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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旗袍色如浓墨，薄薄的丝绒，裙摆用金丝线绣着繁复华美的花簇，沿着开叉处，慢慢爬上胯骨，消失在盘扣处。
许老板用一只蔷薇缠枝金钗为希瞳挽发，为她戴上通透的翡翠镶金耳坠和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希瞳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不敢认。
富贵逼人又不俗气，妩媚绝伦又不轻浮。
许老板从一个梨花木盒子里拿出一根细细的烟杆，通体黑木，下边缀着的烟袋与身上的旗袍很像，也绣着金线。
“拿着。”
希瞳愣愣接过，模仿着电视里的样子，横在嘴边。
这烟杆简直点睛之笔，攀附人的富贵花，一下子成了主宰别人的上位者。
许老板看她走神，问，“你在想什么？”
“真像年少守寡，为了替丈夫守住家业，不得不和一群虎视眈眈的男人斗智斗勇的当家少夫人。”
说完，希瞳回过神来，守寡什么的，太不吉利，赶紧道歉，“对不起啊笙姐，我胡说八道的。”
许老板却一点也不介意，她看着希瞳的脸，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对，这就是我的祖母。”许老板替希瞳拉了拉袖子上的褶皱，“这是我为我祖母设计的，一直想找个合适的人穿。我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希瞳松了口气。
她这算误打误撞了么。
接下来，许老板拉着她在整个院子里拍照，力求让她在每个角落都留下照片。
许老板不需要她硬凹造型，只需要她生活化地在园子里走动。
拍得差不多了，许老板眼眶微微湿润，笑着塞给她一个红包。
希瞳很诧异，她以为试拍就是面试，没想到还有酬劳的么？
许老板笑容温和，“这衣服是我的私心，原本准备的不是这套，你弥补了我的一个遗憾，你辛苦来一趟，这是我的感谢。”
希瞳捏了捏红包，没好意思当面看。这真是意外之喜。
助理走过来，不好意思道：“希小姐，真是抱歉，阿姨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打翻污水，倒在你换下的衣服和鞋子上了，所以……”
希瞳欲哭无泪，她可没带别的衣服。
“别急，我们做衣服的店，还能让你没衣服穿？”许老板转头对助理道：“去把那件拿来。”
助理不愧是许老板身边的老人，立马懂了老板在说哪一件，屁颠屁颠就跑去拿了。
许老板拉着希瞳往回走，“走吧，去换衣服，你那套被弄脏了，就不要了，我赔你套新的。”
也没别的法子了。
几人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希瞳刚换下黑丝绒旗袍，助理就把衣服拿过来了。
是一件黛青色丝质暗纹的旗袍，这旗袍还有一个同色的细链手包。
希瞳换上后，许老板用一根青色蕾丝带，缠在发丝中，为她挽了一个盘发。
助理还为她拿了一双中跟圆头黑色小皮鞋，脚踝处还装饰着几条细链。
希瞳摸了摸旗袍的材质，就算她不懂，也看得出是昂贵的好布料。
还有脚上这鞋，虽然他们一直强调是便宜货，为模特搭配用的，但是，这皮质柔软，入脚舒服，希瞳再不懂，也不傻。
她自己那套，从头到脚加起来也没五百块钱。哪里能让人家赔这么好的。
这又是拿钱又是拿衣服的，她实在良心不安。
“笙姐，要不这钱我还是不拿了吧。有这衣服就够了。”
“这旗袍你不穿，我也卖不出去，放心穿着吧。”
“为什么？”希瞳不解，“这颜色也不挑人啊。”
“不是颜色的问题，是尺寸。这衣服的尺寸刁钻的很，塞下腰了，胯又不够，胯够了，胸和腰又松散，总之，多一分则太胖，减一分则太瘦，一直找不到它的主人。”
许老板拍拍她的手背，“宝剑赠英雄，好衣服送有缘人，穿着吧。”
希瞳不擅长这种人情推诿，见推脱不掉，又怕接堂堂来不及，只好厚着脸皮收下了。
…………
穿上旗袍后，希瞳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淑女优雅起来，不好跑了，也不好跳了。
这样昂贵的旗袍，不管去挤公交还是地铁都对不起它，希瞳思索了几秒，决定打车。
手包里装着许老板给的红包，希瞳捏着分量十足的手包，一本满足。
因为打车，希瞳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她站在一楼大厅，不自觉地往搏击俱乐部的方向看去。
…………
俱乐部里。
黄毛死狗般地躺在长椅上，昨天，他一度以为自己要仙去了。
coco一边扎着长发，一边走过来踹了踹他身下的椅子腿，“你之前不是说有个美女要上私教课吗？我怎么没见着人啊？”
黄毛有气无力，“她跟男人跑了。”
“男人？什么男人？”
黄毛软趴趴地指了指楼上。
coco俏眉倒竖，“陈肆那个混蛋！又跟我抢人！”
说着一边捋着袖子，一边往楼上走。
黄毛动了动嘴，懒得叫住她解释，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一个自己理解力不行，一个平时劣迹斑斑。
嗒嗒——
耳边传来清脆又轻柔的脚步声，黄毛斜眼望去，入眼是一双黑色小皮鞋，鞋子上的细链衬得脚踝骨格外细削精致。视线往上是一双白玉般莹润细腻的小腿，几点青紫破坏了完美，倒透出几分楚楚可怜，再往上是黛青色的开叉裙摆。
还没等他的视线继续往上挪，对方开口了。
“钱一川，你怎么了？”
声音清泠泠，脆生生，真好听，但是，黄毛却跟创伤后应激般地跳了起来，那么一点旖旎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卧槽卧槽卧槽！”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希瞳，眼中的惊艳变成惊恐，“姐姐，你这又是搞哪一出啊！”
他今天可再也遭不住顾老大的蹂躏了。
“你今天是在拍戏还是玩cosplay啊？”
希瞳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这一路都有人看她，虽然平时她的回头率也挺高的，但也没像今天那么夸张，还有人把她当明星，以为她在拍戏，追上来要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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