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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不错，换另一只爪子。”
“人类，你不要得寸进尺……别摸我头！”
“……”
看着雨宫夏树一本正经地在那里训犬，沙优表情茫然，粉唇微张，目瞪口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刚刚还说要各奔东西，看谁跑得快，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摸起了人面犬的脑袋？
美少女犬嘴上不要，身体倒是相当老实。
在雨宫夏树的专业摸头下，尾巴摇得飞快，甚至伸出舌头，准备去舔雨宫夏树的手指。
美少女犬终于忍无可忍，大声求救：“沙优，快点帮我！”
沙优：“……”
雨宫夏树很无语：“你一个怪谈，居然向人类求救，还要不要面子了？”
马上就要吐出舌头，对你舔来舔去了，那样子更丢人吧！
人面犬继续求救：“沙优，我是结子，快点救我！”
“结子……”沙优回过神来，握住粉拳，深吸口气，“那个，夏树君，请不要伤害结子。”
“你不要乱说。”雨宫夏树一脸正经道，“我可是爱犬人士，怎么可能会伤害狗狗。”
“你喊她结子是吧？”雨宫夏树继续道，“在我看来，结子只是误入歧途的流浪犬，内心其实很渴望关爱和温暖，所以我决定收养她。”
沙优：“……”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收养人面犬当宠物吧！
“我才不要。”人面犬赶忙喊道，“沙优，你还记得学校里面的事情吧？现在难道要再一次见死不救？”
沙优身体猛然一颤，本就苍白的俏脸，越发没有血色，深吸口气，鞠躬道：
“夏树君……请不要伤害结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啧~”
明明自己才是同一阵营的人类玩家，怎么就变成了邪恶反派？
雨宫夏树挑眉望过去：“任何事情都可以？”
沙优鞠躬道：“为了结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雨宫夏树神色平静，后退半步：“那暂时不收养她了。”
明知道眼前的人面犬不可能是现实中那个人，却依旧什么都愿意做……愧疚？赎罪？自暴自弃？
雨宫夏树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但毫无疑问。
眼前这名叫做沙优的少女，已经在随时都会坏掉的边缘了。
“结子，对不起……”
沙优轻声喊道。
“别喊我名字！”人面犬语气恶劣，“想要赎罪的话，就留下来永远陪我！”
好家伙，别人是空手套白狼，现在反过来了，一条狗套路起人类来了。
雨宫夏树冷眼旁观，再次吹了声口哨。
好感度加成下，人面犬再次飞快摇晃……起尾巴。
“人类，你别吹口哨了！”
人面犬声音羞恼。
自己好歹也是恐怖怪谈，现在居然被人当狗一样唤，这个仇必须要报！
雨宫夏树没搭理她，转头看向沙优，说道：
“走吧，该回巴士了。”
“不要回去！”人面犬顿时喊道，声音幽怨，“沙优，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一个人好孤独，你留下来陪我吧？”
沙优表情犹豫起来：“我……”
“沙优，留下来陪我。”人面犬舔了舔嘴唇，声音楚楚可怜，“只要你留下来陪我，我就原谅你，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怎么原谅？
一口一口把对方吃掉，然后永不分离的那种原谅么！
雨宫夏树看向沙优，平静道：“其实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沙优忍不住抬眸望来。
雨宫夏树道：
“比起给流浪狗一顿加餐，收养照顾才是最好的偿还方式……你完全可以收养结子。”
沙优咬住下嘴唇：“可是结子很讨厌我……”
雨宫夏树又拿出一颗饭团：“你以为结子为什么会喜欢我？”
“可恶的人类，果然是那颗饭团有问题！”
人面犬一边怒骂，尾巴却不由自主地飞快摇晃起来。
看着饭团，沙优目光迅速明亮起来，小心翼翼期待道：“我也可以？”
“没错。”雨宫夏树点头道，“你也可以。”
“……”
暂时搞定即将坏掉的少女，雨宫夏树拿出御守，和沙雕大小姐心灵通话。
“会长？”
“是你吧？”
“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大小姐焦急的心声一股脑儿响了起来。
“我没事……”
雨宫夏树报一声平安，简单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收起御守，和沙优一道返回。
至于桃太郎饭团，暂时并没有给沙优，他又不是慈善家，没那么大方。
反倒是人面犬，跟在雨宫夏树左右讨食，不停摇晃尾巴。
美少女脑袋虽然恼怒，却完全拒绝不了犬类本能。
只是走了没几步，雨宫夏树转头一看，沙优再次不见踪影。
雨宫夏树低头看向人面犬：“沙优人呢？”
人面犬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人类，你以为你是谁？跪下来求我还差不多。”
雨宫夏树叹口气，说道：
“你也不想怀孕吧？”
“什、什么？！”少女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提高音量，“你你你、你居然连狗都不放过？！”
“变态！色魔！下流！渣滓！”
雨宫夏树神色平静，强制冷静状态下，对人面犬的怒骂没有丝毫感觉，淡然道：
“大航海时代，几乎每艘军舰上，都会养几只羊，之前某国的民众，甚至连蜥蜴都不放过，不要高估人类的下限啊。”
人面犬：“……”
眼前这个人类玩家，居然比怪谈还要可怕。
不想当惹不起，人面犬不情不愿道：“她就在后面，往后走几步就能看见了。”
雨宫夏树转身往回走去，很快找到站在一棵大树下的沙优。
“对不起……”
看到雨宫夏树出现，沙优松了口气，赶忙低声道歉。
“抱歉，是我走太快了。”雨宫夏树已经想明白前因后果，雾气这么浓，眼前少女又没有喝女巫药剂，视线能见度非常低，一不小心就会走丢。
雨宫夏树伸出右手，说道：
“把手给我。”
“诶？”
沙优一怔，很快明白过来，迟疑着伸出手，小声道，“我自己可以走……”
知道你可以走，问题一不小心就走丢了，有回头找你的功夫，还不如直接牵回去。
雨宫夏树握住沙优的手，平静说道：
“手居然这么凉，我怀疑你的人类身份了。”
感受着眼前男生手心的热量，沙优抿起唇角，只感觉身体都温暖了起来，轻声道：“对不起……”
“道歉的时候要拿出诚意来。”
“那个……请不要当着结子的面……”
喂喂，只是让你拿出诚意来，和人面犬有什么关系？
你的诚意是什么啊！
一路无话。
没有出现其他意外，雨宫夏树带着走丢的沙优，成功回到巴士跟前。
“夏树同学回来了。”
心灵互通的状态下，都不需要对暗号，四宫辉夜守在门口，直接将车门打开。
雨宫夏树抬手道：“我回来了。”
沙优则是鞠躬道歉：“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沙优酱快点上车。”小鸟游六花好奇探出小脸，向外望去，“人面犬呢？”
“人类，你想见我么？”
人面犬结子悄无声息地从雾气中走了出来。
“啊……！”
六花吓得轻呼一声，捂着胸口慌张后退。
哪怕是冷静如辉夜和雪之下，骤然见到人面犬，同样是受到惊吓，下意识后退半步。
将人头和狗身结合在一起的怪物，完全是生理层面上的惊悚，比裂口女和贞子小姐可怕多了。
“呵呵呵……”
人面犬满意笑了起来。
看见没有，这才是正常人类见到自己的反应，可以清楚嗅到她们身上的恐惧味道。
所以说不正常的并非自己，而是那个男生！
雨宫夏树嚼着口香糖，低头望去，说道：
“结子，在车外面守着，没事别忘巴士跟前凑，容易吓着人。”
“可、可恶……”
犬类本能就是服从主人的命令，人面犬百般不情愿，身体还是老老实实退入雾气之中。
沙优收回目光，这才走上巴士。
“你们聊，我去后面一趟。”
雨宫夏树走到巴士的最后方，伸出手指，在腿部挂件上轻轻敲打三下。
腿部挂件的状态就如同天上卫星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其实很不舒服。
所以和千花约好，等确认环境安全后，就以敲打三下为暗号，让藤原千花脱离挂件状态。
直到现在，才终于有时间放出暗号。
下一秒。
雨宫夏树腿上的挂件微光一闪，藤原千花凭空出现。
变成挂件只作用于身体，衣服自然不会享受同等待遇，所以藤原千花现身以后，其实是真空状态。
雨宫夏树只感觉眼前一白，还没怎么看清楚，藤原千花身上便出现了一套粉色的护士制服，手中还多出了一根针筒。
正是上个副本中得到的皮肤卡。
这玩意儿可以达到瞬间换装的效果，还有一定的额外属性加成，和四宫辉夜常用的兔女郎皮肤卡属于同类道具。
可惜皮肤卡数量稀少，又都是好东西，很少有人拿出来交易。
“终于可以出来了！”
藤原千花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做起热身运动，“当挂件的时候，就好像挤在一个小盒子里面，既不能翻身，也不能说话，超级难受，如果不是还能看见和听见东西，人都要坏掉了……快走，我要去和辉夜酱说话。”
“等一下。”
雨宫夏树拉住千花，目光下移，落在千花书记的胸前。
“你在看什么？”
藤原千花疑惑低头，向胸口望去，“有东西么？”
“正是因为没东西，所以才在意。”雨宫夏树表情严肃，“你变身回来，里面没有穿内衣吧？”
“当然没有了。”藤原千花下意识道，“就连胖次都没有……咳咳。”
千花书记一只手掩住胸口，另一只手捂住裙子，脸颊鼓鼓望过来，“你问这些做什么？”
雨宫夏树理所当然道：“喜欢的女孩子走光，谁都接受不了吧？”
“皮肤卡的衣服明明脱都脱不下来……”
千花书记俏脸一红，侧过身体，小声嘀咕道，“你转过身去，我换衣服。”
“……”
重新换好衣服，藤原千花这才开开心心跑到车厢前面，一把抱住沙雕大小姐。
“辉夜酱，想你！”
“……别抱我。”
四宫辉夜绷紧俏脸，想要和千花拉开距离。
无用的脂肪赘物都已经压迫住手臂了，让人超不开心。
“六花酱！”
“雪乃酱！”
藤原千花一一打招呼。
腿部挂件这件事，六花和雪之下都知道，并不会惊讶。
只有沙优表情惊讶，想不清楚巴士上怎么会忽然出现一个大活人。
“沙优酱。”藤原千花双手掐腰，转头看向沙优，语气认真道，“虽然不清楚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弃自己。”
沙优眨了眨眼睛，终于小声开口说道：
“请问……你是谁？”
雨宫夏树介绍道：“是我的背后灵。”
“才不是背后灵，我也是玩家。”
“……”
简单解释一下千花的身份，众人各自坐下，开始讨论当前的情况。
“雾气不正常。”雪之下雪乃抿起粉唇，声音清冷，“那条人面犬应该是因为雾气才会出现。”
四宫辉夜双手抱在胸前，轻声道：“人面犬为什么会认识沙优？”
“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沙优是它的目标？”
“我不知道……”沙优摇头，犹豫一会儿，才低声道，“人面犬的人头，是我最好的朋友结子……结子自杀了，全都是我的错……”
藤原千花安慰道：
“这里是副本，那个人面犬肯定不是你的朋友，不要被她骗了。”
六花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那些去隧道的玩家，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砰！
沉闷的拍击声骤然响起。
雨宫夏树迅速望去，便看见巴士玻璃上出现了一个血色的手掌印。
六花吓了一跳，赶忙捂住嘴巴。
砰砰砰。
拍击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笔直向着车门的方向前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闯进巴士。
“外面有东西。”雪之下雪乃压低声音，警惕说道。
“快、快开门！”
焦急的喊声从门在响起。
四宫辉夜低声道：“好像是之前的那些玩家。”
雾气越发浓郁，辉夜和雪之下的视野中，只能看见车窗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
雨宫夏树眯起眼睛向外望去，药剂的效果还在，视线勉强可以穿透雾气，看见车外一共过来四名玩家。
“是玩家没错，不过还得确认一下身份。”雨宫夏树迈步走到门口，向外面喊道，“请听题，本届世界杯的冠军队是谁？”
沙优：“……”
刚刚就拿同样的问题问自己，太敷衍了喂！
“阿根廷。”
“获得的奖杯是什么？”
“大力神杯！”
“……”
身份验证通过，雨宫夏树这才将门打开。
几名路人玩家争先恐后跑了上来，一名满脸鲜血的女人惊恐喊道：
“快关门，雾气里面有怪物。”
不用她说，雨宫夏树已经将门关上。
“你这家伙，刚才为什么不早点开门？！”
一个男人表情凶恶，上前就要揪住雨宫夏树的领口。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几名刚上车的玩家齐齐看向雨宫夏树，然后目光下移，落在雨宫夏树脚边血迹斑斑的消防斧上。
雨宫夏树举起斧头，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平静道：
“还有问题么？”
中年男人眼角肌肉轻轻跳动，当场九十度鞠躬：“……万分抱歉！”
果然。
斧头才是讲道理的最好工具，用来砍树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倒是有几个问题。”雨宫夏树一只手握住斧头，询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回来？隧道里面有什么？”
在斧头的道理下，几名玩家相当老实配合。
“我们进入隧道了。”一名女生喘了口气，苦笑道，“隧道并没有塌方，但是里面出现了雾气，大家沿着隧道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从入口出来了。”
四宫辉夜双手抱在胸前，轻声道：“你们直接通关的猜测失败了。”
雪之下雪乃询问道：
“其他人呢？”
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隧道只有一条笔直的路，不会绕回来，显然是游戏阻止大家逃课通关……发现这点后，大家只能够一起下山。”
说到这里，女玩家脸上露出一抹惊恐表情：“然后我们就在雾气中遇到了怪物，大家各自逃跑，全都跑散了。”
雨宫夏树询问道：
“说说看你们遇到的怪物。”
几名玩家相当配合，老老实实说起遭遇，怪物种类很多，比如只有上半身，爬行能力却格外惊人的女人，体型巨大的蜈蚣，漂浮在天空中的人头气球等等。
“你们没有遇到人面犬么？”藤原千花好奇问道。
几名路人玩家纷纷摇头，表示没有遇到。
这时候，一名表情难看的玩家开口道：
“我大概知道雾气中的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了……之前在雾气中，我遇到了一辆火车，托马斯小火车，不过是阴间惊悚版。”
雪之下雪乃轻轻凝眉，道：“这种山路不应该有火车。”
“但我确实遇到了。”路上玩家苦笑道。
“没错。”
“我们也看见了，就是动漫中的那辆托马斯小火车。”
“地面上根本没有铁轨，天知道那辆小火车为什么能在森林中行驶。”
雨宫夏树看向苦笑的路人玩家，心念微动，道：
“托马斯小火车和你有关系？”
“应该有……”路人玩家吐了口气，道，“小时候父母工作很忙，我经常一个人被关在家中，小学的某年暑假，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播放的就是托马斯小火车，后来不小心睡着，梦到了托马斯小火车，不过梦中的火车相当渗人。”
藤原千花赞同道：
“托马斯小火车确实很容易吓到人呢。”
路人玩家深吸口气，继续道：
“这么多年过去，童年的噩梦依旧记得清清楚楚……那辆托马斯小火车，和我梦中的惊悚火车一模一样。”
“大家还记得石碑上面的那几条规则吧？”
“第二条是不要去想内心的恐惧之物……”
雪之下雪乃黛眉微动，说道：
“你的意思是，雾气中的那些怪物，其实是玩家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听起来很有可能呢。”小鸟游六花右手掐腰，“难怪人面犬会认识沙优酱，因为是沙优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如此一来，就能说得通了。”
“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么……”
雨宫夏树默默转过头，看向沙雕大小姐。
一向冷静自若的沙雕大小姐，这会儿贝齿紧紧咬住下嘴唇，脸都白了。
很显然，四宫辉夜已经在路人玩家的叙述下，想起了自己内心最恐惧的存在。
藤原千花眨了眨眼睛，小声道：
“辉夜酱最害怕的存在难道是……”
四宫辉夜咬住粉唇：“我才没有怕那个复制品！”
雨宫夏树和千花对视一眼，齐齐得出答案。
实锤了。
这只沙雕大小姐最害怕的存在，果然是那个在镜子空间中的病娇辉夜。
“辉夜酱，快点保持冷静。”藤原千花赶忙道，“不要去想她！”
四宫辉夜：“……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想停就停下来啊！”
思考是大脑的本能，念头一旦生出，就宛若心猿，越想忘记，越会清晰。
雨宫夏树摇头道：
“来不及了。”
假如雾气中的怪物是玩家内心恐惧的具现化，那么在沙雕大小姐想起那段经历的一瞬间，病娇辉夜应该就已经出现。
事实正是如此。
在森林的某一处，雾气忽然剧烈翻涌起来，紧接着黑丝包裹的玉足踏出雾气，一名穿着校服，眼神空洞晦暗，脸颊上还有点点血迹的大小姐凭空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我？”
空洞的呢喃声在雾气中悄然飘散，病娇辉夜握着匕首，悄然走进雾气当中。
“呵呵呵……碍事的家伙统统杀掉，这一次要把夏树同学永远留在身边……”
（ps：现在咳嗽发烧，浑身难受，估计是中招了，明天不知道啥情况，有可能要请几天假，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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