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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孩子拍手叫道:“两个新娘子!两个新娘子!”
一个喊,另一个便也跟着喊起来,辛悦不禁把目光投了过去,高玟低着头,耳朵也烧红了。小孩的奶丨奶念叨着,一赶把一群顽皮赶的没见了。
辛悦的脚朝高玟的方向递了一步,电话响起来加梅嘉通达的来电。
辛悦握着电话小跑出了大堂,来到楼梯间,接起电话才知道,faith的代表被困在前往洼泊机场的路上遭到了扣押和盘查,总部询问辛悦在吉科布的考察情况。
辛悦回答并无异样,心中却升起了疑问。为什么faith的代表会被扣在洼泊,他们去洼泊干什么?她想起辛西娅在吉科布的接待,仿佛总也来去匆匆,和当初辛西娅一心要自己过去的热情不相匹配。
两个疑问在辛悦心头引起了一些不确定的猜想,辛悦给汪宇阳打了一个电话。
法国难民一事后,辛悦开始有意培养汪宇阳成为自己的专用情报员,便把他从销售部调去了市场部,职位是市场调研组组长,名为做调研,实则是替她收集各种资讯。辛悦一面把手头的事按大小难度逐件分发给汪宇阳作为试炼,一边旁敲侧击地教授汪宇阳各种调查的手段。这件事对上了汪宇阳的爱好和特长,竟做得十分得心应手。
汪宇阳接到了调查faith的任务,保证一周内给辛悦满意的答复。
挂断电话,再回到会场,高玟已经不在了,满地都是碎花瓣,被来往服务生踩来踏去,辛悦拾了一些完好的装在口袋里。
宴席已经开始,雪莉和新郎绕场双双敬酒。辛悦吃了两口菜,百无聊赖地拿出方才捡的花瓣攒花,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拍,“高总刚和那个李柏出去不知道哪儿了,你帮我找找,我这急着敬她酒呢!”
是一身敬酒服的雪莉,辛悦呆呆点了点头,立起身便给高玟打电话,通话一直响着,却没有人接听,辛悦出了大厅,经过小偏厅时听见里面的高玟说:“我让你买一捧勿忘我,给雪莉配裙子的,你弄个什么东西回来?这么大一抱!有病吧!?”李柏说:“你不说清楚谁知道啊!你把它拆了不了了?明摆说了呗,还不是因为看见了你的宝贝辛悦……”
高玟说:“李柏我明白告诉你!你要对我有什么想法趁早死心!我不喜欢儿子!”
“你,”李柏打了一个结巴,“你占我便宜你问过我爸了么?谁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了?辛悦吧!”
辛悦正站在门外为难要不要进入,高玟已经一头冲了出来。
高玟看见辛悦,猛刹住脚,辛悦说:“嗯……雪莉,雪莉找你敬酒。”
李柏随后钻出厅,收起扇子气鼓鼓回席上去了
辛悦淡淡笑着打趣说:“维纳斯,丘比特跑了……”
高玟并没有笑,眼圈渐渐红了,“你是不是……只有在她之后才想起我……”
辛悦勾起手指,想帮高玟拭掉睫毛上的水珠子,阳光映衬下,这眼泪看着极美。在很沉很重的痛楚后面,藏着一点不为人知的满足,意识到这一点,辛悦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不耻,“不是,正因为不是……”她说着且拾起了高玟衣衫上的花瓣,攒在手里,“你不是选择。”
话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事,伸手从口袋掏出一朵小花,递给高玟道:“送给你玩儿。”
一朵手攒的小白花,底部被牙签固定着,高玟露出嫌弃的神情,一揪揪住了辛悦的西装边角,边卷边低声嗔说:“我不要,什么烂东西……”
“别这儿……”辛悦把那牙签轻轻垫进了高玟的珍珠胸花扣间,后仰看了看,满意道:“好看……人好看,怎么弄都好看。”
高玟低头看了看,说:“我不让李柏来,他非要跟来,讨厌死了。”
高玟总是这样,不经意地令人尝到得胜的喜悦。辛悦抬腕看了看表,“你喝完酒借故出来,我送你回家。二十分钟后,这里等你,”
辛悦一身宽大的烟灰黑西装罩着耀黑的真丝背心长裤,看在高玟眼里,俨然和自己是一对蛋糕上的娃娃。
冥冥中今天的一切,都像是上天注定。
两人从婚礼酒会上偷跑出来,高玟提议去逛街,走在半路上,易应延一通饭局的邀约电话岔断了接下来的行程。
辛悦回到家,一觉睡到半夜,手搭上空荡的枕畔惊醒了迷糊的人,辛悦对着空枕发了好一阵呆,回过神来翻了个身,辗转想起一件事来:“高玟说,我总在丁贤之后才想起她……她怎么知道丁贤没有见我?”
……
辛悦刚回到凡兰的时候,因为心情极端低落,请假去了一趟禅山拜佛。梧桐就是在这个时候,被组长调往新安参与项目。
丁贤的拒绝让辛悦不得不把重心转移回凡兰,早期上面有意委派一名总裁接手赵成城的工作,因为辛悦的一肩挑,裴瑞德提议让辛悦补缺。总部的党争加上辛悦一心专注吉科布,无意于权力,因此凡兰总裁的位置一直悬而未决。
在这段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下,辛悦自顾不暇,着实没有时间闲情追究梧桐的去向。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不止是因为蕾拉的鼓动,辛悦也想要在凡兰通达站稳脚跟。
她这方面的经验实在不如高玟,平日不必主动上门请教,高玟总会自动前来充当导师,替她出谋划策,偏偏是最近自从高玟出了事后,推不掉的应酬较往日还多了。
易应延她推不掉,牌局也推不掉,就连她口口声声最讨厌的李柏,她也推不掉。
辛悦对高玟的说一套做一套感到疲倦,但她答应过自己,绝不苛责高玟,明知高玟百般的犹豫与任性,奈何辛悦护短。
一周之内,高玟放了辛悦三次鸽子。辛悦对高玟故作不满的抱怨逐渐不那么上心了。刚开始,辛悦觉得自己就是拯救公主于水深火热的骑士,几次之后,她终于认清,自己和公主楼台下那些脱帽致敬,欢呼狂热的群众并无二致。
高玟的魅力与日俱增,从前只是痴情的贵族易应延,凶狠的王公尼珥,现在还增添了不羁的吟游诗人李柏,以及圈内出了名的女同性恋名流。
辛悦不屑表现出什么,全副精力投入进工作每天忙碌。
直至汪宇阳带回了吉科布的消息。辛悦终于得知,faith这些年,一直在默默运营着辛西娅口中的生物项目,并不断在邻国招募志愿者做人体实验。
这次,就是因为实验组和洼泊的志愿者起了冲突导致实验组人员被阿迪乐扣留。
辛悦进而了解到,通达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关于faith为什么会被扣押洼泊,faith给出的理由是,项目多国实地巡游考察测试,不幸被当地不知名的武装分子盯上。
由此可以推测出,赵成城一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并隐瞒了真相。而隐瞒真相的原因无非两种,第一种,怕惹祸上身,谨慎行事;第二种,事情另有不可上告的内幕。
辛悦已经可以断定,辛西娅也早已知道,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如果是这个原因,辛悦不能不产生如下联想:这件事,丁贤参与其中了吗?丁贤的冷漠,会不会是在保护我?
这个想法折磨得辛悦连续几晚不能安睡。辛悦如坐针毡,两个念头不断在内心激斗。一个告诉自己要冷静,谋定而后动,不要再自作多情,换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绝望;另一个则已然认定,丁贤就是为了保护她!丁贤爱她,她感觉得出来,丁贤相信她,纵然丁贤从来没有这么表达过。
没有任何切实证明,可那心底里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火苗,迎风一吹,便冲天而起。辛悦的理智被情感烧得清光,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只旧手机,下载了新的pets,向旁观客发了一条消息:“我最近有些不愉快的事,你愿意听我说说吗?”
……
二楼客房的灯已经熄了。
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赵成城蜷身抱着毯子,在灰蓝色的月色下出神。面前递来一杯牛奶,“还不睡吗?”
赵成城坐起来,微笑接过了丁贤手上的杯子,“谢谢,好像白天睡多了……”
丁贤说:“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算安全……安心休息几天,其他的事慢慢打算。”
赵成城说:“我跟你在一起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丁贤为这句话露出些许局促,显然有些惭愧,“这次还得感谢高玟……要不是她求尼珥,我一时半会儿也做不了什么……”
赵成城微笑着点头,“无论如何,谢谢你。高玟是不会卖我面子的……”
丁贤站起身说:“别客气了……你休息吧,我明天把书房打扫一下给你休息。”
赵成城说:“没事……我喜欢客厅……客厅睡着有安全感,我小的时候,在父母和寄宿家庭之间流窜是家常便饭,哪儿有什么自己的卧室,睡客厅挺好的……渐渐就习惯了。”
丁贤有些惘然,缓缓说:“成城,你未来会很好的,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需要证据才能获取的信任,不廉价吗?
任何的错过和痛苦,都是冥冥中最好的安排。
真爱未必甜美,甜美未必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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