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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六,学生回家了,她一早起来就开始打扫卫生,一个星期没拖地了,她都快受不了了。以往这些事都是顾野干,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通打扫下来,累得出了一身汗,才知道这么多年顾野真的付出了很多。
乔慕溪叹了口气,冲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大哥的电话,母亲不会用智能手机,每次视频只能打大哥的电话。结果大哥说今天一早母亲就被顾野接走了,还疑惑地问了句:“顾野没和你说?”
乔慕溪赶紧说刚开学太忙了,这两天没顾上联系,顾野肯定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才算搪塞过去。
放下电话,乔慕溪顿了好一会儿。从教师节那个微信到现在,她似乎有很久没联系顾野了。一是忙,二是累,根本顾不上。估计顾野心里犯嘀咕了,所以才把老太太请到家里。
想到这里,乔慕溪发起了视频请求,顾野那边像是就在等着一样,秒接。乔慕溪不由自主扬起了嘴角。
“乔乔,想咱妈了吧?我今天接妈来咱家里住几天,刚进屋,妈就说要打电话给你呢。”屏幕上出现了顾野的脸,满眼的思念。
“你那么忙,顾得上管吗?”乔慕溪有点儿担心。
“没事儿,我现在中午不在公司吃饭,一天三顿饭没问题,馨姐说她隔两天过来给妈洗洗澡,你就放心吧。”顾野一副淡定的表情。
“辛苦你了!”乔慕溪不感动是假的,其实顾野作为女婿,有时候比她这个做女儿的还细心。以前母亲来家里,都是顾野变着法儿做母亲爱吃的菜,陪母亲看戏,晚上陪着下去遛弯儿,周末带着出去玩儿。
平时陪着母亲聊天的也是顾野,老人家爱絮絮叨叨,可哪怕是说了好多遍的事,顾野仍像第一遍听一样,特有耐心。所以母亲特别喜欢顾野,把他当亲儿子疼,要不也不会闺女不在家还来女婿家里住。
“妈,来,您跟乔乔说。”顾野笑着把屏幕移向岳母,自己则在一边看着屏幕上的乔慕溪。他想问问她忙不忙,累不累,开不开心,想把她装进眼里心里。
“乔乔呀,工作忙不?这刚开学,是不是很累?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想家不?咋也不跟妈打电话呢?”老太太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顾野忍不住感激地看了岳母一眼,老太太问的都是他想知道的,他甚至有种老人家就是替他问的错觉。
“妈,刚开学有点忙,所以也没怎么跟您打电话,这不才稳住劲儿,就赶紧给您汇报了嘛。”乔慕溪内疚地说,“我还是教两个班带班主任,工作没有在家时紧张,这边不坐班,又住在学校里,挺方便的。我现在天天能睡午觉,比在家轻松多了。”
“那就好,你这也四十的人了,干工作也得悠着点。你咋吃饭呢?南方的饭吃得惯不?”当母亲的永远关心孩子的吃穿。
“学校有餐厅,赶接不上了我就去餐厅吃,挺方便的。不过吃不惯这边的菜,一般我都是自己做,一个人的饭也好做,有时候没课就能回来把烫炖上再去办公室,您就放心吧,吃的好着呢!顾野走的时候给我包的饺子还没吃完呢。”乔慕溪特意跟母亲提了饺子,既让母亲放心,也让顾野放心。
顾野听了,笑意果然忍都忍不住,在旁边插话道:“等我十一去了,再给你多包几种馅的。”
“行,只要冰箱放得下。”乔慕溪笑着说,“妈,我看您气色不错,等顾野放十一假就带您来。”
“行,我这个老婆子还没坐过飞机呢!顾野说不等十一了,他把工作忙完就去。”老太太状似无意地说。
乔慕溪顿了一下,她没想到顾野会提前来,作为公司副总,哪有那么多时间?于是忍不住问:“上次送我已经请了几天假,你上班那么忙,别总请假,让李总难做。”
“没事儿,是李总给我批的假,让我到海城看看有没有发展业务的可能。你放心吧,不会耽误工作的。”顾野凑到手机前说。
“乔乔,你这一说,妈也放心了,你和顾野先聊着,我先去个卫生间了,年纪大了,喝点水就光想上厕所。”老太太说着,便扶着沙发站了起来。
顾野感激地看着老太太,知道她这是想让自己和乔乔多说会儿话。顾野总觉得老太太知道了什么,老人家做了一辈子老师,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点儿也不糊涂。
“乔乔,妈一说去海城,可高兴了。我看她身体挺好,除了腿疼。到了海城,天气暖和,腿疼说不定也好了。”顾野看着乔慕溪,满眼的爱意。
“嗯。你要上班,又要照顾妈,两头跑,能忙得过来不?”乔慕溪没有掩饰自己的关心。
“能,妈可是个有大智慧的老太太,从不多事,又好相处。再说了,妈在,我这心里才踏实。”顾野话里有话。
“心机男。”乔慕溪撇撇嘴,语气里是不自知的亲昵。
顾野听了觉得如同天籁,忍不住道:“只对你用心。”
“是用心机。”乔慕溪白了顾野一眼,纠正道。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看到乔慕溪生动的表情,顾野心情大好,语气更加温柔。
老太太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听到顾野柔情似水的话,心下叹道:这女婿在闺女面前是半点脾气都没有,闺女却说走就走,乔乔眼里不揉沙子的脾性,当妈的一清二楚,哪可能是没事?
老太太想到这里,扬声打趣道:“乔乔,又欺负我女婿了是不?”
“妈,您老向着他,我哪里欺负他了。”乔慕溪故作委屈地说,这么多年,“又欺负我女婿了是不”都快成老太太的口头禅了,乔慕溪早就习惯了。
“妈,乔乔哪舍得欺负我。”顾野笑眯眯地说。
“好好好,没欺负你,看破不说破,妈知道。”老太太慈祥地笑着,乔慕溪却觉得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长。
母女俩又闲聊了一会儿,顾野时不时地插两句,气氛格外地融洽,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等到视频聊天结束,老太太拉着顾野的手说:“孩子,你不说,妈就不问。这过日子呀,谁还没个沟沟坎坎?过去就过了,得往前看。你对乔乔啥样,妈知道,不管发生了啥事儿,都会过去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儿,这到老呀,还得是你俩过。你看我,你爸走得早,你们就是待我再好,也不能像你爸那样陪着不是?”
顾野听着老太太这番话,百感交集,通透如老太太,老人家看破不说破,没让他难堪,却把如何过日子的选择交给他,这既是信任,也是期望。
顾野一直庆幸自己遇上了通情达理的岳父岳母,正是因为他们,才教出了简单却睿智的乔乔。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双方家庭千丝万缕的牵绊和融合。自己的婚姻生活一直很幸福和睦,从没有来自双方家庭的矛盾和干扰,真得感谢岳父岳母。
他反手握着老太太的手,诚心诚意地说:“妈,是我做了错事,让乔乔受委屈,也让妈担心了。您的话我记着了,您放心吧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妈信你,妈这回去海城呀,就是去帮你的。”老太太仍是一脸慈祥,十分的平和,“你们在妈面前,不用演,该咋样就咋样。这生活呀,放松了才过着舒服。”
这份信任和平和让顾野既愧疚又感动,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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