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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大师兄对当年的事情十分愧疚……”楚笑天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桑长歌的经历同样值得同情。
当下,楚笑天将桑长歌以及楚乐的事情向东方越和花妙水说了。
花妙水、桂儿、花妙雨已然是泣不成声,如果是换做他们,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可能也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东方越的眉头也是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件事情的背后居然有这样的隐情,他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城主大人他……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花妙雨上前一步说道,她和桑长歌同样生活在城主府之中,自然是能够感受到桑长歌的那份痛苦。
而且正是因为那份愧疚,桑长歌也不愿意称自己为城主,只是让在这里居住的花妙雨来做着宅邸的主人,称之为花府,这就是花府的由来。
东方越重重地叹息了一口,缓缓走到了桑长歌的床前,迟疑了一瞬间,将苍老的手放在了桑长歌的手掌之上。
桑长歌的手指在这一刻,居然是动了动!
“有效果!”楚笑天一喜。
“长歌……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呢?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应对,你明明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东方越说着,两行浑浊的泪水也是流了出来。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也知道当初的桑长歌定然是经历了许多的痛苦与挣扎,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长歌,师父不怪你!”东方越泣不成声,桑长歌是他的第一个徒弟,也是他付出心血最多的徒弟,将之视为儿子,他现在看着桑长歌自绝经脉,奄奄一息,心都在滴血!
“师父……”
桑长歌动了!
他缓缓地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两个音节,两行泪水同样从眼睛之中流淌而出。
见到桑长歌终于有所动静,在一旁的楚乐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桑长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东方越的模样。
“师父……”
桑长歌连忙起身,就要从床上下来。
“好好在床上待着!”东方越一瞪眼睛,不让他下来。
但是东方越的阻止并没有用,桑长歌强撑着身体下了床,随后猛地跪在了东方越的面前!
“师父!长歌不孝啊!”
桑长歌跪在东方越的面前,泪水不断流淌而出,打湿了面前的地面。
“长歌,起来吧,我不怪你。”
东方越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从心里已经原谅了桑长歌。
“大师兄,我们不怪你……”花妙水的眼圈也红红的,想来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只是可怜了威儿和洛儿。”东方越看向了在楚笑天身边的洛儿,眼中闪过一丝怜爱,也闪过一丝心疼,这么多年来,东方威独自一人将洛儿抚养长大,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实属不易,而洛儿更是从小没有母亲……
“洛儿……是?”桑长歌身体一震。
“洛儿是……”东方越叹息……
然而这时,洛儿的声音响了起来,彻底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爸爸!”洛儿开心地向门口跑去。
“洛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东方威大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有笑天哥哥保护我,我怎么可能受伤?”洛儿摇头道。
“哈哈,楚笑天那个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东方威大笑着,然而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东方威看到了桑长歌,随后,猛地转身就向外走去!
“阿威,你听他怎么说!”
和东方威一同前来的龙凯神色复杂地看了桑长歌一眼,连忙将东方威拽住了。
“怎么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是父亲的大弟子,我不杀他,但是我也不想看到这个叛徒!”
东方威的声音之中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这是桑长歌和东方威两个人的事情,他们无法插手。
听到“叛徒”两个字,桑长歌身体一震,脸上充满了灰败,喃喃道:“是啊,我是个叛徒……”
桑长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猛地一动就要去抽楚乐腰间刀!
楚乐一惊,连忙闪开:“爸爸,你要做什么?”
东方威和龙凯都是一呆,爸爸?
他们自然是知道现在的楚乐并不是莫刃,而是楚笑天救下来的一个小孩,但是这个小孩为什么叫桑长歌爸爸?
“我……无颜活在世上,你也已经长大,孩子对不起,我欠你们的,这辈子都弥补不上了。”桑长歌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他的修为已经彻底没有了,如今自然不是楚乐的对手,连刀也夺不过来。
但是他猛地一瞪眼睛,就将自己的脑袋向地上砸去!
“咣!”
一个血窟窿顿时出现在了桑长歌的头上!
没有了灵力的保护,他的身体脆弱至极!
但是他不罢休,再度向地面撞去!
“爸爸!”楚乐泪流满面,随后猛地跪在了东方威的面前说道:“庄主大人!求求你原谅爸爸吧!爸爸是为了我!我和妈妈当时被莫霸抓走了,他们以此为要挟,让爸爸来做坏事!”
“什么?”东方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楚笑天、东方越、花妙水都是点了点头。
“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整天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花妙雨抿了抿嘴。
东方威沉默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东方越闭上了眼睛,这一刻显得格外苍老,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疼爱的徒弟,他们两个人任意一个出现什么状况都不是愿意看到的,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事情只能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而花妙水、花妙雨和桂儿都是眼圈红红的,将头别过一边,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景。
楚笑天捂着洛儿的眼睛,轻轻地抱着她。
而桑长歌依旧在不停地用头撞着地面,本来就是重伤尚未痊愈的他很快就变得奄奄一息,黑血流淌了满地。
“爸爸……”楚乐泣不成声。
突然,一只宽大的手掌抓住了桑长歌,制止了他的疯狂举动。
“你……”桑长歌抬起头来,看着东方威。
东方威猛地将他抓了起来,怒吼道:“看看你那个颓废样子!”
“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是要永远不走出来了吗?”
“你还有自己的孩子!”
“你的妻子去世了,我的妻子也去世了,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
“罪魁祸首是莫霸啊!”
“曾经那个桑长歌去哪里了!你给我醒来!”
东方威的声音越来越亮,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了起来,到最后,他无力地将桑长歌放下,痛苦地低吼道:“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啊……大师兄……”
当他还是一个孩童的时候,就看着每日刻苦修行的桑长歌,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大师兄那样的人,桑长歌是他修行路上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他的前行……因此当初的事情发生时,对于东方威的打击是双重的,他不相信那个自己无比敬仰的大师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现在,他终于理解了,并不是大师兄想要做这样的事情,而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
虽然这样的事情是错的,但是如果站在桑长歌的立场之上,也只能这样做…
他深深地感受过丧妻之痛,而桑长歌却是妻子和孩子一同被抓走……
桑长歌做过的事情永远存在,他也会永远记得,但是他知道,当初那个大师兄并没有消失!
桑长歌听到“大师兄”三个字之后,猛地将头抬了起来。
“背负着痛苦,活下去吧!”
东方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一瞬间仿佛是放下了十分沉重的包袱。
这么多年,他的心中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而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背负着痛苦,活下去……”桑长歌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东方威,眼中的光亮渐渐增多……
“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我要活下去!”
桑长歌攥着拳头,眼中多了一股坚毅,那些自己伤害过的人都原谅了自己,因此自己必须要背负着自己的罪孽,背负着他们对自己的情感,活下去……
东方威缓缓转身,从楚笑天那里接过洛儿,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东方越见到事情终于解决,也舒出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东方威猛地回过头来,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桑长歌!
因为在桑长歌的身体之上,有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出现!
众人都十分明白那股气息代表着什么,因此眼中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桑长歌要突破了?
可是他明明已经自绝经脉!
这…
一时之间众人都紧紧地盯着桑长歌,而东方威也停止了离开的脚步。
桑长歌的气息开始攀升,从最开始的没有修为,渐渐到达锻体一重,随后二重、三重……终于,突破到了聚灵境!
突破了聚灵境之后,气息的提升有了暂缓,众人都呼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能够恢复一些修为,也是一件意想不到的好事了。
然而,仅仅停顿了一瞬间之后,桑长歌的气息顿时如同井喷一般,再度飙升!
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跨越整个聚灵境,到达了化灵境!
“什么!这……”东方越震惊不已,他何时见过这样的事情?
面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不,还没停!”雁老沉声道。
桑长歌的气息,在突破了化灵境之后,并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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