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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海面上,闪光如同银鳞般起伏,看不出任何会出现麻烦的迹象。
既然是海上的麻烦,估计是在说海兽……这家伙兴致勃勃看戏的口吻真是让人想给他一拳……叶槭流看了眼波涛起伏的海面,数据视野中数字变幻,捕捉到了浪潮中的细微变化。
他知道卡特大概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卡特提前预警,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如果他还要插手,显而易见,解决海兽的战利品就得全归他了。
不过虽然有准备时间,也不能否认这会是一场遭遇战的事实。
毕竟是第一次面对海兽,加西亚也没有经验可以讲述,叶槭流略一思忖,很快做出决定。
“正面交给你,可以吗?”他转头问加西亚。
加西亚也站了起来,虽然他也没有和海兽战斗过,不过脸上并任何犹豫,点了一下头,说:
“明白了,不过在海里,海兽不会那么容易对付,等会我们最好都离船远点,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
停了一瞬,那双淡金色的眼眸里泛起笑意:
“但如果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也别期待我会等你。”
加西亚说的没错,皮筏艇也太小了,完全不适合当做战场……叶槭流扫了一眼他们所在的皮筏艇,目光投向眼前的海面。
或明或暗、深浅不一的虚幻重影瞬间在他眼中展开,拆分成一层层灰色空间,海洋被归入一层,隐藏在海洋中的无数生物也凸显出来。
在梭形游动的鱼群后方,潜藏着一道庞然大物的阴影。
以深海生物的体型来说,这只海兽并不算太大,通体呈现灰蓝色,有着一个覆盖硬骨的硕大脑袋,不算骨刺嶙峋的长尾,身长大约十米,除了有力的鱼鳍,它的身体两侧还延伸出密密麻麻的附肢,所有附肢同时划动,推动着它鱼雷般在海中高速行进。
叶槭流翻了翻记忆,很难找到一种生物来形容它的外貌,感觉上有些像某种硬骨鱼的化石,说是异种,实际上和现世的异种存在很大的差别。
他一步从船沿踏出,进入被分开的空间褶皱,开始向前行走。
空间不断在他的脚下碎裂,仿佛破碎的水晶花,随后碎片凝固,变成了让他能够踏足的阶梯。
走到远离皮筏艇的位置,叶槭流停下来,向着空间伸出手,从桌面上拿下荆棘缠绕的猩红冠冕,右手穿过冠冕,把“夜莺与玫瑰”固定在自己的上臂上。
叶槭流之前考虑过随身携带遗物,方便应对各种情况。不过他想了想,发现自己拥有的遗物都不太适合携带,有遗失的风险,比如“夜莺与玫瑰”,冠冕就很容易跌落,现在也只是权宜之计。
皮筏艇上,加西亚伸手按在鱼叉上,鱼叉瞬间化为不规则的金属碎片,呼啸着向前冲去。
他踏在游动的金属碎片上,在凌乱的金属碎片之间飞奔跳跃,接连跳跃几次,来到了海兽的正上方。
加西亚解开身上的斗篷,斗篷翻飞,露出了绑在腿上的“碎裂之环”,他的右手按在碎裂的脊椎骨上,从中抽出了一道银光。
银光不断拉长变化,被加西亚握紧时,已经变成了一把长度超过一米的璀璨长刀。
“碎裂之环”的负面特性是分裂周围的一切,正常来说,这会给天命之人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常规的保存方法都行不通。
不过加西亚本身就是刃之道路,对这条道路有着深入的了解。
晋升第五等阶后,他可以“征服”遗物本身,使它们的负面特性不再生效,只是“碎裂之
环”也是高阶刃遗物,自身包含着“抗争”的准则,注定了只能短时间压制,让它暂时安分一点,他们之间的斗争则永
不会终结。
千万吨海水在下方激荡,加西亚屈膝跪在流动的金属碎片上,握着手中的长刀,把长刀插丨进了汹涌的海水里。
以他为中心,数十米范围内,深蓝色的海面忽然裂开,接着无数雪白的水柱冲天而起,大海仿佛被某种力量分裂,数万吨的海水碎裂成白沫,凌厉的银光在海水中跳跃,如同成千上万的利刃同时举起。
海水剧烈地翻涌起来,银光之中,一只头颅覆盖硬骨的海兽跃出海面!
遍布骨刺的长尾掀起数米高的海浪,无数附肢同时摆动,在空气中划开波纹,让它在半空中转向,拧身向着加西亚的方向咬来。
硬骨在巨口开合时碰撞,满口森白利齿从中翻出,每颗牙齿都不算大,并不显得狰狞,然而一颗颗牙齿紧密结合,足以让人想象得出,利齿咬合住猎物时,会像水磨机一样将猎物直接碾碎。
冰冷的银光在加西亚的眼眸里闪过,面对着凌空扑下的海兽,他右手握紧银光,刀锋微微一挑。
长刀陡然划出凌厉的轨迹,透明刀痕浮现在空气中,他的身影已经闪现在了海兽的上方。
刺眼的刀光在硬骨上爆发,海兽扑下的身形一瞬间定格。
看不清加西亚挥刀了多少次,银刀的残影不断晃动,每一刀都携着沉重的力量,以不同的轨迹,精准地劈在同一点。
空气仿佛被刀光切碎,成千上万刀叠加在一起,爆发出了绝强的力量。
只是刹那间,海兽的硬骨上传来了清晰的碎裂声,碎骨片迸溅出去,在水花间闪闪发光。
裂纹在覆盖头颅的硬骨上绽开,接连不断的重击,震得海兽重新跌回海水中,溅起大泼雪白的浪花。
加西亚想要追击,然而这时,海兽扬起头颅,爆发出了可怖的吼声。
与此同时,它身侧的一根根附肢齐齐扬起,如同千万根长矛,瞄准了空中的加西亚。
无形波动扩散开,风浪静止,浪花凝固,周围的一切都被这种力量影响,加西亚的身体也停在了空中,只剩下长刀上银光流转不定。
海兽冰冷的眼睛锁定了加西亚,附肢再一次摆动,发出令人眩晕的“嚓嚓”声。
空气在震动声中激荡,气流仿佛变成了看不见的纺线,被附肢以巧妙的方式编织,紧紧缠在加西亚的身上,越勒越紧,似乎要把他勒断。
一道道勒痕出现在加西亚的身上,他的皮肤上,金属光泽不断闪动,却仅仅能够延缓收紧的速度。
加西亚手指微微抬起,天空中忽然浮现出无数闪耀着银光的利剑,仿佛受到了什么命令,齐齐调转方向,对准了海中的巨兽,如同神罚般从天而降!
剑光交织成网,毫不留情地切割周围的一切,在海兽身上留下银光闪烁的伤痕过,身上衣服全部湿透了,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水珠沿着下巴往下滴落。
他解开了发辫,正在拧头发里的水,看到叶槭流和加西亚,仿佛没被卷进漩涡一样,半点不提这件事,说:
“我完全理解任何事都存在风险,但如果你们不希望游泳,我建议我们接下来最好放轻动作,你们同意吗?”
叶槭流看了看,发现船上物品都还在,看起来甚至比卡特本人还好,大多数都没有沾水。
“像之前那样?”加西亚问,“之前我们并没有让船翻。”
卡特拧干了长发,很好脾气地笑着说:
“我很遗憾,它恐怕承受不起更多重担了——刚才我们的船几乎被漩涡割成两半,我只能让它相信它还没有问题。幸好我们的船很好说服,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它还能浮起来,但你们不能要求它还和新的一样可靠,我想这对它来说是个过高的要求。”
叶槭流加西亚:“……”
他们目瞪口呆地低下头,望着貌似还没有问题的皮筏艇,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卡特离开后他们立刻沉海的景象。
骗皮筏艇它还活着还可以继续干活,这是什么心思险恶的骗子……叶槭流本能地冒出这个想法。
他尽量不去想他们其实坐在一艘快沉的皮筏艇上,询问道:
“拉船的马形水妖呢?”
“我有在反思,或许我们不应该如此忽
略它们的付出,”卡特若有所思地说,“比如说,刚刚我应该放走它们,它们就不会在你们战斗的余波中死掉了。啊,对了,这片海域还有活着的生物吗?”
叶槭流加西亚:“………………”
刚刚他们战斗时都没有太注意海中的生物,现在想想,这附近大概已经变成生命禁区了,连再找两条鱼帮忙拉船都不可能。
卡特将他们难看的表情尽收眼底,又一次露出了那种真诚的,亲切的,动人的微笑。
“没关系,你们不必在意这个
。”他转过头,伸手拍了拍皮筏艇,语气温柔地说,“无论我们拥有什么样的特殊之处,现在也只是几个流落海上的遇难者,在这茫茫大海上,我们能够依靠的除了承载我们的船,还能有什么呢?”
在叶槭流和加西亚震撼、茫然、不敢相信的目光中,皮筏艇猛地膨胀,纵身跃起,发出威武的嗡鸣声,接着船尾向后喷出空气,速度比马形水妖拉着时更快。
皮筏艇气势如虹地冲了出去,在海面上驰骋。
……
莫斯科大教堂,远处的一座普通住宅里。
费雯丽坐在窗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她的手指按在书页上,目光却投向了窗外。
桌上摆着一只玻璃花瓶里,里面插了几枝素淡的鲜花,在冬日里并不常见。
从这个位置,能够看到莫斯科大教堂美丽的金绿色穹顶,只不过换成普通人,大概也只能看见这些,但对费雯丽来说,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她看清教堂内的景象,而不至于被其中的人察觉,有天命之人正在观察教堂。
莫斯科大教堂附近没有居民区,这已经是费雯丽能找到的最近的住处了,除此之外,她选择这里也有另一个原因。
莫斯科大教堂并不算大,由多间小礼堂组成,单论占地面积,比不上巴黎的辉光教堂,因此教职人员不可能全部住在教堂里,大部分教士都会在莫斯科有自己的住处。
不过这之中不包括萨卡洛夫祭司,除了每周末会去莫斯科神学院,和学生们进行接触,了解神学院的变化,平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大教堂里,可以说是个标准的苦修士。
他的清苦和虔诚也让他获得了莫斯科辉光教会里所有人的敬仰和钦佩,但对费雯丽来说,这就完全不是好事了,意味着除了进入教堂,出现在萨卡洛夫面前,她不太可能在别的地方见到萨卡洛夫。
观察了几天,费雯丽也没有找到进入教堂然后全身而退的办法,所以她现在还在等待。
街道上的路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昨天是新年,这座白夜之城沉浸在喜悦的气氛里,附近的住宅里经常会飘来香肠和烤鸡的香气,当然也少不了浓醇的酒香和欢笑。
费雯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没有感受到任何触感。
房间里安静而冰冷,冬日的气息弥漫在每个角落,门外响起了邻居的脚步声,随后是亲吻声和笑声,暖黄色的灯光从门底下漏进来,在渐渐昏暗的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路灯渐渐亮起,一辆普通的车出现在街道的尽头,很快驶过了费雯丽的窗前。
过了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黑发男人从窗外路过,穿着纯白绣金纹的教士长袍,胳膊底下夹着书本,走向对面的老式公寓,消失在门后。
俄罗斯人的名字都很长,费雯丽在心里称呼对方“名字很长的谢尔盖”,她目送着对方进入公寓,在心里浅浅地做了个记号。
如果有谁能够看到她内心,会发现她做了一张精密准确的时间表,记录了这段时间以来谢尔盖的全部行踪
或许是爱好,萨卡洛夫
祭司很喜欢教导学生,在成为使徒的娜塔莉娅之后,他又收了很多学生,其中最优秀的会被他带在身边,在莫斯科大教堂实习。
而这位“名字很长的谢尔盖”,现在就是萨卡洛夫祭司的学生,每天都会早早前往莫斯科大教堂,跟随在祭司身边学习。
如果想要询问萨卡洛夫关于使徒的事,借他的学生之口问,会比我自己问更容易得到答案……费雯丽合上书,一只手端正地放在小腹上。
她打算利用“歌剧”,对谢尔盖进行催眠和暗示,让谢尔盖代替她旁敲侧击,这样就不需要她亲自出现在萨卡洛夫面前了。
但问题在于,谢尔盖目前已经达到了第五等阶,比费
雯丽等阶更高。
费雯丽暂时没有观察出他的道路,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道路,都不是费雯丽能够简单控制住的。
所以费雯丽目前还在观察,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达成她的目的。
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我自己没办法控制他,或许可以寻求导师的其他信徒的帮助……我现在也应该开始解读5阶灯密传了,我自己是没有这一等阶的密传的,不过卡特先生之前说过可以提供指导,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更高阶的灯密传,以及我该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得到……费雯丽的思绪很快散漫开。
她想了想,觉得可以向导师申请,问一下卡特先生有没有空,什么时候可以给她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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