“皇上,臣妾很感激你这些日子的体贴,只不过,”轩辕楚楚将轩辕宇抱在怀里,紧了些,“皇上您还有事情需要做,整日耗在凤霄宫也不是办法,臣妾也会心有不安的。”
轩辕昊天原本并不生气,只是越听到后面,心里越不是滋味,莫名就想到她这几个月的冷淡和不在意,现在居然还将他往外赶,她果真就这般不在意?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轩辕昊天冷了眼,捉住她的手,紧紧篡住。
轩辕楚楚手中还抱着轩辕宇,不能挣扎,只好低眉顺眼道:“皇上,臣妾所言,自然是实话。”
轩辕昊天紧紧盯着她,轩辕楚楚却始终低着头,看着怀里的轩辕宇,轩辕昊天看不清她的表情,渐渐松开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再也无力抓住了。
“你既说了,朕走!”轩辕昊天转身,声音听不出情绪,背影寂寥,“明日朕再来看看太子。”
轩辕楚楚抱着轩辕宇躬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轩辕昊天脚下一顿,随即加快脚步离开了。
轩辕宇还在轩辕楚楚怀里伸着脖子看着,随即小嘴咧开,这次是笑了……
轩辕楚楚无奈,宠溺地点点他的鼻尖,说道:“宇儿真是太不乖了!”
轩辕宇吐出一个大大的泡泡,笑得更欢快了!
听雪阁,小雨淅淅,寒风袭来。
“小姐,”青青端来一碗姜汤,递给洛雪,“今日天气又冷了些,你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洛雪闻着姜汤那辛辣的味道,皱了皱眉,可怜巴巴地,“我又没有淋雨受寒,一定要喝吗?”
青青站在她面前,一副坚定的神色。
洛雪摆手,“好吧,我喝,喝了还不行吗?”
她一扬起脖子,咕咚两口就灌下去了,实在是有些辛辣!自从天气冷了,青青总是时不时和刘医女要些暖身子的方子,变着法给她弄来喝,姜汤算是最正常的。
托青青的福,她如今哪怕是在下雨天,也不需要一直窝在床上了。
“喏,你看,喝完了哦。”洛雪将碗倒过来,示意道:“现在可以了吧。”
青青这才接过碗,放到一边,苦口婆心道:“现在天气冷了许多,小姐你身子亏虚太厉害,需要慢慢调养,平日里就要注意着,我也是为了你好。”
洛雪笑了,很温暖,握着青青的手,摩挲取暖,“知道了,你怎么才一年不见,便变得如此??拢?湍橇?亩佳Щ盗恕!
青青原本冷淡的小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小姐,你再这样,我就出去了,你一个在房间里无聊吧。”
洛雪‘切’了一声,支着下巴,好整以暇道:“我说青青,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一提起连心就害羞啊,都不像你了,嗯?”
青青无奈,看着她,疑惑地问,“那小姐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第一次,青青没有含羞带怯地,很认真地和洛雪提及她的感情,关于连心。
洛雪沉思,没料到青青这样直接,好一会才道:“你说的没错,爱情有千万种形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你这样,很好。”
青青轻笑,“小姐又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洛雪坐直了身子,头一次正式问她,“青青,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以后?”青青疑惑,“什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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