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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太后要他的命，哪怕他再恨，也做不到真正伤害太后。
试问，如果被母亲伤害的人是自己，她会反击吗？会弑母吗？
她没有参与过萧玄?的童年，或许，太后也有温柔的一面，也曾给过萧玄?想要的温暖和关心……
她心疼萧玄?，恨太后入骨，但真的决定动手的那一刻，她却下不去手。
姨母的死是他心底永远跨不过的坎，萧玄?已经够苦了，她不愿萧玄?再经历一次。
“怎么忽然问我这个？”萧玄?没有回答，而是细致观察着贺栀宁的神色变化，试图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的心思。
贺栀宁牵着他的手往前走，“我就是随口一问。”
萧玄?盯着她，没出声。
贺栀宁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无论阿宁做什么，我都支持。”萧玄?拉住她，停下脚步，双手轻握住她的肩膀，深眸认真而虔诚。
她知道，他没有撒谎。
可贺栀宁依旧没有把握，在伤害太后之后，萧玄?会怎样。
或许，他不会怪她恨她，但……
想起昨晚萧玄?抱着她，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贺栀宁索性不再去纠结报复太后的事。
太后年事已高，活不了多少年。
而她和萧玄?，还有漫长的下半生。
贺栀宁释然一笑，朝他伸出双手，“走吧，咱们回家。”
“好。”萧玄?的心情随她变化，见她展颜，笑着将她抱上了轿辇。
轿辇还未启动，忽然飘过来一道细软的女声：“皇叔。”
贺栀宁回头望去，就见一身蓝底白花裙的君倾城带着两个丫鬟款款走来。
与之前见过的君倾城不同，她变了很多，鹅蛋脸瘦成了瓜子脸，五官依旧精致，皮肤却黄了不少，眼里也没了从前的灵动。
萧玄?没有理她，上了轿辇，“出宫。”
轿辇渐行渐远。
在轿辇起的那一刻，君倾城已经停了下来，她一瞬不瞬望着消失在永寿门的轿辇，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攥紧，尖锐的指甲扎进掌心都不自知。
因为贺栀宁，她和父亲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因为贺栀宁，?哥哥如今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因为贺栀宁，太后被禁足，她连见一面都很困难……
贺栀宁，全都拜贺栀宁所赐……
“为什么不去死！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君倾城失控地喊出了声。
小荷连忙拉住君倾城：“郡主。”
－
接下来的几日，袁星瑶都会被良妃召进宫。
这日，贺栀宁瞧着天气不错，跟萧玄?提议道：“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一趟承恩寺吧？”
“去那里作甚？”萧玄?并不感兴趣，低头瞄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贺栀宁摸着肚子，“孩子快出生了，我想给他们求两道平安符。”
怕萧玄?不答应，揪着他的衣袖开始撒娇，“夫君，你就陪我去嘛~”
“……去。”萧玄?最受不了就是这个，马上败下阵来。
贺栀宁笑弯了眉眼，眸子亮晶晶的，“夫君真好。”
“坏姑娘。”萧玄?低笑出声。
贺栀宁笑得更欢。
承恩寺不算太远，但贺栀宁大着肚子，马车行驶速度很慢，足足花了一倍时间。
寺前，有九十九级台阶。
不算多，可于贺栀宁来说，能要去她半条命。
下车后，萧玄?弯腰欲抱她，被她阻止：“我自己走上去。”
以前，她不信神佛，而今，她只觉得，心诚则灵。
“你身子吃不消，让为夫抱你上去。”萧玄?坚持。
贺栀宁眼神坚定地告诉他：“既是来为孩子求平安符，咱们必须虔诚一点。”
萧玄?劝她，“上了山，平安符由为夫来求，为夫一人虔诚足矣。”
“不嘛~”贺栀宁小嘴一撇。
萧玄?，“……”
谁能告诉他，如何抵抗住媳妇儿撒娇？
最终，某王爷拗不过媳妇儿。
贺栀宁爬到一半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腰像是快断了一样。
“阿宁，我抱……”
“我还能坚持。”贺栀宁打断他，继续借着他的力，往上登了一级。
皇天不负有心人，贺栀宁成功登顶，只不过，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衣裙湿透，发髻也略显凌乱。
入了寺庙，萧玄?带她去厢房，沐了浴，更了衣，吃了斋饭。
吃过午膳，贺栀宁带着萧玄?去了承恩殿。
殿前，与慧恩大师迎面相遇。
贺栀宁冲慧恩大师挤眉弄眼，希望他可以把萧玄?支开。
慧恩大师的目光先从萧玄?脸上扫过，才落到贺栀宁脸上，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心思，拨动手里的佛珠，道：“阿弥陀佛，施主来求平安符？”
贺栀宁点头。
“施主请随贫僧来。”慧恩大师侧身，往内殿看了眼。
贺栀宁继续冲慧恩大师使眼色。
慧恩大师面无表情，贺栀宁只好往里走。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慧恩大师的声音：“这位施主留步。”
“我陪我娘子进去。”萧玄?拧了拧眉。
慧恩大师：“施主身上杀戮之气太重，对夫人求平安符会有影响，还请施主在外等候。阿弥陀佛。”
“故弄玄虚！”萧玄?脸色明显不悦。
贺栀宁折返，扯了扯萧玄?的衣袖，“夫君，大师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你别生气。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说完推了推他。
萧玄?不肯走，冷眼刮着慧恩大师。
“夫君~”
萧玄?终于出去了。
贺栀宁跟着慧恩大师进了内殿，按流程为孩子求了两道平安符，拿到平安符后，她问：“大师，信女有一事，想请大师指点迷津。”
“施主，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终有云开雾散之日。”慧恩大师说了句‘阿弥陀佛’。
贺栀宁捏紧了手里的平安符，“大师的意思是，我夫君的劫难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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