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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宫夏树和辉夜继续往后看，接触到受害者的照片以后，纷纷皱起眉头。
照片上面，是形形色色受害者的模样，男女老少全都有，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五官。
并非脸庞被人用残忍手段破坏，而是眼睛、鼻子、嘴巴等等全都诡异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空白，仿佛麻将中的白板。
难怪官方人员认定是一起怪谈事件，普通人类根本做不到这种地步。
三井小姐轻声道：
“第一名遇害者出现的时间是半个月前，与友人合租，工作内容是陪酒女郎……”
在歌舞伎町那种地方上班的陪酒女郎，工作内容具体是什么，懂得都懂。
当然，雨宫夏树并没有歧视对方的意思。
出卖身体当陪酒女郎的人，大多数都是被生活重担压迫到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放弃尊严求生的可怜人。
就算要批判，也应该批判这个社会——
迅哥儿笔下的孔乙已脱不下身上长衫，从来都不是针对孔乙已本尊，而是批判整个社会。
和怪谈酒店相比，这份资料中的情报就要详细多了。
每一页都有遇害者的两张照片，一张是生前照，一张是遇害照。
除此之外，这些遇害者的真实姓名、工作经历、活动轨迹，甚至是资金往来，是否相识等等，全都已经调查清楚。
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其中甚至有慕名而来的外国游客，相互之间并不认识，共同点是都出没过歌舞伎町一番街，其中有受害者向友人吐槽，说是遇到过一个怪人，夸赞对方的脸很有收藏价值，但警方排查了所有监控，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
截至目前，已经累计有数十人诡异死亡，而且数量正在不断增加。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诡异消失的五官。
无法捕捉的凶手。
再加上这些天警方的不间断巡查，已经在歌舞伎町一番街引起恐慌，许多从业者无心工作，客人不愿过来消费，再这样下去，一番街得彻底关闭。
一番街作为全球知名的风月场所，里面的人擦不擦边，大家能不知道么？
谁都清楚。
但架不住风俗业从业者每年缴纳的税款多啊。
每年缴纳那么多税款，创造那么多经济利益的一番街如果关闭，会让无数人心痛难眠。
同样的情况还有吸烟有害健康，世界各国的烟盒上都会写‘吸烟有害健康’这一行字，但没有哪个国家明令禁止民众吸烟。
一来烟草虽然有害健康，但时间缓慢、危害程度有限，远没有鸦片那么可怕。
二来……烟草公司虽然名声不显，但每年缴纳的税款都是全国第一。
“可以的话，请两位先解决一番街的怪谈。”三井小姐轻声道，“因为受害者每天都在增多。”
雨宫夏树平静道：
“三井小姐在替我们做决定？”
“万分抱歉。”
三井小姐迅速低头道歉，态度格外恭敬。
事实上，她在调查到辉夜以后，很快便找到了国中小女生花丸，然后很轻松地从花丸口中得知了后续发生的事情。
并没有雨宫夏树说的那般轻描淡写，而是雨宫夏树正面击败了盘踞整个校园的可怕蜘蛛，将所有人从绝望中拯救出来。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还要大。
同样是玩家，玩家和玩家之间的差距，大概率也是天壤之别。
而眼前的俊秀少年，很显然便是玩家群体中的强者——刚才离开的那一段时间，她已经让人接触过玩家互助群中的成员，更清楚地掌握了雨宫夏树的信息，所以很清楚自己应该摆正的态度。
以势压人？
只有笨蛋白痴才会那样做。
拿出诚意，放低姿态，让对方满意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好不容易才争取来和雨宫夏树接触的机会，她如果办事不力，很快便会有其他人过来接替，当然不能犯蠢！
大小姐和雨宫夏树对视一眼，两人已经达成共识，然后抬手挽起耳畔的青丝，轻声道：
“我们可以帮忙解决一番街的怪谈，不过三井小姐得拿出相应的报酬。”
“没问题！”三井小姐眼睛一亮，迅速道，“接下来我们将全权配合两位行动！”
现在接触到了官方人员，相互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玩家现在敌不过美式居合，二来击杀怪谈的收益确实让人心动，有官方人员提供情报支持，并且听从指挥、配合行动，真没有拒绝的道理。
“三井小姐不要着急。”四宫辉夜轻声道，“我们先谈一下报酬的问题……不需要金钱，福泽谕吉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
三井小姐小心翼翼道：
“两位想要什么？”
雨宫夏树在旁边道：
“技能烙印卷轴，强化石，还有各种奇物等等，最好是列一个清单，让我们选择报酬。”
“没问题。”三井小姐一口答应下来，“请问两位什么时候去一番街？”
雨宫夏树道：
“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说……明天可以把物品清单拿出来了吧？”
“我这就去安排。”三井小姐微微鞠躬，正色道，“一定不会让夏树君和辉夜小姐失望。”
“……”
目送三井小姐离开，四宫辉夜轻轻舒了口气，抬起右手，纤纤玉指按住眉心，低声道：
“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危险了。”
雨宫夏树握住大小姐的柔荑，轻声道：
“所以合作不失为一个好选择，笨蛋才会单打独斗，人类之所以能够在百万年的进化中胜出，靠的从来都是团体，那些漫画和轻小说中的独行孤狼，现实中很难见到。”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四宫云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好奇问道：
“刚才三井小姐和你们说了什么？”
雨宫夏树礼貌道：
“三哥，晚上好。”
四宫云鹰一怔，惊讶道：
“你喊我什么？”
雨宫夏树若无其事道：
“辉夜喊你三哥，我当然也要跟着喊三哥了，要不然我先喊叔叔？”
“……”
听到叔叔这个称呼，可以清楚看见四宫云鹰的眼角跳动了起来。
“会长，你快点回去了！”大小姐俏脸迅速染红，忍不住嗔了雨宫夏树一眼，“晚上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雨宫夏树点点头，挥手道：
“三哥再见。”
四宫云鹰：“……”
在普通人眼中，四宫云鹰是大财团四宫家的继承人之一，背景深厚，力量庞大，但在雨宫夏树看来不过如此，玩家真不会惧怕普通人，现在接触到三井小姐背后的官方力量以后，就更不会在意四宫云鹰的态度了。
“辉夜，明天见。”
雨宫夏树和大小姐打声招呼，告辞离开。
“夏树同学，请跟我来。”
女仆早坂上前半步，领着雨宫夏树走出别墅，然后从一名中年女仆的手中接过编织袋，平静道：
“大小姐说了，这套西装送给夏树同学，这里面是夏树同学换下的衣服，已经清洗干净，请稍后，司机马上就到。”
“不用麻烦司机了，刚才吃了太多东西，现在想走一走。”雨宫夏树看了眼旁边的中年女仆，若无其事道，“你送我到别墅门口就可以了。”
早坂爱自然没法拒绝，微微鞠躬，跟在雨宫夏树身后，向别墅大门走去。
天空中月色如银，洒落无垠清辉。
远离别墅以后，耳畔迅速清净下来，只有晚风吹过枝叶的沙沙轻响。
“那个三井小姐是我和辉夜在门后遇到的倒霉蛋，没想到找上门来了……”
雨宫夏树压低声音，说出了三井小姐的身份，然后话锋一转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后续内容。”
“夏树同学请自重。”早坂爱面色平静，后退半步，“别墅门口有监控。”
雨宫夏树低声道：
“快点让我亲一顿，亲完你回去把监控删掉就可以了吧？”
早坂爱听完想打人，没能维持住女仆的礼仪，咬住银牙道：
“色狼会长，你以为监控室里面会没人么！”
“好可惜……”
雨宫夏树遗憾叹口气，
大小姐目前还不清楚早坂的身份，只能说女仆酱的伪装实在太好，所以只有雨宫夏树可以告诉早坂交谈的内容。
“官方人员么？”早坂爱认真听完，很快蹙起黛眉，“真的要和他们合作？”
“我们可以拒绝，但肯定有玩家愿意和对方合作。”雨宫夏树平静道，“可以肯定，以后和官方合作的玩家肯定会越来越多，大势所趋，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顿了顿，雨宫夏树又说道：
“明天我和辉夜一起去歌舞伎町看看，你不要偷偷摸摸跟过去，还不清楚那个怪谈的情况，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
早坂爱轻轻颔首道：
“我知道……”
女仆早坂抿起粉唇，犹豫两秒钟，终于还是轻声道：
“色狼会长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雨宫夏树微笑起来，轻声道：
“哈萨卡酱是在关心我？”
早坂爱俏脸微红，嘴上却嫌弃道：
“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男孩子还真是一种喜欢脑补的低级生物呢。”
雨宫夏树微笑道：
“那你脸红什么？”
早坂爱抿紧唇瓣：“夏树同学看错了。”
雨宫夏树：“我看得很清楚。”
“嘁……”早坂爱撇了撇嘴，转身便准备离开，“我回去了。”
晚风吹过。
少女的女仆装裙摆在风中轻轻飘动。
女仆早坂一只手掩着裙子，另一只手挽起被风吹乱的金色发丝，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将少女的美好清楚无疑展露出来，让人怦然心动，难以自已。
如果是以前，雨宫夏树还能够克制住自己，但现在……
忍不住。
完全忍不住。
“色狼会长，你要做什么？”
察觉到雨宫夏树忽然炙热起来的目光，早坂爱迅速警惕起来。
“不做什么。”雨宫夏树一本正经道，“只是忘记给你粘贴技能了。”
“唔……”
早坂爱闻言纠结起来。
别墅中确实有很多游荡的恶灵，一直想要将它们清扫干净，不过粘贴技能需要五分钟，而且还是在摄像头下面，很不方便。
“还是算了。”犹豫两秒钟，早坂爱摇头道，“有监控。”
“换个地方就可以了。”雨宫夏树正色道，“我去你房间等你。”
早坂爱一怔：“诶？”
雨宫夏树低声道：
“听说辉夜每天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睡眠质量很好，你先照顾好大小姐，晚上回房间，我再帮你粘贴技能，放心，我潜入技巧很好，不会被监控拍到。”
“……”
女仆早坂咬住银牙，俏脸迅速染红。
无耻！
下流！
还说什么粘贴技能，分明就是想要欺负人吧？
现在亲亲都已经没法满足你，而是想直接鸠占鹊巢了啊！
“我拒绝。”早坂爱绷紧俏脸，转身就走，“色狼会长快点儿离开，不然腿给你打断。”
雨宫夏树追问道：
“真不要粘贴技能？”
“不需要！”
“……”
早坂爱一路走回别墅，转头向大门口望去，见雨宫夏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然后轻轻吐了口气，收拾好心情，继续侍奉大小姐。
接下来的琐事自然不用多说。
晚宴结束后，四宫云鹰很快离开，早坂爱安排辉夜洗完澡，又指挥人将别墅打扫干净，这才终于消停下来。
按照早坂爱平时的习惯，是先去浴室洗完澡再回自己的专属房间休息，但今天路过房间门口的时候，早坂爱脚步微微停顿，犹豫两秒钟，最终还是怀着微妙的心情，伸手推开房门。
啪嗒。
灯光开启。
柔和的灯光驱散黑暗，照亮了整个房间。
“呼……”
早坂爱目光扫过，轻轻吐了口气。
干净整洁的房间中空空如也，期待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已经回去了么？”
早坂爱睫毛轻轻垂落，语气有些失望。
毕竟是自己赶会长离开，回去也很正常……
然而下一秒。
咚咚咚。
阳台玻璃窗忽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嗯？”
早坂爱眼睛一亮，快走几步来到阳台，伸手拉开窗帘，一张熟悉的脸庞顿时映入眼帘。
“哈萨卡酱，晚上好。”雨宫夏树打声招呼，低声道，“走着走着忽然迷路了，能不能把窗户打开，让我进去？”
早坂爱粉润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然后用力抿住，不让自己笑出来，轻声道：
“居然能迷路到二楼的阳台上，希望警察先生能够相信会长的辩解呢。”
“你还别说。”雨宫夏树摊开双手，“认识三井小姐以后，我说自己是迷路上来，警察真的会相信。”
早坂爱：“……”
啪。
雨宫夏树抬手在空气中一拍，低声道：
“快点打开玻璃窗，阳台上蚊子好多。”
“对不起，我拒绝。”早坂爱双手抱在胸前，轻哼道，“三更半夜私闯民宅，没有报警已经很不错了。”
让自己打开窗户，自己就打开窗户，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怎么说也要矜持一下，不然会显得自己迫不及待，肯定很丢人。
雨宫夏树板起脸道：
“再不开门我可就喊人了。”
早坂爱歪头道：
“贼喊捉贼的后果，往往是自讨苦吃呢。”
“我真喊了。”雨宫夏树深吸口气，然后喊道，“……喜欢哈萨卡酱！”
早坂爱：“……”
哗啦。
阳台的玻璃门被一把拉开，早坂爱轻咬银牙，瞪了过来：“笨蛋会长，喊那么大声，被别人听见怎么办？”
话未说完，雨宫夏树已经进入房间，一把将女仆早坂抱进怀中。
滚烫的热量从雨宫夏树胸膛传递过来，早坂爱俏脸迅速染红，赶忙撑住雨宫夏树的胸口，小声道：
“等、等一下，身上出了好多汗，先去洗澡。”
“现在洗了，回头还是要洗。”雨宫夏树咬住女仆酱的耳垂，“等会一起洗。”
热情仿佛火焰，有着点燃别人的奇妙力量。
如果是平时，不洗澡早坂爱肯定无法接受，但现在……早坂爱发现自己犹豫了。
反正等会也要出一身汗，所以迟点洗澡也没关系吧？
“等等！”早坂爱俏脸绯红，声音微微发颤，自己听着都感觉面红耳赤，相当羞耻，“笨蛋会长，你太着急了……别、别弄脏衣服，至少让我先把衣服脱下来。”
雨宫夏树低声道：
“别，其实穿着女仆装更有感觉。”
之前在别墅门口，穿着女仆装的早坂真的是超级让人心动，如果说穿普通服装是九十分，那么穿上女仆装，完全可以拿满分一百分——
秋叶原女仆咖啡厅中的那些女生，只是兼职女仆，早坂才是真正的正统女仆。
“呸！”
女仆早坂忍不住轻啐一声，明眸羞气瞪来，终于看清楚了雨宫夏树的可恶嘴脸，迫不及待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自己身上的女仆装。
“无耻！”
“下流！”
“hentai！”
“会长果然是变态制服控……唔——！”
随着一声苦闷的轻颤低哼，女仆酱的毒舌戛然而止，再也没法组成完整腔调。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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