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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满脸沮丧,“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考虑?!”
女人对这话彻骨地失望,转身前撂下话,“从来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急切间,男人上前拽住了女人的手臂,“爱琳……别走,难道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吗?”
……
谢尧和赵成城并肩沿着曲折的中式长廊慢步,“榆木,黑胡桃,还有红木……刚才造景里那些岩石,运费也不少钱吧……谢总花了大价钱呐。”
谢尧哈哈笑道:“比门市价低一点,赵总喜欢,下次光临报我名字,至少打个八折。”
赵成城笑道:“卡洛尔这间房五万八一晚,当客人我可不划算,怎么着也是当个老板入个股比较划算,你说呢?”
“赵总说的是!”谢尧展臂引着赵成城穿进花园,他向园子飞了一个眼风,皱眉对赵成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人家老板不差钱……”
丁贤是等着一干人来接自己去机场的,虚合的门忽然被掀开了,丁贤忙不迭去拾桌上的遥控器,赵成城顺着丁贤手上遥控器的指向,瞟了一眼屏幕上的电视剧,带笑走进屋道:“收拾好了吗?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电视关了,丁贤对屏幕反映的自己迟疑愣了一愣,低头把手包换了一只手,抚了抚衣裤的褶皱,“都收拾好了,走吧。”
谢尧站在丁贤的行李旁,双手装在裤口袋里,腆着肚子说:“交代外面的人开车干扰媒体了。你放心走,行李肯定比你先到。”
丁贤抿着微笑,轻轻说了声“好”,迈开大步,率先跨出门大步朝外走去。赵成城夹脚跟在后面,问:“你怎么看朱爱琳?”
丁贤迟迟领悟过来赵成城指的是方才的电视剧,耸耸肩道:“没怎么看过……不了解。”赵成城也没再追问,追在步履如飞的丁贤身后。为了避开媒体,车子被破例允许进入酒店内部,两人走的太快,车还没开进来,丁贤站在路边,很随意地问:“……都会这样衡量吗?我是说……爱情,不应是一加一大于二吗?”
赵成城笑着答:“也分相互消耗和相互成就……如果遇到了前者,还是弃了好。”
车子驶出酒店,开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车跟来了,赵成城感叹:“真奇怪,人越想为要自己活,越是要兼顾许多不相干的人……”
丁贤没接话,放下电动窗帘专注看行驶路线。大太阳晒的街道发白,伞下面人也是黑黝黝的,地图印在一扭一扭走路人的脊背上,然而这种炎热隔着一道玻璃,感受完全不同,丁贤忽然说:“前面永新路停一下,我下去买点东西。”
赵成城说:“买什么?我陪你去。”
丁贤捏着包,里面的香水唇膏挤在一起,衬着丝绸内衬,滑溜溜的直跑。“不方便,我自己就可以。”
赵成城没有追问,眼看着丁贤下了车走得不见,摊开的掌心里一捧流光,是窗罅漏进来的。
无论是“掉包门”还是“吉科布计划”为了esse,丁贤都明确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谢尧和赵成城就是对手提早安排好的两枚棋子,堵住了角落的她,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沿着对方留出的空缺走下去。
丁贤要去寄信,她想对辛悦解释的话全在这里了。除了想要亲手写这样一封信给辛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辛悦没有通短信电话给她传达信息,她也就谨慎地不以这个方式去联络辛悦,这份警觉,尤其是在参与了祁伟业的事业后。
……
飞机划过辛悦办公室窗外湛蓝的天空,辛悦的笔停了,油墨小字上横七竖八地写着东一个西一个的“jacob”,辛悦握着脸,深深地吸一口气,把手上的文件放进碎纸机。
因为丁贤不信任她吗?扪心自问,换了自己又会不会相信自己?
丁贤,在包容了她的逞强,任性,自以为是后,一直停在那里……
那么那么坚强高傲的一个人,在她的双手间,颤抖地说着害怕。
丁贤说,要和她在一起就会有“有无穷的怨闷,孤单,等待,失望以及妥协……”然而那些辛悦都想不起来了,单纯只记住了得到的温柔,陪伴,承诺,希望以及包容。
那么辛悦给丁贤带来了什么呢?记得骑着电摩在黑夜里飞赶,湿腻的风吹散了犹豫,小虫子撞在脸上,脏兮兮的一种快乐;记得大雨里面的忘情;记得为她在家里煮饭煮炸了锅;记得背着丁贤,在马路上疯跑;也记得向丁贤说“你要不愿意嫁我,那求你,让我嫁你吧
丁贤的喜怒哀乐,丁贤说过的一字一句都拉扯得她的心在疼。就在这么短短的一会儿,辛悦心头涌动的柔情就把她给淹没了。像从前那些多么不可原谅的事,都翻了一个面成了说服她追下去的理由。
辛悦的思维回到赵成城,倒并不痛恨她。最初她利用赵成城让蕾拉接近李孟,中途利用赵成城帮她稳住凡兰的江山,交换是赵成城利用她在凡兰做土皇帝,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毕竟不是朋友,不管是为了什么,在利益分叉口,各奔前程,实在不必感慨。
被赵成城和李孟摆这么一道怪只怪她轻率大意,辛悦这样想,赵成城便赵成城吧,只要我保住通达的位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愁她日后没机会求我,她若是求我,我自然利用她,李孟也是同理,这么一想登时豁然开朗。
因为事前一心要去吉科布,对于追查谁是法国一事的幕后推手积极性并不太大,现在走到这一步,为求自保,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人斡旋到底。
正是这个时候,辛悦接到来自冼忧的一通电话。
……
对于辛悦的脾性,高玟总有些明知故犯。像是明知道辛悦顶恨她不爱惜自己,她偏偏要做些自损的事来;明知道辛悦自责,便设法让她更自责;明知道有些事辛悦不会做,换着花样逼她就范,若是她真就范了,正好名正言顺地借委屈朝辛悦撒气。
几年来一直维持在这种拉扯之中,雪莉夹在当中,一时这样一时那样,慢慢的,也都麻木了。
辛悦去法国的日子,除了破冰时一连数日的电话沟通外,难民一事后,渐渐的,电话便少起来。
高玟拉不下面子主动去电话,在易应延的私岛呆了两天,就闹着要回。
巨鹿的股东大会一直拖着,科客特也堆着许多事,手头三十多家公司的大小事宜一概扔在一边。
她弟弟高?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给她打。
明知都是无谓的挣扎,面对一切就是失去一切,人生第一次,高玟像是一艘无帆的船,毫无方向,没有目标。
吵着回凡兰,果真回到了凡兰,也把易应延赶开,一个人在别墅通宵喝酒。
酩酊大醉时,倒头睡在客厅沙发,半梦半醒中,脊背又贴在盥洗室冰凉的墙上,那个人纤长的睫毛半遮着眼,秀气笔直鼻梁下的嘴唇一开一合朝她问:“你要什么?”
高玟要什么呢,好像是……一直以来念念不忘的那种认可,那种肯定,在这一刻却回答不上来。可前所未有的是,多年以来,其后每次连不上的片段,这一刻却完整了。
高玟像是堕进沉淀了五颜六色颜料的深水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肩上的手带她去向哪里,她青涩得不懂开口,简直成了个听任摆布的木偶,闭着眼不敢瞧是什么在她身上移。
多彩的东西,混在一道,最终都成了墨色。
第二天下午,高玟醒来,盯着手机上高修的信息:“把事办了吧,就当行善。”哭着给辛悦连发两条信息,信息发出去又很后悔。
……
不早不晚,因为没看见几个学生,辛悦推测,迪格乐美术学院的学生们大半都在课中。展厅门口有个胖女人,戴着一双黄手套正弓着身子在那里搬运石膏,女人淡淡瞥了辛悦一眼又埋头继续干活。
华人大约都很显小,她揣度无外是个富裕的学生,这里的华人学生都很有钱。
没人阻挡,辛悦大方入了展厅,周遭都是些令人噤默的艺术创作,也有画,也有雕塑。辛悦转了一圈,停在一张赤红的画作前与其说是赤红,不如说鲜血淋漓的颜色,两个不明性别血肉相连的人,抱在一起。辛悦愣愣注视了一会儿,目光沉下去落在注着的金色标签上辛悦默念了两遍那个女性华人……艾,魏。
正入神,身旁有人说:“……我还在想……怎么联系你,没想到……就碰见了。”
辛悦听见那个声音,脚下像猛然踩了一空,原本是专程来见她的,真见到了,又有种莫名的胆怯。屏息缓缓转过头来,身侧站着一个比她高出些许的高挑姑娘。
“你长高了。”辛悦说。
魏嘉宝对辛悦笑笑,别过身去用法语招呼胖女人先别搬画架,稍后她自己搬。
女人已经搬了几个画架到外面,两人你来我往商议定先把画架放在走廊,魏嘉宝需尽快去搬,不妨碍行人才行。
辛悦闻言,立刻便要帮忙,走了两步,手心一暖,蓦地站住了。
魏嘉宝说:“当心,弄脏了你的衣服……”
辛悦问:“还好吗……”
“还好。”
辛悦若有所失,“你妈妈知道吗?还有爸爸的事……”
魏嘉宝“唔”了一声,终于笑说:“都过去了……”
魏嘉宝的手轻轻往回抽,辛悦拉住了,哽咽说:“没过去,没有。回来吧……以后我来照顾你……”
“为什么?”魏嘉宝问,辛悦神情好像没听懂,魏嘉宝又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姐……”
魏嘉宝闻言淡淡一笑,“辛尚呢?你姓辛,我姓魏……”
“如果你想跟爸爸姓,我可以……”
“不。”魏嘉宝打断道,“我姓魏,以后也姓魏。”
辛悦一句话说得分外艰难,“让我,让我补偿你……”
手机响了一声,因为是信息,辛悦没理睬。
魏嘉宝说:“怎么补偿我?你怎么补偿我?可以弥补发生过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辛悦突然怕把话继续说下去,沉默的空气里,手机又响了一声,魏嘉宝趁机抽开了手,“你手机响……”
辛悦转开一边,取出了手机,解了锁,是高玟的两条信息:“我没有做梦,这些都是真实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恶毒。”
作者有话要说:魏,艾,粤语读音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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