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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眯起眼睛，右手不经意地摸向铜戒。
摊主，不，应该说是黑杰克嘿嘿一笑，抬手下压道：
“别紧张，我们其实不是敌人。”
“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黑杰克。”
他指了指脚下的大地，喃喃道：
“不管是上一轮循环中那个大家伙，还是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
“都是真正的我——”
“这颗星球的化身罢了。”
林星的瞳孔一阵收缩，脱口而出：
“你是说，你的本体是这颗星球？”
黑杰克莞尔一笑，将自己面前的那两张牌举了起来，说：
“显而易见不是吗？”
“黑杰克是最大的牌型。”
“而这片位面最大的东西是什么？”
“正是这颗星球。”
说着，他翻过扑克牌，将背面展示给林星看。
那是一颗星球的图案。
“其实答案一直都在你们眼前。”
林星的身体如过了电一般，浑身战栗起来。
“原来是这样……”
“难怪上一轮，你能源源不断地从星球上获取能量。”
他喃喃道。
扑克牌无数次经手，却从未有人深究过它的背面的图案为何是一颗星球。
林星认真地对他说：
“你竟有如此手段。”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哈哈哈哈哈！”
没等他说完，黑杰克前仰后翻地大笑起来。
看得林星一头雾水。
半晌，他收敛了笑声，惨笑道：
“那又怎样？”
“还不是被困在这里。”
“我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循环，为的就是不让我逃脱。”
“这是专门为我打造的囚笼！”
囚笼……
林星细细地咀嚼这两个字，随后好奇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一名囚犯？”
“‘他们’又是谁？”
黑杰克点了点，然后又讳莫如深地答道：
“他们是万千位面的毒瘤，是多元宇宙的邪恶轴心……”
“他们曾对多个宏位面宣战，最终被合力封印，甚至连名字都成了一个神秘的禁忌……”
林星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接过话茬道：
“你说的是幽冥、虚空、潜渊三大终焉位面吗？”
“诶？你知道？”
黑杰克被林星的话搞了个措手不及。
他摸着下巴沉吟道：
“是我被关得太久，以至于这部分信息已经脱密了吗？”
林星摇摇头，含糊地回答：
“我只是刚好知道，又和他们有过一些恩怨。”
黑杰克连忙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牛逼！”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林星的身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他话锋一转，继续询问：
“如今循环已经不能继续下去。”
“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脱困了？”
黑杰克耸耸肩道：
“循环只是一种手段，这片位面才是真正的囚笼。”
“而且要不了多久，位面就会再生成一个李望天、张望天。”
“不打破这片位面的禁锢，循环只会暂停，不会终止。”
他摆烂地往椅子上一靠，双目无神地述说起来：
“我曾不止一次杀死过循环的动力载体。”
“然而根本没用。”
“当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摆脱被囚禁的命运后。”
“我就彻底放弃了。”
“我身上的这些生命，其实都是位面用来监察我的狱卒。”
“只不过他们也在无数次循环中渐渐迷失。”
“以至于后来，他们甚至不记得脚下的星球就是他们看守的犯人。”
林星的凳子没有靠背。
他只能身体前倾，将手肘支在桌面上。
双手交叉，托住下巴，问道：
“所以，‘寻找黑杰克’不过是你跟狱卒们开的玩笑？”
“难怪你刚刚会说‘这本身就是游戏而已’。”
黑杰克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
“一些无聊的消遣罢了。”
“只不过，我没想到会遇见你。”
他坐正身体，深深地看着林星：
“你就是我离开此地的希望！”
“我能感受到你灵魂深处拥有一个位格远高于你的存在。”
“帮我！”
林星的思绪飞速旋转起来。
他微微后仰，一针见血地问：
“我为什么要帮你？”
“换句话说，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黑杰克哂笑一声，干巴巴地说：
“那个……我知道你还有下属被困在时间乱流里。”
“你救了我，相当于破除了这片位面的禁锢。”
“等于是救了你那些下属。”
“各持所需，各持所需！”
林星不满意地摇摇头，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动着。
一下，两下，三下……
黑杰克死死地盯着他，额头渐渐浮上了一层细密的小汗珠。
……
天初星，蓬莱仙居。
第100层楼。
全方位打通的大平层看上去极为开阔。
空气中，一圈圈涟漪激荡。
随后，林星从裂开的空间褶皱中一头钻了出来。
不单单是他，天初星、天龙星、伊阙星三个星球，不断有生命体凭空落下。
正是从时间乱流中脱困的众信徒。
林星二话不说，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冰阔落。
手一翻，两张扑克牌兀然出现。
一张黑桃A，一张黑桃K。
他将这两张扑克牌向前一抛。
只见它们瞬间裂解为无数的小碎片。
随后，小碎片组成了黑杰克的身形。
“接着。”
一罐冰阔落划出了优美的抛物线，正中黑杰克的胸口。
林星自顾自拉开拉环，咕咚咕咚地痛饮起来。
黑杰克有样学样，尝了一口后感叹道：
“林，这是你们这儿的特色饮料吗？”
“味道真不错！”
林星没有搭理他的恭维，淡淡地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黑杰克正色道：
“这是自然。”
“你救我一命。”
“我还你一命。”
“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只要你提出来，都算数。”
林星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问：
“那个位面怎么办？”
黑杰克大方地一甩手，将一枚冰蓝色的立方体丢给了林星。
“一个中位面的时间囚笼。”
“就当是赠品送你了。”
他喝完冰阔落，向林星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么，我就告辞了。”
“有缘再见，林。”
林星把玩着立方体，默默地目送他离去。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拿出手机。
踌躇良久，最终还是将手机重新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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