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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少东家,额们总算逃过一劫,你奏别担心哩。不过你可真是太神了!到底是用的啥办法躲过大火的嘛?难道你会闭气遁水的功夫?”钱袋儿脸上的担忧也终于被一如既往的傻笑所取代,兴奋地拉着颜欢问道。
“我是躲在水里没错,但靠的并不是什么功夫。”颜欢有气无力地抽出了几根别在后腰的芦苇杆。只见那几根芦苇杆的一端虽然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另一端却是完好如初。
“爷明白了。芦苇杆像吸管一样是中空的。你小子将它们在水中完全打湿之后,一头含在自己的口中,另一头只在水面上方伸出一小部分。即便大火覆盖了整个潭面,但水里可供燃烧的东西着实有限,就算有高温空气和浓烟,也会向高处走,水面附近的空气还是可以呼吸的。欢子,你这招真是绝了!”老吴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
可谁料颜欢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问道:“吴哥,你们没有看见这附近还有其他什么人么?”
“从昨晚你掉下去开始,这里就一直是一片火海,不可能有其他人的。你小子就别开玩笑了。”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你们昨晚究竟有没有见到除我以外的什么人从水潭里爬上来的?”
老吴见颜欢的表情狰狞,意识到问题似乎很严重,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欢子,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我在水里已经快要被呛得背过气时,却感觉到有一个人将这几枝芦苇塞进了我的嘴巴里。这山上除了我们五个之外,还有别人!”
“你小子一定是在水下待得太久,出现幻觉了吧。如果有人救了你之后没有同你一样躲在水潭里而是直接离开了,这漫山遍野的大火,他不是自寻死路吗?而除了水潭之外,附近只有爷和小丫头藏身的那个出水的岩缝里是安全的。要是有人躲到那里去的话,爷肯定能够发现得了。”
老吴不可思议地看着颜欢道:“况且话说回来,拿芦苇杆当呼吸器的这种土方法,要是没有在野外常年生存所积累下来的经验,是绝对想不到的。这方法必然是颜叔什么时候教给你的,是你自己不记得罢了”
“吴哥你也觉得这是老头子会用的方法?”
“爷这只是个假设而已,你小子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在那人救我时,我从他的脖子上拽下了这个。”颜欢话说了一半,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黄澄澄的金属小环。那东西虽然沾了些许焦黑的烂泥,但却依稀能辨认出是一条海豚的形状,明晃晃地反射着浓烟中并不强烈的阳光竟然是一枚金戒指!
“妈蛋!这不是”老吴登时惊得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没错,是老头子挂在脖子上的,我母亲的戒指。这枚戒指造型极为考究,是当年老头子特意定制的,我绝不会认错。吴哥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这人戴着老头子的戒指,又懂得只有老头子才可能知道的求生技能,莫非昨晚救我的就是老头子他本人?!”
颜欢说着,当场便将双手拢在嘴边,冲着周围一片焦黑的山头上放声大喊起来:“老头子,老头子你在哪儿?为什么要躲着我?!”
“欢子你先冷静一下!如果颜叔他昨晚可以出现在水潭里救你,那他为什么不肯出来跟你相认,他怎么又会凭空消失了呢?”老吴使劲按住了已经有些癫狂的颜欢,也提高了嗓门问道。
“这……或许……或许真如吴哥你所说,发生了时空错乱呢?”
“咦?你小子怎么开始抢起爷的台词来了?你不是一直都跟爷说,这种超自然现象都是伪科学吗?”
颜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实早在从打拉日回程的路上,他便已经开始说服自己接受了老吴这一看似不着边际,却能够最为恰当地解释至今为止所发生一切怪事的论点。而在入川后的这段时间内,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响起父亲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被人类所认知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敢于探索,勇于接受不可能,才是解读整个世界的最好方法。”
每每听到这个声音,颜欢都会觉得犹如醍醐灌顶。就仿佛是命运正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诫自己,不要再继续固执下去了。
经过了一段长久的沉默,他才终于抬起头看着老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吴哥,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意识到,许多问题并不是我想回避,就能够回避得了的。而我要做的,其实仅仅是说服自己便已经足够了。在我们几个人中,我颜欢才是最固执的那一个。但是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无谓地固执下去了。”
“颜哥,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张若楠不知道颜欢的这番话其实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的,怯生生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颜欢这才强迫着自己收敛起了起伏的情绪,扭头看了看张若楠抱在怀中的王熊猫:经过一夜折腾,孩子的身体情况更加恶化了。意识虽然还算清醒,但体温却比昨晚还要高,不能再耽误了。
“就算老头子还活着,也肯定不大可能会继续逗留在这片山头上了。我们眼下的首要任务是得先走出这片林子,救小家伙要紧。”
他抓住了眼下最为警急的问题,四下张望着想要寻找一些地表的特征确定继续前进的方向。然而浓烟蔽日,附近的林子也都被烧成了一片焦黑,根本无从辨认方位。”
老吴立在他身后想了想,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对了,欢子的那部诺基亚呢?”
“哎呀对啊!咱们还有手机呢!这里地势比较高,让我试试看”颜欢也反应了过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天助我也!这手机还真是三防的,泡了这么久还没坏!”
更加让他高兴的是,手机上十分难得地显示出了一格信号。颜欢当机立断,飞快地拨通了119消防电话进行求救,随后兴奋地叫出了声:“通了!这次是真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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