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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开吧。但是即便要死,我都必须死个清楚。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我知道,你的那些坚强都是伪装出来的,你需要帮助!”没想到的是,颜胥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冲着面前的古雨高声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喂,喂,就算老头子你真的一见钟情要告白,这时机也挑的太不合适了吧?”颜欢心中暗暗叫苦。一时间场面僵持了下来,他立在二人身旁根本插不上话,却又因为担心古雨真的会开枪伤害颜胥而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等他转过头侧目瞧向这个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姑娘时,却看到她那张俊俏的脸庞上突然滚落了两滴眼泪。
“自从我懂事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毫无保留地同我说过这样暖心的话了,一次也没有,包括我的亲生父亲和兄长!”古雨抹了抹眼睛,但却越哭越伤心:“我每天面对的都是无休无止的责难、绝望、自私和谎言,我已经,我已经快要被这样的生活逼疯了!”
“快别哭了。你要是喜欢听,那我就多说几次给你听啊。”
“你闭嘴!不许再说了!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古雨突然朝着天空放了一枪。
颜胥却并没有被吓住,而是又向前走了两步,竟主动将脑门朝依然冒着青烟的枪口上靠了过去:“我也并没有任何奢望。我能感觉得到,古雨姑娘你的心地其实很善良,但是从你的眼神里我能够看出,你背负了许多本不应该背负的责任和压力。你现在需要的,是找个人宣泄和倾诉,而我很愿意充当那个和你一起分担的人。”
古雨被颜胥这一不要命的举动吓得一连向后退开了好几步,举枪的手也抖得更加厉害了。但她明显被对方说动了,支支吾吾地道:“你手里拿着的,其实是一本字典。它是我在调查过程中不断搜集和整理出来的。”
“调查?你是说这上面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奇怪文字,全都是你写的?你不是中国人?”
“是,也不是……不,不行,我不能再多说了,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对不起,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我自己,更关系到整个世界。请你立刻把笔记还给我,让我离开。”
“你要去哪,我都跟你一起去。我向你保证,我会对所有的一切都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带来任何麻烦的。”
“你现在就是在给我带来麻烦。我之前跟其队员约定,取回指示器之后去城外同他们会合的。再继续耽误的话,他们会找来的,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了。算了,笔记我不要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古雨气得直跺脚,说着竟放下了手中的枪,转身朝着王宫另一侧的山顶上爬去。颜胥楞了一下,也拔腿跟了上去。直到此时,一旁的颜欢才回过了神来:
刚才青年颜胥提到了小册子里尽是一些自己看不懂的奇怪文字,他立刻便联想到了那种只有自己认得出的古怪天书。据此他已经能够确定,老头子年轻时是并不认识这些文字的,而这个名叫古雨的姑娘显然已经成为了和这些古怪文字切实相关的第一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来之不易的线索的。
想到此处,颜欢立即也跟着二人朝山顶爬去。可是前面二人攀援的速度相当之快,只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嶙峋的山石间。
“妹的,当年要是跟老头子多学学徒手攀岩的技巧,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吃力了。”颜欢心中有些后悔起来。他的体力本就不足,之前同干尸和虫群的搏斗又几乎消耗殆尽,此时只能眼瞧着自己被颜胥和古雨越拉越远。
他不断加快着手脚上的动作,奋力追赶起来。可情急之下他手脚的节奏彻底被打乱了,突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从岩壁上摔落了下去。
颜欢只觉得脑袋磕在坚硬的地面上,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发间流了出来。他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眼前的一切都如翻江搅海一般旋转了起来,变得愈来愈模糊,意识也逐渐消散了开去。
眩晕中,颜欢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段似乎已经忘却很久的记忆:
“能不能不要走?孩子才刚刚出生没多久。”颜欢听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房间里争执着。他躺在男人的臂弯里,闻到对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不走不行了。我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已经太久没有和那边联系了,再不回去,一定会有人疑心的!”女人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满是诀别之情。
“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呗,你跟我一起走吧,找个僻静无人的乡下地方成家过日子,这样不行吗?”男人伸出了一只手,使劲拉住女人劝道。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是谁?如果我就这样走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最终都还是会被找到的。”女人却使劲挣脱了男人的手:“如果我就这样走了,那或许和平之路就彻底断了。”
“难道他们还真的会实施那样惨无人道的计划?”
“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人毕竟也是动物,被逼到死路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道德和良知可言。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的。现在只有我,只有让我回去想想其他办法,才有可能避免这一切。”
“可是如果孩子问起你的事情来,我该怎么告诉他?”
“就说我死了吧。或许,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再相见了。”女人说着说着,突然变得哽咽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好好照顾他”
“别走,我不许你就这样走了!”男人和女人拉扯了起来,期间一枚金属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摔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可男人还是没有能够挽留住女人,颜欢听见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女人跑得远了,只留下了抱着颜欢的男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这是我幼年时期的记忆!说话的人是老头子和和妈妈!颜欢心中一惊,努力回忆着刚才自己依稀看见的女人朦胧的模样,然而眼前渐渐浮现起的,竟是那个叫做古雨的女孩子娇美的面容。
“她是我妈妈?那个带队的女人,那个要枪杀我的女人,竟然是我的妈妈?!”
颜欢突然觉得从自己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滚热的泪滴。二十多年来,除了夹在指南针里的那封信上娟秀的字迹之外,他对自己母亲根本没有任何具体的印象。颜欢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阴错阳差地同三十多年前,正值桃李年华的母亲,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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