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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拉了一点，布料卡进了拉链，希瞳看不见，一个劲地往上扯。指尖一疼，她将整个拉链头扯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金属拉链头，她欲哭无泪。
顾惊泽还说她力气小，她力气哪里小？
希瞳转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大片雪白的背裸露，根本没法出去见人。
怎么办？
换下的衣服混合着汗渍和水渍，被她揉成一团装进袋子里，早就不能穿了，可她就带着这么一件换洗的衣服。
眼看快要到堂堂放学的时间了，也等不及让朱珠给她送一套过来了。
希瞳思索了一会，拿出手机，拨了个语音电话给黄毛。
幸好，她今天跟黄毛相处愉快，两人互加了微信。
“黄……钱一川，你有外套吗？”
“有啊，干嘛？”
“借我一下，明天还你。”
黄毛不解，往更衣室的方向望了望，“你冷啊？那你出来拿吧。”
“我不能出来，”希瞳咬着唇，尴尬不已，“总之你别问，把衣服放到女更衣室门口。大恩不言谢！”
说得这么严重。
黄毛应下了。
他收起手机，想起自己的外套似乎落在办公室了，丢下手里的抹布，低头闻着满手的汗臭味，皱了皱眉，喊大头少年过来，“你去老大他们的办公室，沙发上有件黑色的外套，给美女送到女更衣室门口。”
大头上楼，办公室里没有人，沙发上确实有黑色外套，两件。
一件卷成一团，跟腌酸菜似地塞在角落里，一件搭在椅背上。
他想了想，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那件。
走到更衣室门口，他敲了敲门，“姐姐，我把外套挂把手上了。”
听到声音，希瞳赶紧去开门。
她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大头少年已经走了，门把手上果然挂着一件黑色外套。
希瞳伸手将外套拿进来，赶紧穿上，理了理里头的裙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低头闻了闻。
衣服上传来熟悉的味道。
冷冽又清苦。
还有点凉凉淡淡的烟草味。
这是——顾惊泽的衣服吧。
希瞳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仿佛她不是被包裹在他的衣服里，而是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
希瞳缓缓走到黄毛面前，“钱一川，这件外套……”
黄毛正在低头擦护具，闻言抬头，“没事，你穿着吧，有空还……”
他愣住了，这不是他的衣服。
看他的表情，希瞳了然，“这不是你的衣服吧。”
黄毛仔细辨认，“你怎么穿着泽哥的外套？”
希瞳耳根发烫，“不是你让大头送过来的吗？”
“我……”黄毛简直无语。
大头害我！！！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顾惊泽倚着扶梯，臂弯里抱着一个机车头盔，一双黑眸乌沉沉的，若有所思的看着希瞳身上的衣服。
正当希瞳手足无措的时候，黄毛还给了她“致命一击”。
他说：“美女，你怎么穿泽哥的外套，泽哥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了，”
希瞳不敢置信地看他，黄毛心虚地低下头，假装继续干手里的活。
死道友不死贫道。
希瞳目瞪口呆，手足无措，语无伦次，“那个，不是的，我我我我我不知道……他他他他们……”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我衣服坏了，没法外穿……”
顾惊泽的视线从她毛绒绒的头顶一路滑落到紧绷的脚尖。外套很大，衣版挺阔，女孩被罩在里边，衣摆几乎快要跟她的裙摆齐平，一双腿纤细笔直，腿上分布着青紫的红痕，应该是训练的时候磕碰到的，却莫名透着股暧昧的意味。
脚步声重新响起，希瞳和黄毛的心被吊了起来。
“钱一川，”顾惊泽停在他们三米开外的地方，“十公里跑了吗？”
黄毛弱弱道：“我擦完就去。”
“不用擦了。”
黄毛：？？？！！！
万恶的资本家良心发现了？
“二十公里，”顾惊泽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抓紧吧，晚上的训练别迟到。”
说完，不疾不徐地走了。
黄毛张着嘴愣了会。
突然反映过来。
二十公里！！！！
那不等于半个马拉松吗！！！
他抱头哀嚎。
希瞳有些同情，有些幸灾乐祸，她拍了拍黄毛的肩，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吧，少年。”
黄毛哭丧着脸，“您能把幸灾乐祸的笑收收吗？”
…………
接堂堂的时候，妮妮又上演了一场生死离别，非要跟堂堂回家，哭得梨花带雨，拉着堂堂的衣服，吹着鼻涕泡泡。
堂堂看着那些沾到他衣服上的眼泪鼻涕，一脸要昏倒的表情。
托育园的老师好不容易才把小姑娘的小手掰开。
堂堂拉着希瞳落荒而逃。
希瞳拿袖子捂着嘴，一路憋着笑。
拉着自己的手时不时颤抖，堂堂无奈，“妈妈——”
希瞳立马伸手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我没笑！”
之前光顾着逃离妮妮，没注意别的，这时堂堂才觉得希瞳的装束很奇怪，他看着这件明显大了很多个号的外套，小大人似地皱起眉，苦思冥想，纠结了一会，忐忑不安地问：“妈妈，你是交男朋友了吗？”
所以才一直不去找爸爸吗？
希瞳看他有趣，故意逗他，“是啊，妈妈交男朋友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堂堂苦恼着，小脸都快皱起来了，妈妈要是交男朋友了，那爸爸怎么办，爸爸岂不是太可怜了？
“妈妈，你的男朋友有爸爸帅吗？”
他记得上次幼儿园办亲子运动会的时候，老师和同学的妈妈都激动疯了，一直在看爸爸，还偷拍爸爸，班上的那些小女生，还说长大要嫁给爸爸。
“要是没有爸爸好看的话，还是换一个吧，不然……”
希瞳忍俊不禁，“不然什么？”
堂堂一本正经，“不然，带出去多没面子。”
噗——
希瞳捂着肚子，笑得眼角泛泪。
她蹲下身，揪揪堂堂的小鼻子，“放心吧，妈妈没交男朋友，我连你爸爸一个都搞不定，哪有精力交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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