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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愤慨之下曾来吵闹，最终还是不愿死者难安，选择法律途径，儿外的医生为他不值罢工两天，李主任因为内疚辞职，没有更多，大家依然按原来的轨迹忙碌着，没有人再去为那为医学坚持过的年轻医生流泪。
简空也是照常的去查房，有时间就出门诊，手术多便直接去手术室。
这样才符合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mdash;mdash;生活比起人的冷漠更加无情，有自己的秩序，想生想活就只能一往无前，任它碾压。那绝大多数的生死困境，终究不过是一个家庭的事。
地七也问过她，这件事医院为什么要推诿，伤医事件尚能公开报道，医生过劳猝死为何要掩盖。
简空没回答，一个是别人的错，而后受害，无奈。一个是自己的错，无奈的让别人受害。趋利避害是天性，指责和担责需要不一样的勇气。
百草枯中毒的少年已经转出ICU，这天查房后，少年告诉简空，他以后也想做医生。
ldquo;你自己决定就行，我无法鼓励你。rdquo;肺部听诊后，简空收起听诊器。
ldquo;为什么？rdquo;少年困惑。
ldquo;行业内传着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rdquo;简空笑了笑。
少年愣了一下，也笑了笑。
家属热泪盈眶的送来了两面锦旗，一面给胸外科，一面给简空，千恩万谢。
简空把锦旗带回办公室，卷起随意的放在一个纸箱子里，其实这几个月她除了收获很多的投诉，锦旗也不少，她准备三年后把锦旗都送给她师父。
收拾好，她想去门诊看看再去手术室，张科长却给她来打电话。
ldquo;空主任呐，副院长有个熟人，想做心脏搭桥，情况也比较急，你看能不能hellip;rdquo;张科长客气的问。
ldquo;你做主。rdquo;简空语气平淡。
ldquo;那算你应了，我这就去和胸外还有手术室沟通。rdquo;其它都好说，张科长最怕简空不肯。
简空挂了电话，放弃了去门诊的打算，在办公室玩着手机等，可等了一小时并没有接到张科长的通知。
ldquo;你副院长的熟人到底要不要做手术？rdquo;简空有些不耐烦的回电话给张科长。
张科长却有些尴尬的说：ldquo;那个人非得要求副院亲自主刀hellip;副院只能自己去了。rdquo;
简空笑了，病人看不上她她乐得清闲，而注意到微信里，手术室护士长告诉她手术间被用的事情，笑容瞬间僵住，手术间被占，会导致她有可能要加班。
郁闷归郁闷，人家是院长，能怎么办，师父压着，老叶盯着，她可不想顶风作案去挑战权势，在办公室看完了一部电影，确定手机没动静，又吃完地七给她送来的胥夜做的饭hellip;再玩了N局游戏hellip;四小时都快过去了
大部分搭桥术四个小时就该结束了。简空纠结着去了手术室想看看怎么回事。
可换了隔离衣去到手术间却有点意外，气氛很严肃，但又并没人注意到她，大家都不出声，这病人情况难道很复杂？简空尽量不发出声响，拿术前的冠状动脉造影看了看，搭两条就足够了。
觉得疑惑，她又伸头去看了看手术台hellip;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操作是不是有点hellip;hellip;太生硬？
主刀的副院长也似乎心情不佳，突然就把器械往地上一砸，大骂助手和洗手护士完全不懂配合。
洗手护士顿时就红了眼。
旁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包括简空都心头一怵hellip;真是好暴躁的脾气。
又过了一会，简空悄悄走了，护士长看到了她，ldquo;空主任，刚要给你电话，普外的手术间等下可以空出来一个，半小时后可以开台。rdquo;
简空点头，然后让病房准备送病人，并通知地七和老叶。
第一台是纵膈肿物切除术，很顺利。第二台左胸壁肿物切除，术前CT就显示肿物很大，且恶性可能性高，而术中所见的肿物确实大，完整切下后胸壁缺损多，为避免引起反常呼吸，简空只能修补，用钛网重建胸壁。
完成后，已晚上九点，办公室都不想回，就直接去了停车场，看到胥夜的车才知道胥夜来了在等她，便给他打电话。
ldquo;我在停车场，下来吧。rdquo;简短的说了一句就挂了。
胥夜等了多久就担心了多久，怕她手术遇到困难，有突发情况，她很少会手术到这么晚。可心急的到了停车场，却看到简空的车打着了火，人却坐在副驾驶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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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空回到公寓就醒了，洗完澡说肚子饿，胥夜便给去她做面条，他后来从地七那里了解到事情始末已放心不少，可面条刚下锅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厨房出来。
ldquo;简空，今天月底了hellip;hellip;rdquo;胥夜语气间竟有些忐忑不安。
ldquo;月底怎么了？我水电物业全都有交的。rdquo;简空翻着本书。
ldquo;你hellip;那个hellip;月经好像还没来。rdquo;胥夜蹲下看着她。
简空怔住。
ldquo;要不要hellip;验一下？rdquo;胥夜表情认真，说的明明是疑问句，听着却像肯定句。
ldquo;别胡说八道，我们，我们hellip;每次都有做措施的hellip;rdquo;简空说着声音就小了，无端心慌hellip;
ldquo;可不是说即使做了措施也不是绝对的吗hellip;hellip;rdquo;胥夜声音也跟着小了。
ldquo;hellip;hellip;rdquo;
胥夜回厨房把面用最快速度做好，ldquo;你先吃着，我去买。rdquo;说完就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简空看着他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碗面条，再低头看自己肚子hellip;不可能不可能，从上次月经后，每次真的有做措施，她捂着脸反复确认，怎么都不信那防不胜防百分之五不到的概率她还能碰上。
快晚上十一点hellip;胥夜车开了很远才终于找到还在营业的药店，也顾不得尴不尴尬，他把每种牌子的验孕用品都买了一个。
半个多小时后，简空拎着一袋子验孕棒去了洗手间。
胥夜等在门外hellip;说不清是什么感受，紧张，期待，慌乱，担忧，百味杂陈。
ldquo;一道杠，没怀。rdquo;简空打开门。
胥夜愣了愣，进到洗手间，看见垃圾桶里的好几个验孕棒确实都是一道杠hellip;ldquo;那你为什么没来月经，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rdquo;
ldquo;医院检查？我看你才该去检查检查！做个颅脑CT，看看脑子是不是坏了！再这样吓我你就去跪遥控器，跪一晚上！rdquo;简空炸毛，她到现在心还是慌的。
胥夜：ldquo;hellip;hellip;rdquo;
两人安静了一会。
简空也总算有胃口去吃面了。
ldquo;我觉得还是该去医院，就算没有怀孕，那你月经不调hellip;也该去的。rdquo;胥夜突然又说。
一根筷子咻一下飞过来，胥夜连忙闪了下躲开。
ldquo;我看你是想把我气得直接绝经！rdquo;简空瞪着他。
胥夜默默把筷子拾起，洗干净，递还给她，同时还把手机递了过去。
简空看着手机屏幕里显示的ldquo;讳疾忌医rdquo;的典故，傻眼，他是不是在诅咒她？
ldquo;我不绑你去医院了，但你应该听劝。rdquo;胥夜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ldquo;我自己懂这个，没必要折腾。rdquo;简空扒拉着有点坨了的面条。
ldquo;还有个典故叫医不自医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他一定是在诅咒她。
ldquo;你在医院面临的大多是危重的患者，手术也是大型复杂的手术，精神压力大hellip;万一hellip;简空，我会害怕hellip;rdquo;胥夜继续说着，声音低沉hellip;
简空呆住了，突然鼻子一抽，眼泪缓缓地流下来，ldquo;我也好害怕，胥宝宝，你说我哪天会不会就像小刘一样突然没了hellip;hellip;太可怜了hellip;呜呜呜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哭了，我不再说了。rdquo;
简空却还是哭着，抱着胥夜，把脸埋在他肩上蹭了蹭，衣服蹭脏了，再委屈兮兮一耸一耸的回了房间，关门，然后，就像有拉闸，眼泪瞬间止住，刷牙躺倒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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