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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不大,南北走向,由各种风格迥异的建筑,构成了长长的一条建筑带,约有十数里长,三五里宽。
西面是山,东面和南北两面全是海。山并不高,徒步攀爬,即使是耄耋老人在一个时辰之内,也可以登临山顶最高处。山上林木茂密,郁郁葱葱,奇石异洞,流瀑飞泉随处可见。
登临山顶,望向大海,只见天水相接,水天相连,浩浩荡荡,波涛滚滚,广阔无垠。
正东方向,在浩瀚的大海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小岛。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由于这个小镇,是距离浮屠岛最近的地方,也是最有可能瞻仰到修真者的风采的地方,同时这里的景色秀丽,风景怡人,是个很好的旅游度假的胜地。
因此,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流涌入,让这个小镇每时每刻都处于十分拥挤的状态。到了旅游旺季,更是严重。
这一天,一匹黑色骏马,旋风般地冲进了登仙镇。马背上驮着一个黑衣少年,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说不上十分英俊,但是举止潇洒,很是精神,让人会不自觉地就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这个少年,正是吴尘。
吴尘离开林梦婵等二女以后,沿着长江,溯江而下,直达吴淞口。
在那里吴尘买到马匹,而后沿着海岸线,用了十多天的时间,终于寻找到了这里。
爬上山顶,站在巅峰之上,面向大海,极目远眺,吴尘顿时感觉心胸开阔起来。
猎猎山风,拂面而来,吹乱了长发,吹起了衣裾。
一时之间,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吴尘面向大海高声大喊:“浮屠岛,我来了!”
望着天水一线之处,他看到天覆盖了水,水包容了天。看着这个情景,忽然觉得心底被触动了一下。再仔细感应,这种被触动的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触摸不到。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
吴尘下山,住进了一家客栈:仙客来客栈。
用过晚饭,洗去一路风尘,吴尘慵懒地坐在了客栈一楼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半眯着眼睛颐养精神。
这间大厅,十分广阔,厅中摆放了十几张茶桌。茶桌四周坐着各色人等,大多是世俗中的有钱人,如官宦、商贾、富家子弟等,没有一个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
他们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在窃窃私语,也有的独自品茗,自享其乐。
此外,也有极少数的武林人士,出现在茶桌旁。
“哎,听说没有,翠红楼新来了一个姑娘,那长相,简直就是一个天仙。听说还是一个雏儿……”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胖子,脖子后面的肉褶子,可以夹住筷子。说话的时候,两眼冒光,唾沫星子直喷,简直就是一个色狼。
“翠红楼在什么地方?”有人迫不及待地问。这是一个脸色蜡黄,精神萎靡,显然是被女色掏空了身子的人。
“……”
这些是探讨美色的人,吴尘听了一会儿就不去注意。
“怎么,怕了?不敢上场了?不就是几十万银子吗?”
“切,谁怕了,再多的银子,老子也输得起。老子是嫌那个赌场不够档次。要玩儿咱们就到逍遥洞去。怎么样?那可是一个销金窟呀。”
“去就去,怕你呀?喝完这杯茶,咱就走。”
“……”
赌鬼呀,吴尘也没有听下去的心思。
“苏兄,那个怪鱼洞还真是个好去处呀。不仅景色秀丽,而且还很神奇。到了那里,才是不虚此行。”
“就是,我带你去的地方,还能错?”
“那么,明天去哪儿?……”
“……”
这几个人倒是来专门游山玩水的。吴尘兴趣也不大。
另一边,几个人在谈论家长里短。那边几位女眷在谈论衣帽鞋袜。对于这些,吴尘更不感兴趣了。
吴尘感兴趣的,就是如何才能去浮屠岛。
吴尘有心找人打听一下,显然这些人都不是当地土著,不可能从他们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吴尘站起身,招来客栈的伙计,结算了茶钱。伙计想把多余的银子退还给吴尘,被吴尘拦住:“送给你了。”
伙计谢声连连,态度更加友善。
“哦,我想去浮屠岛,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这个还真的不太好办。因为,去那里太远,海上风大浪急,小船根本就不行。大船也要很坚固的才行。不过,我听说,就是到了那里,也上不了岛。有仙人守护,根本不让人登岛。”
听到这里,吴尘心中一沉,难道自己千辛万苦、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竟是白跑一趟?
就在吴尘万般无奈,暗自寻思该怎么样才能去浮屠岛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怎么,你想去浮屠岛?”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满脸精干,正独自坐在一张茶桌前喝茶。
吴尘转过身,先施一礼,恭敬地回答:“是,我要到浮屠岛,拜师学艺。”
中年人看着吴尘,点了点头,看来对吴尘的态度还算满意。然后他说:“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很吃苦的?”
“我不怕!什么苦,我都不怕!”
说实在话,对于失心婆婆指引自己到这里来,吴尘并不敢确信这个世上真的就有大能异士开派授徒的修真门派,直到听了客栈伙计的刚才话语,以及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的证实,他才相信,失心婆婆并非妄言。因此,吴尘强压下心中的兴奋,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要丢掉命呢?”
“我也不怕!为了大道,何惜一命。如果因此送命,只能说自己与大道无缘。”吴尘扬起脸,目光坚定。
“当真不怕!”
“根本不怕!要是怕,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来。”
“哦,千里迢迢?你一个人?”那人仔细地打量了吴尘一下,说道。
“是。”
“你从哪里来?”
“华山。”
“华山?”中年人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吴尘一番,这才说道:“不错、不错,你小小年纪,孤身一人,能从数千里之外的地方赶来,就很不错。”
吴尘迟疑一下说:“不知您能不能帮我?”
“呵呵,小东西,还挺鬼的。”中年人朗笑一声,“好,我就告诉你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吧。记住,三个月后浮屠派就要到这里来收取弟子,到时候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机缘了。”
“三个月后?……谢谢大叔,谢谢大叔了!”
“呵呵,先别高兴,到时候,你能不能通过他们的考验,他们收不收你,还是不一定的。”
“那我也要谢谢大叔!”吴尘握起了拳头,目光坚定,信心满满:“我一定行!到时候我再好好地谢谢您。”
“呵呵……”中年人笑出了声,看来他对吴尘还是有些喜欢。
望着吴尘离去的身影,中年人喃喃说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回到客房,吴尘突然有些后悔起来。刚才听到这么个大好消息,自己只顾了高兴、兴奋,竟然忘记像中年人打听一下,有关浮屠派收徒考核的事情。不管能不能打听到消息,总该问一问呀。
吴尘一边暗暗地骂自己糊涂,一边转回身,急急忙忙地向一楼跑去。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一楼,才发现那个中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四面追寻,无果。吴尘只好悻悻地回到了客房。一边骂自己无用,一边唉声叹气。
第二天,吴尘就开始忙碌起来。
吴尘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那个中年人。酒楼、饭庄、客栈、码头、货场、商店、赌场、澡堂、妓院、沙滩、广场、密林、山洞……整个登仙镇所有可以驻足的地方,吴尘几乎都找遍了。
为此,吴尘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有些私人住宅,没等吴尘闯进去,就被撵了出来。遇到好一点的看门人,总算和善,虽然也是将吴尘拒之门外,但也没有恶言恶语。遇到稍差的,直接就是一个“滚”字,把吴尘赶走。
最让吴尘心中不忿的,就是有几次,人家连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就放狗咬他。
当然,对于从小就在市井厮混、现在更是达到武尊境界的吴尘来说,别说是一条狗,就是一只老虎,也算不得什么。无论多么厉害的狗,吴尘轻轻一脚,就能将狗头踢爆。可是,吴尘当时为的是找人,也确实闯进了别人家的领地,就算是有狗扑上来,也不能去打,只能凭借灵活的身体来闪躲,或者是凭借自己发出狼嚎般的叫声,来喝止。
这倒不是说,吴尘心中存有“打狗看主人”的观念,而是,为了摆脱不必要的麻烦,免得被人纠缠住,反而耽误了找人大计。
不过,那几只曾经敢对吴尘张牙舞爪的凶狗,当天夜里就毫无声息地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西面山上,某处空地,吴尘面对一堆篝火的灰烬,打着饱嗝,舒服地抚摸着圆鼓鼓地肚子,一脸地惬意。烧狗肉的余香还飘散在空中,那处地方已经不见了吴尘的身影。
吴尘回到客栈,先到马厩里看了看马,给马添上草料,又和它玩耍了一会儿,这才转回客房。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吴尘陷入了沉思。
中年人说,还有三个月,浮屠派就要来招收弟子,我该怎么办呢?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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