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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被激怒,叶汀试着去够文件,没够到便放弃了:“我很缺钱,我是单身妈妈,我要养女儿,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多赚点儿,老了谁养我和闺女?”
陆北廷一阵心酸,怒气也消减了大半:“我又不是你养不起你和暖暖。”
“暖暖不是你的女儿。”叶汀拍拍他的肩膀,摇头笑了笑。
“暖暖也不是你的女儿。”陆北廷分毫不让。
“你不懂……”
陆北廷无言以对。
分开了五年,很多事情他不懂,也不知道。
她扫了一眼被陆北廷攥在手里的文件,眼前闪过梁冰栽培下属的虚伪表情,不由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陆北廷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
“知道我拿到这份合同能赚多少提成吗?”
陆北廷摇头,喝醉的人思维跳跃再所难免,难得的是她居然没有醉倒。
从前,顾梵溪喝醉了倒头就睡,让陆北廷的火气无处宣泄。
现在呢?
叶汀满身酒气,却意识清楚。即便眼皮打架,舌头打结,她也不肯放松紧绷着的那根弦。
“签了这单生意,我能拿到300万提成,有了这300万,我就能……”话到嘴边,叶汀还是留了半句。
等还清了那笔债,她就能一身轻松的重新开始了。
她对自己和暖暖的未来早有规划,却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那是属于她的新生活,谁都不能破坏。
“梁冰给了我这单生意,表面上是栽培,实际上是交换。”叶汀迷离的目光落在陆北廷清隽的脸上,捏着他的下巴低声喃喃道,“她拿走了陆国集团的项目,把国隆集团的死肥猪给了我。她想看我的笑话,但我不会让她如愿,不会败在她手里。因为她是梁冰,我姐姐……把我扔掉的亲姐姐。”
话没说完,叶汀就笑出了眼泪,可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以呢,你就来了。”
面对她前因不搭后果的说辞,陆北廷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合同放在一边,却被叶汀一把抓过去。
她拿起手机咔嚓咔嚓拍照,然后熟练的上传到集团平台,提交合同,一气呵成。
“梁景昌有个习惯,每天都会亲自跟进我手上的项目。而我把陆国集团的项目移交后,第一时间更改了项目权限。他发现了这一点一定会追查原因,可他在国外鞭长莫及,只能打给你,请你给我解围。所以,你就来了。”
“这是你的安排的?”陆北廷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从前的顾梵溪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看到他吃惊的神色,叶汀就知道自己吓到他了,神色间多了几分得意:“对呀,都是我安排的。我是不是很坏,利用梁景昌,利用你,利用你们来自保,可我不这么做难道要被那头死肥猪占便宜吗?我可没有那么博大的胸怀。工作是用来赚钱的,把自己搭进去不划算。
陆北廷,你看,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世界那么美好,你该去寻找新生活。
而且,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她就不会来的这么晚,让我喝了这么多,还启用了备用通道。刚才,我在路边摔了一跤,手腕和膝盖都磕破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陆北廷,你其实早就不在意那个人了对不对?明明不在意还要装的在意,你累不累?我看着都觉得累。”
“你醉了。”陆北廷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因为他不想跟喝醉了的人计较。
“陆北廷,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顾梵溪出事前你就受够她了,不是吗?如果你因为愧疚而这么苦着自己,那大可不必了。”叶汀语调平静,但说到后来眼中难言落寞。
陆北廷也被胡言乱语激怒了,本来他不想跟喝醉了的人计较,但她越说越不像话,他忍不了了:“你什么意思?”
“五年前,她就同意离婚了。出事以后,她当自己死了,这样解释够清楚了吧?”
他抓住叶汀的肩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什么叫同意离婚?”
“字面的意思。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你该不会没收到文件吧?”叶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再次苦笑起来,“也许是灾区混乱,你没有收到她寄回的文件。陆北廷,记不记得你提了多么苛刻的要求……不记得了吗?你该不会又要说你在灾区腰部受伤,顺便记忆也丢了吧?”
“你!”
面对她的嘲弄,陆北廷是狂怒的,可她说的这些他统统不清楚。
当时他人在国外,他是事后才知道顾梵溪出事了,怎么可能提前寄出离婚协议书?
“大客车滚下山坡我才知道你去灾区了。”
“果然又是这个理由。”叶汀推开他,由于用力过猛,她自己被闪的撞上了车壁,好疼。
“你当时不在救灾的人员名单上,我以为你在丰州。”陆北廷不可能不知道仁爱和明泰医院派出了救援队,看到救护人员名单他还在庆幸顾梵溪没有自告奋勇。
“你的意思是我被人算计了?陆北廷,你可真会编故事。”叶汀揉了揉额头,她头疼欲裂。
当她认定的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令她开始怀疑自己五年来所有的坚持和忍耐是否值得,可如果她真的误会了陆北廷,她该怎么办?
越想越头疼,连带她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呕……
叶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酸腐、酒精和药物的苦涩交织在一起,在房车里散布开去。
十几分钟后,她被叶同样一身狼狈的陆北廷扔进浴缸,却没骨头似的往下掉,差点儿就被洗澡水没了顶。
陆北廷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本想趁她泡澡的时候去淋浴房冲凉,扭头见她半张脸埋在水里,把人拎起来,迈开长腿坐在她背后。
此情此景,神仙也把持不住。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还乖顺的不像话,陆北廷想做柳下惠都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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