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以西里斯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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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不了了之。最后议会决定将流浪汉交给城市自我管理。

    不过，在发现大街上到处是流浪汉留下的遗迹之后，便将这第三十条给加了进去。

    没人愿意逛街的时候看到肮脏的流浪汉来跟你乞讨。也没人愿意在喝下午茶时看警察拖走尸体。

    既然要死，就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好吗？

    说到此处，弗里德意识到自己有些跑偏了。好在穆斯塔法也是平民出身，对《斯特利尔法》里的一些东西也了然于心。

    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ldquo;所以这些商人是不可能联和起来抗议的。如果连负责人都没有，谁愿意做那个出头鸟？rdquo;

    而如果无利可图，谁又会愿意当负责人？

    ldquo;如果成功，就能稳住价格，不是利益吗？rdquo;

    ldquo;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天平，天平两端的物品能不能对等得看那个人自己。而事实上，没人愿意冒风险。对他们而言，价格上涨虽然很头疼，可风险并非不能转移。但如果跟厄瓦的领主对上，其后果就不是议价能解决的事。rdquo;

    ldquo;后果是什么？rdquo;

    ldquo;你之前劝我的所有理由。rdquo;

    穆斯塔法叹了口气，他是明知故问了。ldquo;那么由我来。rdquo;

    ldquo;啊？rdquo;

    ldquo;我去当这个负责人不就行了。rdquo;

    ldquo;打住。rdquo;

    ldquo;什么？rdquo;

    弗里德撑着树干，一本正经道，ldquo;负责人不是谁都能当的。你没钱没势力没名望，手下只有我一个，怎么当？当了他们也不会听。rdquo;

    ldquo;努力想想。肯定有什么办法！rdquo;

    二人抬头望天空，陷入了沉思。

    弗里德说，ldquo;跟他们比倒买倒卖肯定比不过。rdquo;

    ldquo;嗯。rdquo;

    他们可都是半路出家，经营一家小店铺还成，真正跟商人们打商战绝对会自取其辱，时间也不够。

    ldquo;所以我们只能投机取巧。rdquo;

    问题在于怎么投机取巧。

    正在此时，弗里德打了个响指。ldquo;我们逆转一下思路。rdquo;

    ldquo;怎么逆转？rdquo;穆斯塔法认真地问。

    ldquo;想想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控制厄瓦内的物价。而联和商人与领主对峙只是其中一种手段。rdquo;

    穆斯塔法除了点头还是只能点头。

    ldquo;但是，问题其实不在商人身上。而在于下达这些命令的领主。我们完全绕过商人直接向领主下手。rdquo;

    ldquo;你的意思是？rdquo;穆斯塔法伸手往自己脖子处抹了一下。

    弗里德意会到，连忙摇头说道，ldquo;不不。杀了他没什么用。权力会被继承，反而会打草惊蛇。rdquo;

    ldquo;那要怎么办？rdquo;

    ldquo;我有一个想法，不过需要征求同伴同意。rdquo;

    ldquo;啊？rdquo;

    hellip;hellip;

    厄瓦是一个商业城市。可它在斯特利尔的地位并不高。这点，从厄瓦的领主伊涅兹middot;哈斯只是子爵爵位便可以看出。

    大贵族们太清楚金钱的重要性，同样的，他们也清楚金钱与权势之间转换的困难程度。所以从根源上，就将厄瓦的潜力卡死。

    厄瓦的重工业被全部转移至瓦尔西里名下，让商会联盟自由流通的只有咖啡这类无伤大雅的商品。

    所以，在平民眼中胡作非为的领主也不过是驱使大贵族运转的一小块齿轮而已。

    他们一边承受来自大贵族的重压，一边又将气撒在平民身上。

    因此，当城内突然出现了疑似大贵族现身的传言，领主本人是绝对坐不住的。

    他们首先看到了一辆纯手工制作的马车。马车全部由实木制作，其上还有刻意保留下的枝叶，两侧都刻有狮头的纹章。鲜花点缀在车后的栏杆上，发出阵阵芳香。车顶挂有一个摇铃，每摇晃一次，就有一片玫瑰花瓣落下。

    车上有一位妙龄少女，她淡蓝的发丝有如受赐月光的湖水。精致而清纯的脸，正是被捧在手心精心养育的证据。

    在马车的右前方，一位金光闪闪的骑士牵着马绳。看那标准的骑士步与挺直的背脊，谁也不怀疑他的正规出身。

    一开始，伊涅兹还只是半信半疑，可看到自称大贵族的少女与骑士之后，心里的天平逐渐往信任那一边倾斜。

    即使作为贵族出巡的阵势小了些，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贵族们又突然兴起的什么潮流，又或者陛下为了战争而推行的节省指令。

    马车止住，骑士伸出手帮助少女下车的情景更是标准的贵族做派。

    ldquo;贵安。rdquo;

    ldquo;贵安。rdquo;

    ldquo;我是西里斯。萨绮middot;西里斯。因为跟家人起了一点争执，便想着躲到远一点的地方散散心。rdquo;萨绮微笑着眨眨眼。ldquo;没想到出了一点意外。rdquo;

    她偏头，示意骑士帮她解释。骑士意会地拿出自己的骑士勋章，ldquo;罗伯特，目前隶属于西里斯家麾下。rdquo;

    其实哪怕罗伯特不出示勋章，伊涅兹也不会对他身份产生怀疑。骑士的气质真是一眼就能分辨真伪。

    ldquo;我们在附近的山林里遭受怪物袭击。希望在厄瓦能够借宿一段时间，等候西里斯家的救援。rdquo;

    听他的话，简直是完全没征求厄瓦领主的意见。不过，按伊涅兹对大贵族的了解，能收到一两句解释已经是这些贵人心情好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接待再说。如果事情被揭穿，冒用大贵族名讳的罪则都无需伊涅兹middot;哈斯处理。真正的西里斯家的惩罚绝对比一个子爵的报复要恐怖得多。而他最多就是多花了一点时间接待的风险，连养只狗的花费都比这多。

    ldquo;不胜光荣。rdquo;伊涅兹陪笑道。ldquo;我立刻派人联系西里斯家。rdquo;

    自称萨绮middot;西里斯的少女微微颔首，镇定自若。

    不像是假冒的。伊涅兹一边让过身体，一边想。

    不论是少女的言行举止，还是骑士的礼仪，都与伊涅兹接触过的贵族一模一样。如果是假冒贵族之名的平民，不可能做到了解贵族的社交习惯。光是那身精打细算的小家子气就能让人一眼认出。

    比如hellip;hellip;跟在马车之后的两位。

    ldquo;西里斯小姐。恕我冒昧，这两位是？rdquo;

    伊涅兹看向他已经贴上ldquo;平民rdquo;标签的两个男人。瞧瞧，那躲闪的视线、弯曲的脊梁、不知如何安放的双手，正是平民才有的特性。

    ldquo;他们是在意外时拯救我的恩人，不可懈怠。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