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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不容易放晴了一段时间，可太阳还是像不存在一样，温度还保持在零下。
林汐困难地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扫视了被窗帘挡住光线的昏暗屋子。
在柜面上一阵摸索，抓起手机看了看，寒气立刻露出的空隙钻进被窝，离闹钟还有一段时间。
在韩国租的房子时间已经快到了，不知道退租之前能不能把事情解决。
她起床随便做饭菜凑合吃。电话响起，林汐把电视音量调小，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冷淡，“木木？”
“嗯？”
“到韩国了？”
“到了。”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男人那边似乎有人在叫他，林汐知道他该终止谈话了。“吃好点。”
“嗯，知道了。”她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低头把饭吃完。结果手机在下一秒又接连不断的刷出信息，林汐不得不停下。
池鱼：兄弟们！！！
不混毫无意义：放。
池鱼：有人欺负我！超好看的橙武给爆了！！橙武啊！
不混毫无意义：这时间你不应该在直播吗？
池鱼：对啊，我正好好走路上呢，那剑客就突然钻出来对我就是一顿暴打！！身败名裂了，有没有人来帮我报仇？跟他约了个竞技场。
不混毫无意义：厉害吗？
池鱼：一般吧，竞技场胜率百分之九十多。
不混毫无意义：告辞。
池鱼：看你id我就没对你抱有期望！
故渊：我来我来！
池鱼：一群five，看看我大姐。都给爷爬！
池鱼：故渊，爱你！我的宝
林汐今天正没事干，把还没吃完的饭往旁边一扔，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
宋倩一个看似文静的姑娘，但就是按捺不住有颗杀人的心，自从被俱乐部筛选淘汰后，她在开店的业余会偶尔直播打荣耀，逐渐放飞自我，丢掉牧师这个职业，哪个暴力玩哪个。
过了几年，在荣耀网游中也有不小名气。轮回尝试邀请她担当工会运营管理，宋倩以开店繁忙为由拒绝了。
但她告诉林汐，她的目标一直就不是什么工会管理，她想要站比赛台上，可惜没有天赋。
宋倩为了表达两人情感之深，和林汐弄了情侣ID——“池鱼”思“故渊”。两人在国服倒腾的时间，故渊就是林汐的大号。
大家都知道林汐在打职业，时间并不多。好不容易冒个泡，居然是帮宋倩单挑胜率百分之九十的大神，群员们立马挤进房间开始吃瓜围观。
*
故渊进了竞技场。剑客晃着脑袋就凑了过来。
在网游里，大部分玩家都觉得剑客和武侠里一样，身体轻盈地跳来跳去比较潇洒，加上黄少天的影响，光剑精通的尤其多。
这个剑客头上还顶着「蓝溪阁」的公会标签，装备都挺一般，但手里提的却是重剑。
而且「奋斗少年」这个ID，怎么看怎么像小学生。
“过来挨打！”池鱼叉腰说，一边把故渊拉得离自己近一些。
“打不过还搬救兵？”剑客的声音爽朗洪亮，稚气未脱的中性声。谁都能反应过来，这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还真是个小学生！”池鱼快把键帽给抠了，“奇耻大辱啊，要不直播一段卸载荣耀吧？”
“你就是那个她说的很厉害的高手吗？”剑尖直指林汐。“那我们打一场吧！”
“你再臭屁！”池鱼说道，“知道故渊大神是谁吗？乱杀你这个牛马不在话下！”
“只比你厉害吗？”剑客真诚又天真无邪的疑问，又带着些许遗憾。让池鱼停滞住了。
“这装备你要是想要，我还给你就好啦。”
听听，人家也不是要嘲讽你，是很真诚地想把装备还给你。多善良朴素的孩子啊。林汐摇摇头，“你不图她装备，干嘛和她pk？”
“我没有哇，是她在打boss的时候突然冲出来，我没收住，把她打死了。她说要我付出代价，我就来看看。”
原来是某人想抢boss不成，被别人正义消灭了。所有人鄙视地给池鱼发了个中指。
池鱼面如死灰地跪下，“对不起，我有罪，我是个想走捷径不自己努力的混子，对不起工人阶级……”
为了替池鱼挽回点颜面，故渊说道，“年轻人，不知道打荣耀的小姐姐有多稀有吗？你随随便便就在几十万人的围观下把人家暴打一顿，多没面子啊。”
“很稀有吗？”他抓错重点地问。
故渊真诚地回答，“当然稀有，你看蓝雨。”
似乎经过了认真的思考，他也真挚地回答，“那下次我让着点。”
“嗯，孺子可教。”
「不是暴打了一顿……是一个上午。」
「哈哈哈哈，这两人在讲相声。」
「蓝雨庙无辜中枪。」
「没错！珍惜除池鱼以外的所有小姐姐！」
她不禁怀疑，“我的直播间是不是只有黑粉？”
此刻小剑客在竞技场中央蹦?，“来吧！我准备好了！”
而经过几回合的较量，他发现她真的很强。或许是经过前几次PK，带来了些许疲惫。但他明显被压制住了。
“哇！你好厉害！”奋斗少年被击退后又兴奋地重新冲上来。重剑挥起，带起阵风略过。
他玩得挺好。操作极快，这种快不是网游玩家乱按的快，而是有效手速非常可观。节奏把握得得好，脑子也转得快。
他这种意识和操作都不像是野路子玩家。
但他选择的是沉重威力又大的重剑，在灵敏度上只能打折扣。
故渊数波快攻，他明显越来越抵挡不住。抓住碰撞后产生的短暂僵直，伏龙翔天直接削去了他仅剩的血皮。
「别人家的战斗法师。」
「看看别人。」
「学学别人故渊好吗。」
池鱼看着满屏的666，“为了感谢大家，直播间随机抽一位观众来替我承担今天的痛苦。”
在一波华丽的入房提示，——贵宾席故渊进入直播间。
「大哥来了！」
「大哥666」
池鱼不满地说，“谁在刷6？这一串下来不都是基操么？房管！房管！刷6的都给我封了！”
身为房管之一的故渊发弹幕回应:
「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
林汐在李安之直播间互动了一会，正打算下线继续啃自己的垃圾食品，就被右下闪烁的消息吸引了视线。
点开一看，近十条来自「奋斗少年」的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你真的好厉害！”
“你也很厉害。”两人商业互夸后，林汐随口问了句，“你玩的这么好，不想打职业啊？”
“我正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奋斗呢！”他说道，加上一个绑着红头带的黄豆子。
林汐突然就意识到他无意的这句话里的信息。“正在”奋斗？
他麦里偶尔会有其他男生报点的声音，刚开始她以为是在网吧，可想起他才十几岁根本去不了。
他现在不会就在某战队的训练营里呆着吧？
“你现在在哪个城市啊？”林汐问。
“G市啊。”他老实回答，“为什么要问我在哪里啊？我很乖，没时间面基的哦。”
“这样啊，那真可惜。”林汐装作遗憾的样子。她估摸着，这孩子恐怕是蓝雨训练营的……
“你是网游里的高手？都到神之领域了，怎么连公会都没有？不会是谁的小号吧？”
“怎么会，就是单纯地没人要我……”
“这样啊，那你要不要来蓝溪阁？”奋斗少年真诚地问，“咱门以后可以一起玩！”
“嗯……行啊！”林汐说着就应下了他发来的邀请。
“那我要下了……下次还能和我打一场吗？”
“当然没问题。”林汐随口答应。
*
卢瀚文是一个在蓝雨训练营最年轻的成员，目前以出道成为正式职业选手为目标在努力奋斗中。
他正用小号在神之领域游荡，一个笨手笨脚的战斗法师碰瓷一般撞了过来。经过几个回合的交战，就笔直躺尸在他的剑下。
她气愤地提出竞技场PK，正无事可做的卢瀚文也欣然同意。这个战法输了一次又一次，又不断提出再来一场。
不得不说，这新号百分之□□十的胜率她有很大功劳。
午休时间，卢瀚文刚吃完饭就又戴着耳机埋头盯着屏幕，根本没发现训练室里突然响起的嘈杂。直到被人把他的脑袋往下摁，他才舍得把注意力从电脑屏幕移开，抬头看见黄少天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
其他队员总是羡慕他两的关系，却也没人觉得黄少天偏爱。
卢瀚文剑客专精，天赋异禀，在训练营人缘也不错。这么小的孩子有个前辈关照总是好的。
“黄少，来啦！”卢瀚文摘下耳机站起身。“喻队呢？吃饭了吗？”
“吃了，队长在那边呢。”黄少天示意不远处，喻文州正在指导同为术士的队员。
他把脸凑到卢瀚文屏幕前，“刚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在和前几天碰见的一个高手聊天！”
“什么高手？网游里的吗？可以啊你小子，还知道开马甲！”
“他很厉害的！完全压制我。”卢瀚文认真地说。“我正想跟他再来一场。”
黄少天一向欣赏卢瀚文，天赋异禀也不骄傲自满，踏实也勤勤恳恳。
听见卢瀚文用“完全压制”这个词，黄少天对这个人就有了些好奇。
卢瀚文重新坐下，给故渊发小窗，
「渊姐！你空着吗？现在可以和我PK吗？」
对面很快回应，
「等会，我吃完饭。这个点你不去吃饭吗？」
「我已经吃完啦。」
「吃的啥？」
「清蒸鲈鱼和豉汁凤爪。」
「食堂的饭菜？」
「嗯！」
「这是什么条件！！贵族俱乐部？」
「你怎么知道我在俱乐部？」卢瀚文好奇地问。
「嗯……就瞎推理一下……」
“哎！她好聪明！”卢瀚文感叹。“这都能推理到！”
“还是个妹妹？！这么厉害吗……”
在一旁围观黄少天倒觉得，可能卢瀚文两眼一闭小嘴一张，就给说漏了。
这小孩没什么心眼，直言直语，爽快得很。
他情不自禁地担心卢瀚文以后，会不会跟别人聊着聊着，就把银行卡密码自爆了。
“小卢，看看她的个人信息。”喻文州此时也凑了过来，大致看了眼信息栏。“这看样子是个小号啊。”
黄少天附和，“装备很垃圾。作为一个打败你的PK高手，竞技场数也少得过分了，虽然胜率挺高。等等，还是我们蓝溪阁的？”
“嗯嗯，上次我和她开的修正。”卢瀚文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我上次看她没有公会就邀请进来了……”
“啧啧啧，没想到小卢是老油条了。”老油条黄少天如此评价，“挖人有一手的。”
喻文州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好了！我来啦，开吧。”
卢瀚文在两个前辈和数位同辈的围观下，和故渊打了一场。
卢瀚文本就是个冲劲十足的人，打法自然比较耿直勇猛，但在这个战斗法师面前，他显得有些憋屈。
“这意识和手速，绝对的职业选手啊。”黄少天对身边的喻文州说。
联盟的职业选手本来就少，玩战斗法师的那么几个，但他两一回想，却觉得哪个都对不上号。
“或许没玩自己的本职，轮回也没打战斗法师的。”喻文州说道，看着黄少天，“要不试试？”
卢瀚文也懂了意思，立刻起身把位置让给黄少天。
黄少天急忙戴上耳机说，“哎！渊妹，再来一场呗！”
*
今天不是值班日，林汐也没睡到大中午，早起泡了杯面，就和奋斗少年再打了一场。
林汐发现他进步还挺快，也摸清了她些许门路，不像上次那么手足无措，稳健了许多。
年轻人的发展空间就是大啊。林汐感叹。
对面耳机一阵吵闹，她听见有人套上耳机的声音，“哎！渊妹，再来一场呗！”
林汐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吧？
“你先别走，再来一把吧，号主再去吃个饭，刚才他没吃饱。”
「……」林汐心虚得开始扣字。
“来嘛来嘛，很多人都争取不到跟我PK的机会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我给你啦。不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哦！”
林汐沉默了一会——也不是很想要，谢谢。
「你是黄少天？」
“嗯，是我。你这是小号吧？哪家的选手啊？刚才跟小卢不是还说话吗？为什么我来了你就不说了？是不是认出我声音，怕暴露自己？”
“这都能猜中？脑子是个好东西，我一看你就有。”
“你是谁？楚云秀？苏沐橙？苏沐橙要接手一叶知秋了吗？你说句话给我验证一下。”
「先打，打完我告诉你。」林汐相信此刻黄少天的电脑屏幕后还有很多双眼睛。
尽管两个人相识多年，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黄少天对打。她的战斗法师也上过很多次赛场，但始终没有自己的门路，只是比较浅显地在模仿叶秋的基础上，再更加配合队伍。
黄少天虽然话多，但风格却像个冷漠的刺客，把握住机会就不会失手。与稚嫩的卢瀚文相比，他的出手时机更完美，速度更快，操作更精准。
虽然此时，他手里拿的是重剑而不是“冰雨”。
操作不够，意识来凑。
林汐决定先打打看，要是被完虐，丢人丢大发了，直接下线装死。
“你和我玩神秘！我们队长秒秒钟把你分析得无以遁形！”黄少天说道。
「那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要你身后的电竞福尔摩斯推理推理啊！」林汐发了个带墨镜的黄豆子。
“可以的，你别说了。下次你们主场，我直接上门！给你们！来段rap！”
林汐默默接受黄少天的pk申请，进了房间。
两个人面对面，没有任何障碍物。
于是直接在地图中央开战，剑客抄起重剑冲来，兵器挥舞带起的呼啸声，随后清脆地相撞。
剑刃准确刺了过来，一道直线以极快地速度飞琼而出。——迎风一刀斩！
两个人在刀光矛舞中，攻击快速又密集。伴着血花成线，场面华丽至极。
而林汐的快速，只不过是因为她只能用手速和招式的密集度来抵挡黄少天的攻击。黄少天是显然压制着她的。
飞快忙碌的手停下，键盘敲击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房间一时变得寂静。
林汐叹了口气，许久没打碰上这种节奏的比赛，她左手感觉有些微微抽筋，连手臂都有些麻。
凭此，黄少天以百分之五十三的血量赢下了这局。
「真厉害，不愧是你。」
“所以你是谁？”黄少天迫不及待地问。
「……牛战士从不会摘下他的面具，告辞！」林汐如此回应后，飞速下线。
看见头像灰下去，黄少天怒了，“这个骗子！居然下线遁！”
身后的电竞福尔摩斯——喻文州表示无奈，
“队长。”黄少天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喻文州，“靠你了，用智慧的力量让她无处可藏！”
“听小卢说，上次比赛是在一个女主播的直播间。那个主播是轮回的铁粉，轮回粉丝圈内很有名。”喻文州说道。“我刚才看了那时间段的录播。”
卢瀚文又给刚才在打游戏的黄少天讲了下上次比赛的背景，黄少天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喻文州把直播暂停，“故渊说话了，声音像是你的熟人。”
黄少天抿着嘴笑了下，起身把卢瀚文按着坐下。“知道了。”
“我想到了，她不是在咱们蓝溪阁吗？下次野图boss叫上她，让她给我们免费打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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