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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瞳又气又委屈，“你尽管带堂堂去做亲子鉴定，国内的国外的，随便你找几家，要是我故意赖你，就叫我……叫我不得好死！”
她转身要走，手刚刚扶上移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身后伸出，按在门上。
一声低叹在她耳后响起，湿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那人声线微敛，声音温和了许多，耐着性子，道：“没有哪个男人，会对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不报着怀疑的态度，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荒谬的故事。”
希瞳低着头，双肩微微抖动。
顾惊泽这辈子都没哄过女孩子，他抬起另一只手，犹豫了一瞬抚上希瞳的手臂，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他一手撑着移门，一手虚揽着希瞳的手臂，声音愈加低柔，“是我口不择言，用词不当，你……你别生气了。”
堂堂这时也冲过来，抬起肉嘟嘟的小脚，踹在顾惊泽的小腿上，“打，打你这个渣男。妈妈你别哭，堂堂帮你打他！”
顾惊泽额角青筋跳了跳，虽然小鬼这点力道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但儿子打老子，是不是嚣张过头了。
他幽幽地垂眸瞥他，堂堂收起手脚，用眼神瞪他。
哼，我还不是为了帮你！
希瞳被虚拢在男人和移门之间，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她有些不自在地揉揉鼻尖，转身从他怀里退出去，顾惊泽顺势放手。
她抬头看他，眼眶泛红，弱弱道：“我也知道这事很难让人接受，所以，我之前每次见你都说不出口，想着跟你熟一点，更容易开口。这次要不是堂堂……我也不会这么快说出口。”
顾惊泽眯了眯眼，“所以，你之前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希瞳点头。
顾惊泽失笑，难怪之前他每次提起沈逸舟，她都极力撇清。
既然说开了，希瞳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三人重新回到座位，等服务员上齐了菜，希瞳索性将从接到派出所电话起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我爸妈快旅游回来了，这事我不好跟他们说，我又马上要开学了，你看能不能先把堂堂接去你那里，毕竟……你是他爸爸……”
希瞳耳尖泛红，声音越说越低。
堂堂得瑟地扬着下巴，“渣男，你也是有抚养义务的！”
顾惊泽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有说不养你吗？”
希瞳松了口气，笑着给堂堂拣了片炙烤和牛，“堂堂饿了吧，快吃吧。”
堂堂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奶声奶气道：“妈妈最好了，堂堂最最最最最爱你了！”
说着，啪唧亲了希瞳一口。
希瞳揉着他的脑袋，母爱泛滥，浑身泛着柔光。
顾惊泽怔怔地看她，一阵恍惚。
堂堂看到了，趁着希瞳没注意，对着他扮鬼脸，略略略略……
顾惊泽：…………
“他多大了。”顾惊泽问。
“四岁。”希瞳替堂堂舀了碗寿喜锅里的汤。
“这么大了应该自己吃，又不是小女孩，别这么宠。”
希瞳拣菜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四岁很大吗？
“他其实自理能力很强的，吃饭洗澡上厕所都能自己来。”希瞳为儿子挽尊，“他很好带的。”
“他可聪明了，小学的题目都会做，还会解一元方程，老师都惊呆了。”一讲起这个，希瞳双眼发着光，“他还会玩魔方，这么小的孩子，六阶魔方，玩得贼溜！不愧是你的儿子，就是聪明！”
希瞳笑容一滞，看到对面的顾惊泽支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清咳一声，低头塞了一口米饭。
半晌，顾惊泽换了只手，懒懒道：“一般吧。”
堂堂嘟了嘟嘴，又没法反驳，在智力上，爸爸确实碾压他，他只能小声嘀咕，“哼，等我长大了一定比你聪明！”
顾惊泽挑眉，问他，“你哪年出生的？”
希瞳也转头看他，这问题她居然一直没想起来问。
堂堂歪了歪脑袋，“就是妈妈毕业那年，家里有照片，妈妈穿着硕士服，肚子这么大，都快生了。”
说着，堂堂还比划了一下圆圆的大肚子。
轰——
希瞳的脸唰得红了，像只煮熟的螃蟹。
她是z大医学系七年制本硕连读的学生，已经念完四年，过完暑假，就要进入临床实习了。
她今年22岁，也就是说，她是25岁生的堂堂。
过了一会，顾惊泽才慢悠悠地说了句，“哦。”
哦什么哦，希瞳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一顿饭吃饭，顾惊泽捏着手机去结账，希瞳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平时都不看微信的吗？”
顾惊泽按了指纹付了款，回头，“不怎么打开。”
未读消息太多，他看着红点就烦。
看希瞳的样子，他突然心领神会，打开微信，看着一堆好友申请，问：“你加我了？”
“嗯。”
果然好友申请第三个，九尾兔，头像却是只乌龟，验证消息写着，我是希瞳。
“好了。”顾惊泽收起手机。
希瞳那边来了消息，她低头看了看，好友申请通过了。
“对了，你的外套，我明天给你带过来，”顿了顿，希瞳不确定地问：“你明天会过来吗？听你的员工说你一个月就来三四趟。”
说起来他这个月早就超标了。
“明天不来。”
“这样啊……”
顾惊泽温凉的视线缓缓在她脸上掠过，抓住她一闪而逝的失望，舌尖舔了舔上颚，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海城的分店出了点情况，需要过去一趟。”
希瞳讶然，脱口而出，“你开了很多家吗？”
刚问完，还没等顾惊泽回答，她就摆摆手，“我就随口一说，你、你不说也没关系……”
“不多，”顾惊泽将手机塞进口袋，淡淡道：“养个孩子够了。”
希瞳脸一红，一旁的堂堂扯了扯她的衣角，冲她招招手。希瞳蹲下身，堂堂趴在她耳边，用一点也不小声的声音说着悄悄话，“妈妈，你放心，他有钱，还能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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