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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时人来人往的长廊此时只余下寂静,只余下微弱的壁灯仍然在发光,庭院里月色如水,反射出银白的光亮,衬得周围的黑暗越发阒寂。
费雯丽在下落时调整了姿势,控制住身形,让自己落在了花园里,而不是花园外的鹅卵石路面上。
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尖锐的刀锋插进花园的泥土,几乎没有发出动静,费雯丽看准了落点,就连满园盛放的玫瑰也没有震落一片花瓣,她抬起头,眼眸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冷光,无声无息间,周围的监控眼全部闪过一道流光。
监控室里,花园附近的监控画面全部短暂地卡住,画面定格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但监控室里依旧一片安静,没有人发现这一点小小的异常今夜并没有风,玫瑰花的枝叶没有斑驳晃动也很正常。
再说身为灯教的一员,他们相信科技远胜过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覆盖教会的监控系统并没有发出警报,负责进行画面分析的人工智能也没有发送异常报告,那么怎么可能出事?
无人知道,居住在高塔上的夜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囚笼,在密不透风的监控网络里制造了一个死角。
在监控中制造出一小段空白,费雯丽收回视线,从泥土里抽出刀锋,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迹,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夜行昆虫的杰作,才谨慎地离开花园,藏进走廊的阴影里
自从我对叶利钦祭司说我第三等阶的疯狂是黑暗恐惧症,教会晚上就开始熄灯了……费雯丽默默环顾四周,又想起了半个月前晚上教会灯火辉煌的模样。
她大概清楚教会为什么会熄灯既然她的疯狂症状是黑暗恐惧症,那么熄灯后,她就不可能随便外出了。
那次演出后,费雯丽和叶利钦之间又有过几次冲突,不过原因主要在于费雯丽。她的想法很简单,叶利钦祭司不希望她做什么,她就更应该去做做看,不希望她去的地方,她更是要去看看才行,不希望她探究的秘密,她也越是要搞清楚,只要那是她想要做的,她就该遵从自己的内心,而不是继续顺从于他人。
很少有人知道,潜入辉光教会的难度不会比潜入任何国家的国防部门低,教会研发出的人工智能“约德”注视着所有教堂和圣地,无处不在的监控会将任何可疑的痕迹收入眼中,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约德的眼睛,无论是低声交谈而是自言自语,都会被约德一字不差地收录下来进行分析,在约德的视线之中,任何隐私和秘密都不复存在。
但除了费雯丽自己,没人知道,她对约德的了解恐怕不逊色于任何人。
她的身体接受过无数次改造,除了大脑和声音,她身上已经没有别的像人的地方。在辉光教会内部,接受这样改造的人并不算少,只是这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去研究自身。他们把改造过的身体当成好用的工具,却不太会深究其中的原理,需要维修时,他们会选择求助于教会内部的机械师,而不是自己修理自己。
费雯丽不是机械师,她没有接受过正确的教育,如果不是随着晋升,她的大脑也越来越清晰,她现在连识字都困难。她对于机械没有太多了解,不知道她的身体运作的原理,也不知道怎么制造自己,以前她也不需要想太多,总会有人负责她的日常维修和保养。
但她的导师改变了这一切。
在那场燃烧庄园的大火里,费雯丽亲眼看到导师是如何拆解机械造物,用零件组装起她的身体,打造出她现在的躯壳,庞大而又复杂的知识洪流涌入费雯丽的脑海,她看见她的身躯自由地变化成各种形态,肢体在意念控制下组合变形,组装成精密而富有美感的机械结构,一切似乎都那么熟悉又简单,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学习,不合常理也没关系,只要她想,她就能够办到。
是谁赐予了她这些知识?费雯丽很清楚这个答案。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费雯丽都在进行尝试,不能唱歌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基本放在了自身上,很多时候,她都不是在发呆,只是在想应该尝试给自己加上什么功能。
她还是不懂机械原理,但这好像不妨碍她对自己进行改造,不断给自己加上新功能,无论什么样天马行空的念头,她都能轻松在自己身上实现,随着她不断晋升,这种改造也越来越轻松。
这些事叶利钦祭司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费雯丽给自己加上了扫地功能,加上了烤面包功能,加上了吸尘功能,加上了制冷功能……在他的认知里,费雯丽不可能办到这种事。
临近午夜,走廊上已经没有人活动,费雯丽藏在阴影里,意识侵入“约德”的数据库,研究了一会周围的监控视频,确认附近没有人后,抬头看了看走廊的顶部,整个人突然沿着柱子蹿了上去。
细微的机械声在走廊上响起,几根机械足忽然从裙下探出来,几声轻响后,费雯丽的身体稳稳地倒挂在天花板上,她伸手把垂落的长发盘起来,机械足在天花板上如履平地,迅速向着教会深处爬去。
关于这次夜游,费雯丽也已经计划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时候能从监控里看到叶利钦祭司进入一间房间,消失在画面角落,过一段时间才会出现,而且频率很固定,基本上每周一次,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费雯丽认真地思考着,同时环顾四周,注意周围的任何动静。
虽然已经在教会住了半年多,费雯丽依旧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她隐约知道属门里传来缓慢的机械运作声,“啪嗒”一声,严丝合缝的金属大门轰然洞开,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冰冷死寂的气息从洞开的门里弥漫开,仿佛门后是属于亡者的安眠之所,只允许湮灭一切的寂静存在。
费雯丽没什么表情,走进了门后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苍白殿堂。
纯白的管风琴坐落在殿堂的尽头,淡淡的月光从高处漏进来,照亮了落满灰尘的演奏台,两侧是十几米高的书架,书架上排满了一本本费雯丽从未见过的书籍,金色的花纹悬浮在每一排书籍表面,形成了有如实质的锁链,书架的下层分割出了成百上千个展览格,殿堂中央,展览柜一排排陈列在费雯丽面前,每一个展览柜里都躺着一件苍白的骸骨。
看着眼前的景象,费雯丽怔了怔,意识到这里是哪里了。
“圣骸殿堂”。这里应该是教会存放和保管遗物的场所,也是她一直想要来却没有来过的地方。
就在这时,费雯丽听到了沙沙的噪音,四周传来若有若无的低笑声,仿佛幽魂的呢喃低语,在空无一人的殿堂之中回荡。
“欢迎光临”
……
德国,柏林裁决局。
“我还以为你终于想起了我们,结果你只是来问我事情?这可太叫人伤心了。”黑发蓝眼的英俊青年抬起护目镜,看向眼前的马德兰,夸张地开着玩笑,接着神色一正,“不过只是问一些事的话,你没必要这么急赶回来,伦敦那边的事情是不是还没有解决?”
“不够安全。”马德兰言简意赅地说。
“辉光教会?”格雷戈瞬间了然,抱怨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自己的约德?总是被他们看着可真不舒服,相信你也一样,索尔。好了,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马德兰打开全息投影,投影里开始播放一段视频,满目赤红中,龙的咆哮声响彻夜空。
格雷戈的注意力瞬间被画面吸引,趴在桌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直到视频播放完,才缓缓直起身,单手撑着侧脸,一时间没有开口。
马德兰暂停了视频,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青年,低声问道:
“你有什么看法?”
格雷戈抬起眼睛,视线和马德兰对上,勾起一个开朗的笑容:
“你们可能得感谢他,如果不是这位先生冒了生命危险,恐怕现在伦敦裁决局已经被炸上天了。”
他再一次看向视频,只是蔚蓝的眼睛里没有了笑意。
“这位先生应该是位启道路的半神?他从这个凡人胸腔里取出的……不出意外,应该是一件劣化的3级铸遗物,或者说一枚已经开启的炼金炸弹,在研究所里,这样的遗物都会被尽快处理掉,否则会变成一场范围超过数十公里的爆炸。你想知道的是这个吗?”
马德兰没有否认,淡淡地说:
“你在研究所接触过很多遗物,我想你应该能够分辨出这件遗物处于什么状态之中。”
“你想问的应该是为什么这样一件遗物会在一个凡人的身体里吧?”格雷戈挑了挑眉,戳破了他的想法。
他思忖片刻,目光再度落在视频上,缓缓说:
“你知道遗物的本质就是奥秘,当天命之人死去,他们的躯壳会消散,奥秘则会以聚合形态留存下来,也就是遗物……但是奥秘并不是只存在于天命之人体内,感谢辉光的慷慨和无私,它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当然也包括了凡人。”
“我们一直有个猜想,就是遗物能够以一种更加简单的方式在人与人之间流转,通过血缘关系在亲人之间传递,就算不取出来也不会对寿命造成影响……没想到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完成了实验,艾德蒙会气疯的。”格雷戈叹了口气。
马德兰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了下去:
“如果聚合众多凡人体内的奥秘,能够人为制造出遗物吗?”
“很遗憾,大概不能,毕竟不同人体内的奥秘没办法简单聚合,”格雷戈否认了这个猜想,看了看马德兰的表情,安慰道,“嗨,别这么严肃,这个办法是制造不出遗物的,所以不会有人为了获取遗物大肆屠杀的。”
“总有人不知道办不到。”马德兰抿直了唇,下颌线条格外冷峻,“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不希望下一个是你们,格雷戈
“……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格雷戈不禁露出苦笑,嘀咕了一句,“好吧,就算是为了不被你送进监狱,我们也不会像那些密教一样做这种实验的。不过既然他们完成了实验,那我们也能够从中证实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辉光不止创造出了万物,?还将万事万物联系在了一起,万物系出同源,意味着他们可以互相联系影响,哪怕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接触。
“就算不干涉现世,只要神灵存在,?们就可以影响人类。”
……
周末,欢腾剧院。
解决掉丰盛的早餐,叶槭流看看日期,遗憾地叹了口气。
结果还是没能在开学前解决欢腾剧院的事啊……不但没解决,反而牵扯进了更多的麻烦事,现在已经进入九月了,月底就要开学了,希望在那之前起码能解决一些麻烦事,否则我恐怕没有太多时间……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槭流三两下穿上大衣,准备出门。
来到欢腾剧院的大厅时,他微微一怔,看向大厅中等待他的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我放弃了!作息是什么!哈哈哈哈!
本来想调一下结果五点钟依旧醒着,干脆起来码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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