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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上上职路上绕路去找了张英风，约了他中午一起吃饭。
张英风原以为阿杨中午约自己吃饭就是为了讨论教学安排，原先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没成想阿杨的主要目的就是奔着吃来的。
很多人说考上开封书院算是半只脚迈进了朝廷。
这话说的不差。
有时候官家对他们比对朝廷官员还上心点。
往大了说，他们书院所聘的授课先生，哪个不是当世的大儒。朝廷任命给他们讲学的大先生，哪怕再忙，都不懈怠每旬书院的讲学。
往小了说，书院膳房的厨子，来自天南海北，擅长各式菜肴，方方面面照顾各地学子的口味，自阿杨师父在书院求学的时候起，书院的膳房就已经美名在外了。
每份菜都是一人份，为了照顾一些学生的食量，量并不大，同时，每份都便宜过了头。
阿杨直接拿着两个托盘，从膳房这头走到膳房那头，好奇地看着各色自己见过的没见过的菜肴，凡是自己喜欢的或是好奇的都会拿上一碟，直到两个托盘装满了还往上垒了一层，走遗憾地收手。
定个小目标，之后一段时间把书院所有菜式都试一遍！
阿杨和张英风面对面坐着，一边吃一边聊，哪怕阿杨没这个意思，也还是不知不觉说到了学生武课的事情。
先让这些身娇体弱的读书人活动开来，给他们松松筋骨，等学生的身体锻炼得好一点后，再让学生逐渐学习正经武学，之后最好能让他们每天都抽出时间在书院新开的演武场跑上几圈，慢慢把体力练上去。
早几十年大宋读书人的武风还是兴盛的，但随着秩序的加强，天下太平，交通便利，新一代的年轻人身子也越来越弱。前些年考上的年轻人，一只老鼠能把五个人吓得上蹿下跳，被逼得不敢进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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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如今游学之风盛行，三天两头有学生病倒在路上或者遇上险事，严重的甚至人都丢了……
诸多事况之下，官家表示：“……是要练练了。”
在书院的安排下，武学三日一节小课，十日一节大课，阿杨不能天天跑来教书，术业有专攻，具体的锻炼和基础教学还是由有系统武学教学知识的各门派的人来进行。
张英风在的目的也就是这个。
安阳的定位就如同范仲淹等朝廷委任的文课先生那样，每旬来讲一节课。
之前峨眉派给出的教学计划阿杨是看过的。无论是男学子还是女学子，两边他都有过目。
男性天然的在力气上优于女性，但也因此，他们总是容易对自己的能力有过分的高估，既要压，又要练。而女性则因为力量的弱势更要为她们选择合适的招式。
总之，两边都让人头疼。
最后商量了许久才定下最后的方案。
“杨大哥！张先生！”
阿杨听见林瑾的声音，回头就看见林瑾端着托盘向他走来。远些的地方，还在选午膳的李寻欢也向他们看来。
林瑾端着餐盘走到阿杨身边，语气中带着期待：“我可以坐这边吗？”
阿杨看了眼张英风，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让林瑾坐下了。
没多久，李寻欢便坐在了林瑾对面。
两个十几岁阴影。
因为事关重大，哪怕他做了无数准备，也依然忍不住紧张。这样的事情从未有过先例，他总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总是忍不住不安。
阿杨心中无奈，但也知道自己三言两语是说不通他的，等他下午真正见识过这些学生的身体是多么废物点心后，大概才能明白官家通过国子监在书院开武课这个提议的用心吧。
阿杨对林瑾倒是大大咧咧的：“反正你们之后也会想尽办法找你姐姐打听，早晚要知道的事情，我就直接告诉你们吧……”
林瑾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逻辑，一想又觉得满是阿杨的风格。他分外捧场，手上筷子都停了。
连李寻欢都抬起头看着阿杨，好奇峨眉派准备给学生安排什么内容。
阿杨也不瞒着，但却道：“不过与其让我说，不如让张英风来，峨眉派为了教好他们的学生可是做了不少功课。”
张英风看了眼阿杨，把手上的筷子放下，擦了擦嘴，认真道：“先打了底子，之后学些指法和掌法，并着再学一些身法。”
话毕，虽然林瑾没有说什么，但却明显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这届不是峨眉派教的。
“……就这样吗？剑术呢？杨大哥教吗？”
剑是礼器，文人也爱佩剑以饰，教肯定是要教一些的。
但是……
“之后会□□一些花架子，省的日后佩剑丢人，大概一两节课就教完了。但要正经学，还是看学生的学习情况再决定。”阿杨看了林瑾一眼，就知道他想什么。
林瑾脑子就想着舞刀弄枪大开大合的东西，带着期盼问道：“那我们这边教什么？”
“大约是拳法吧？或者腿法？”阿杨猜测。
“都不学剑吗？刀也行啊——”
阿杨瞧了林瑾一眼，打破了他的武侠梦：“这个情况我已经和国子监那边说过了，由你们拿着长兵，若遇上歹人，非但不能防身，倒是容易平白给人送武器。”
林瑾一滞，却也不得不承认阿杨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死心，问：“真的什么武器都不学吗？”
这次倒是张英风答话了：“我们这边，计划会教一些簪法和短兵的用法。武当那边，我就不知道了。”
“簪法？用发簪那种吗？”
峨眉簪法名声不显，人们更熟悉他的代表武器。
“你可听说过峨眉刺？”李寻欢对林瑾解释道，“那使的就是峨眉簪法。”
顿时，林瑾兴趣大增，看着张英风想让他多说几句。
“峨眉派女弟子在外行走，有时情况紧急，会用发簪做武器，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套簪法，峨眉刺也是由发簪所改而成的。”说起门派的故事，张英风面上都忍不住带上几分骄傲。
“虽然你们过去不曾习武，四肢乏力，但读书人最基本的腕力和手力却都是练过的。匕首这一类的短兵更容易学成，更适合你们学子防身之用，出其不意。”张英风说着，状态逐渐放松自信
最初，为了找出一门适合这些读书人的功夫绞尽脑汁，还要避开那些会影响身形武学，以巧为主，张英风和同门不知道讨论了多少回，才最终定下这些方案。
阿杨看着林瑾和张英风一来一回地问答，张英风的状态越来越放松，解释也越来越流畅，放心地埋头吃自己的午饭。
唔……糖醋排骨吃完了，偷偷夹一块林瑾的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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