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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中央，狂热的为这位年轻人喝彩的行人，以及那在路中央陶醉的年轻人，不由得让这位由女皇指派的代理人感到了不适。
并不是因为场面没有倒向他的缘故，也并非是因为墙倒众人推的感觉，而是那个视线轻蔑，仿佛像是在嘲笑他一样在人群的簇拥之中俯瞰他的年轻人。
“你是
“你尊敬的乌提卡伯爵，蠢材。”
嘈杂的喝彩之后，他的意识逐渐远去，原本只是为了履行职责，来到维谢海姆带走本该由自己管束的乌提卡伯爵的代理人陷入了黑暗之中，再次醒来的时候，他面对的则是面无表情看着他的黑袍人。
说实话，别格勒从维谢海姆的警局之中把这位代理人捞出来的时候，那些巡警看他的目光都是满脸不屑，至于了解了整个事件过程的别格勒也是想为那位乌提卡伯爵喝彩，这位女皇的代理人只能说是一个蠢材都不为过，原本乌提卡伯爵被斯特罗洛伯爵骗到维谢海姆这件事情他就会遭到追责，如今在事件落幕之时他姗姗来迟，还因为扰乱公共秩序被乌提卡伯爵当面打倒，甚至于民意和巡警的风口都是倒向那位年轻的伯爵，别格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毕竟这位代理人，一位乡绅，居然在维谢海姆的音乐节当街攻击了一位优秀的音乐家，哪怕在他看来，那位伯爵的音乐才能不过是来自于他承受的那份可憎的诅咒，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那样大摇大摆的当街嘲弄一位伯爵，尤其是他只是个代理人。
别格勒只能说，权力的确会腐蚀人心，哪怕同样身为女皇的仆从，眼前这个代理人显然和他一样，没有最开始那般纯粹了。
“你等着被从乌提卡领的位置上调走吧。”
别格勒也懒得和他说太多，不过还未等别格勒离开，这位代理人却惊恐的抓住了他风衣的一角。
“等等！等等！这位同胞！我有事情想要通报！”
“垂死挣扎并不会让你显得体面，代理人先生。”
别格勒多少有些失去耐心了，说实话，这两台呢发生的事情接连不断，已经让他感到十分疲惫，现在的别格勒无比想念自己的小店，还有平时会光顾的那些客人，熟悉的面孔，他只想等音乐节结束之后恢复自己的生活。
“不是！我明白我的失职！和我有失体面的举动！可...可那不是乌提卡伯爵！”
“不是？”
事实上这段时间别格勒也见证了乌提卡伯爵在车尔尼手下的成长，以前他若只是一个有些急躁和短视的年轻人的话，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和总管对于他的评价也足以担得上他如今的身份，不再是一个悲哀的实验体。
“对！他以前不是那样的！或者说，在来到维谢海姆之后，他的变化有些太快了，现在的他....他不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回忆起那像是从高处俯瞰一样的神色，这位代理人有些不寒而栗，作为乌提卡领的代管人，他对察言观色很有心得，他明白，那绝对不是一个心智不全，而有些急躁，反抗心理强烈的小子会露出的表情，那是属于上位者的目光！
“.............”
别格勒看着有些惶恐的代理人，扯开了他的手，但是他没有选择离开。
“你想说什么。”
毕竟是这样的时期，什么样的事情都要记下来，然后送去总管那里过目，做这一行的他很明白，一些细节会决定成败。
“他...他不是乌提卡伯爵，他像是身体里，住着的另一个你，是那个人！”
因为过于恐惧，让这个代理人不敢说出那个名字，他被那人的法术击倒，他甚至有种已经在对方的法术笼罩之下，随时都可能毙命的错觉。
“..................”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格勒点了点头。
“我会通告总管，但是你的罪责是逃不掉的。”
虽然别格勒觉得他的话语有些荒诞，不过却还是打算马上去总管那里一趟，虽然只是细微的可能性，但是作为女皇之声，作为见证过那恐怖统治的人，他无法忽视这样的可能性，哪怕仅仅只是存在，都让人无法忽视！
不过就在他离开了房间之后，却迎面撞上了拿着那支廉价木笛，一袭黑衣的乌提卡伯爵。
“早上好，别格勒先生。”
“早上好，伯爵阁下。”
“您看上去有些紧张？”
您？
别格勒同样作为长期活动在维谢海姆的女皇之声，也是接触过很多人，对于这位乌提卡伯爵，他印象虽然不够深刻，可自己的地位和职责和对方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可以打招呼的地步？
“我还有公务，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哦。”
年轻的乌提卡伯爵没有想太多，就让他离开了，不过他依旧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这个乌提卡伯爵的确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或者说，太过从容不迫了，一点都没有面对他这样女皇之声时有些紧绷的感觉。
也许是这次的事件让他得到了成长？
别格勒可不会用这样乐观的说法去糊弄自己。
而看着黑衣的女皇之声离开之后，乌提卡眯起眼睛，他觉得自己之前表现的态度也许让那个不起眼的代理人感到了不对劲，而别格勒估计会将这件事情通报出去。
比较干脆的做法是让这位别格勒先生就此消失，和房间里面那个呼吸粗重的代理人一起。
【你不能这么做，别格勒先生是个好人。】
“是么，你的爷爷，你身边的人，哪怕都是女皇之声，也都这么觉得吗？”
如幻影一样的白发少年挡在了他的身前，可乌提卡明白，他只是个幻影。
通过尘世之音的共振，渗透到了这具身体内部，这几天他往白垩的身边跑也是为了修复他体内破碎的尘世之音，这也是那诶陛下给予他的一份工作，虽然他不觉得失败作有什么好投入心力，但是他也不介意完成举手之劳，反正那个臭小子和他是半斤八两，可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居然顺着共振潜入了这具身体内部。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才能比起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子更加惊人。
他突然有些理解那位陛下为何要让自己帮助这个失败作了。
不得不说，就潜力而言，也不愧是自己的血脉。
【他们也没有伤害我，而且对我很好。】
“哼，我没有掉价到要对那样的小人物出手，虽然陛下允许我复仇，可计较这些事情也不符合我的兴趣，倒是你，潜入这具身体，是为了那个小子吗？”
【毕竟我们是朋友。】
“朋友
乌提卡兰德评价两个臭小子的友谊，他只是关心接下来该怎么做，这几天他尝试叫醒那个小子，可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他能够感受到他的意识尚在沉睡，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变成了身体的主人，至于想要去向那位陛下咨询，可皇女给出的答案总是。
“那位只在想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
没有什么比一个实力强大，还随心所欲的人更让人烦恼了。
也因此，最近他觉得自己很闲，但是又不可能离开维谢海姆，说实话他已经对莱塔尼亚没有什么太多兴趣了，从特蕾西娅口中得到的一些情报，让他早就已经对这陈腐的国度失去了兴趣，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所谓的异界和新大陆的文化。
作为术士的心也因此在躁动。
只不过可惜的是，飞艇需要明天才回入境，他需要明天才能去卡兹戴尔，而那个别格勒今天就会去统治那两个小丫头的跟班。
乌提卡摇了摇头，看着有些好奇的跟在自己身后的白垩，也是继续捧起长笛开始吹奏。
【您真厉害。】
“唉......”
他突然有点理解当初那个小子的心情了。
——与此同时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别格勒回过头去，就看到了一遍吹奏木笛一边离开的乌提卡，突然又对那个代理人的话有了一些怀疑，毕竟若真的是那个人，他应该没办法这么轻松的离开才对。
不过判断还是要交给自己的长官来下的。
而多洛尔在听到来自部下的判断时，也是有些面无表情的看着别格勒。
“把那个代理人遣送离开维谢海姆把。”
“那么乌提卡伯爵........”
“我自有判断。”
作为曾经在巫王宫廷里进修过的人，多洛尔自诩在对巫王的了解上应该不会弱于如今服务于女皇的任何人。
也因此，他打算亲自判断一下，那个已经失势的代理人所言究竟是否属实。
回忆起记忆里那黑袍的高瘦身影，多洛尔难免感到了心头的一阵阴霾，不过一旦回忆起那位盲眼公主的音容笑貌，他也是恢复了自己应有的勇气。
只是在步入庭院，听到了悠扬的小调时，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曾经墨尔顿的状元。
不过还未等他出声确认，坐在那的乌提卡伯爵就有些意外的打量着多洛尔。
“你是，加涅罗尔的小跟班。”
就这样一句话，让眼前银目的年轻人，开始与曾经那高塔上的瘦长之影开始相互重合。
不过他没有胆怯，只是坐在了他对面的长椅上，静静聆听者巫王并不会演奏的悠扬小调，以及粗制滥造的乐器。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以叫我乌提卡，或者说，一段旋律的残照。”
当然，这种说法是用来骗人的，不过乌提卡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什么影响却是真的，在他看来那大多数是来自于自己子嗣血脉的逆向影响，白垩和黑键都算不上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黑键虽然人暴躁了一点，可心还是挺善的。
常说人的精神年龄会根据肉体是否成熟产生趋向变化，这理论现在在乌提卡看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了。
毕竟他虽然是个天生的天才，可并不是天生的疯子。
毕竟没人会向疯子投资，一个最开始就是疯子的王，和一个最开始就拥有力量的王是截然不同的，就算莱塔尼亚的选帝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至于选一个纯正的疯子来当王。
“原来如此。”
自然，多洛尔可不会轻易相信眼前之人的话语，不过那个代理人的话的确被证实了，因为只有那个人会这么称呼他，他相信那个年轻的乌提卡伯爵不可能拥有这样老成的气质。
“你想要归来？”
“不，我没兴趣归来，或者说我更想离开莱塔尼亚，当然，我不是害怕那两个小丫头，而是知道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那位特蕾西娅殿下告诉了我不少事情，加涅罗尔的小跟班，你不用那么警惕，实际上在我的陨落之后，我们之间也不再有冲突，瞧瞧你们选的代理人吧，飞扬跋扈，仗势欺人，虽说这小子是我的血裔，也要肩负他应当的罪责，可那个不入流的东西也很让我怀疑如今的莱塔尼亚是否有我当初的水平，选帝侯的支持，或者说各地领主的人心涣散，一样忠诚的系谱，不一样的只是，他们懂得了为人欢呼，懂得了欢笑，而不是匍匐地面，仰望高塔之眼瑟瑟发抖。”
“..................”
此刻乌提卡的语气和腔调，都让多洛尔忍不住回忆那黑暗的宫廷生活。
但是不知为何，也许是刚刚的乐曲所致，他脑海里没有一丝想要攻击对方的想法，很快，他就有些恼怒了起来。
因为他忽视了这位曾经的恐怖之王的高超法术技艺，他该做好准备的！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太机敏，不过不用担心太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对莱塔尼亚的格局失望了，小子，继续在这里纠缠，与我而言毫无意义可言。”
“您觉得我会轻易相信么？”
“你觉得我有必要欺骗你这样的小家伙吗？”
乌提卡捧着廉价的木笛，走到了多洛尔的身边。
“多疑可以，不信任我这个曾经的统治者也罢，可你应该知道我的信誉，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木笛在多洛尔的身上轻轻一点，随后他便感到如蒙大赦，身体的行动会开始恢复了过来。
“把我的事情告诉那两个小姑娘也好，随你便，不过你无法阻止我离开这个国家，多喝那些TPC的人走的近一些吧，小子，你现在的眼界太狭隘了。”
“等等！”
“我虽然比以前有耐心很多，可我也不会再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我只想知道，乌提卡伯爵怎么样了？”
“那个小子，他在睡觉，也因此我才能在表侧行动，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没什么心思和一个臭小子争夺身体。”
干脆的离去之后，被留下来的多洛尔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上报此事。
不过总归还是需要女皇裁断，不过他总觉得在这位的事情上，萨卡兹人应该扮演了很奇妙的角色。
毕竟那位死而复生的名将西里尔·临光让他印象深刻。
虽然最初以为是一种炒作和掩人耳目的隐藏，可现如今看来这片大地的许多事情似乎都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很快，多洛尔将巫王复活一事告知了女皇陛下，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女皇本人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看来他的确没那么容易死去，不过多洛尔，重点并非是他个人，实际上选帝侯能将他拉下马的很大愿意是因为，他是单枪匹马，而只要在莱塔尼亚，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人会在公开的局面支持他的存在，而且多亏了特蕾西娅殿下的帮助，我们也得知了巫王残党的具体构成，这也是一大进步，更何况那些所谓的巫王残党，出去洛林这样的狂热骨干，其实很多并不希望巫王归来，他们想要的是拥有巫王的力量，任由他们操弄的傀儡。】
女皇的话让多洛尔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他因为对于巫王的熟悉和恐惧，居然失去了正常的判断。
【当然，你的通报也的确是有必要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亲自和哪一位攀谈一番，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把特蕾西娅，和那位奎恩先生也一起叫来。】
“我明白了，时间的安排上？”
【你去和那几位商量就可以了，最近为了这次音乐会，我空出来了充足的事件，把工作推给了我的好姐妹。】
“..................”
多洛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毕竟他总觉得多说什么都有些冒犯。
“我明白了，陛下，那么请您静候。”
语毕之后，多洛尔也是放下心来，不过一想到又要和那位熟悉的人打招呼，他就觉得头疼。
宫廷出身的他知道那位究竟是多么强大的人，可现如今对方的态度又让他颇为苦恼，毕竟作为加涅罗尔的徒弟，他在宫廷之中也算备受信赖，虽然冬灵血裔是被强迫性质的并入了巫王麾下，可也因为能力出众，那些冬灵血裔很大程度上是被委以重任。
只不过伴随巫王的统治破灭，冬灵血裔四散，他和加涅罗尔老师是转投了女皇麾下，也得以保存了如今的枝叶。
可也因为曾经是巫王爪牙的缘故，到如今这样被委以重任，多洛尔也经历了许多，只可惜，他更想回到曾经墨尔顿的生活，继续当他的公主骑士。
“我的真实身份被看破了。”
乌提卡一脸轻松的回到了会客室，这个时候车尔尼正在教授特蕾西娅一些乐曲的演奏方法，所以他看到黑键进来，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话，他很懵。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我也觉得瞒不了多久。”
“你不是黑键？”
很显然懒得装的乌提卡，车尔尼也很快看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色有些难看。
“您是.....”
“不必讲出那个名字，你知道就好，乐师，也不用担心你中意的那小子有什么问题，之前和雨果·洛林交战期间，他因为白垩的事情气血上涌，过度行使了法术，所以我才上浮。”
这方面的口径乌提卡还是愿意掩盖一下的，毕竟算是最后一块遮羞布。
而车尔尼听着对方干脆的解释，总觉得对方和自己印象当中的那位有些不太一样。
“好了，别一副和期待不一样的态度，乐师，之后加涅罗尔的跟班大概就要过来找我们过去谈谈了，我想拿两个小丫头也不是蠢蛋，多少会利用一下我的身份，来帮她们处理国内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乌提卡无意复仇，可如果有送上门的好处来帮自己提高一下身价的话，他也是不介意的。
毕竟越是了解，他就越发现那位不着调的陛下究竟是多么强大的一个人。
生块叉烧都好过生这样没什么蛋用的血裔。
倒是白垩的天赋让他有些眼前一亮，虽说是失败作，可他也想了一下，那是那些巫王残党的水平不行，让他自己来指导的话那可比什么黑键有才多了。
“车尔尼先生，麻烦您继续。”
“好吧....”
其实车尔尼想问问这位有关那些旧乐谱和作曲方面的问题，毕竟他算是一位不能表达的巫王粉丝，仅限于音乐人的身份，他非常认可巫王的实力。
只可惜要这样公开的谈论这些会显得有些叛逆，毕竟国内，这位还是个禁忌，哪怕现在本人就在眼前。
【真好啊，我也想参加学习。】
“................”
乌提卡现在就想把这个白毛小子从自己身体里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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